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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動吧。”雪萊看著蜂擁而上試圖把他們撕碎的人群,終於說道。

終於被放開的赫莉本急不可耐地一躍而起,幾枚晶鏢從她指間飛射而出,奔向半人半蛇的烏來亞。納瑞克則毫無技巧地在人群中左右劈斬,殺出一條字面意義上的血路,直指熊熊燃燒的火刑架。

噗嗤兩聲,利器入肉的悶響,烏來亞滿是鱗片的額頭出現了一道血口。赫莉本的臉上出現嗜血的喜悅。祭司露出古怪的笑容,搖了搖頭,額頭的傷口隨之自行蠕動,兩枚晶鏢咔噠落地。

“帶著假面具的冒牌小女妖,別高興地這麼早。”他陰柔的聲音讓赫莉本脊背發涼,本能地向後一躍。旁邊人的頭顱突兀地爆炸成一片血霧,從脖頸中爆射而出的觸手重重打在她原本站立的地方,濺出的膿液嘶嘶灼燒著地面。

“見鬼的怪物。”赫莉本驚魂未定看著開裂的岩石,一擰身踏碎又一個撲上來的瘋子脊骨,靈巧地在人群中演繹血腥舞步,所過之處都高高揚起血花。但那些受了致命傷的人搖搖晃晃地又站起來,從傷口的斷面生出附肢,甚至嬉笑的小小頭顱。她殺的越多,心裡就越涼。

在另一邊,納瑞克的情況也不算好。儘管他勢如破竹,不過瞬息就抵達了火刑架。但他拔劍欲斬刑架時,祭司粗大的蛇尾把他抽得倒飛出去。

“低語之神給自己選了個糟糕的使者,這就是為什麼他只能是吾主腹中的低語了。”烏來亞分叉的舌頭掠過層層利齒。“你們的一舉一動都在我掌握之中,難不成你們以為我會放過這個對我主宏圖大業的威脅嗎?”

納瑞克一貫漠然的神情也怔愣了半息,讓他沒有避過身後一個多肢怪物的突襲。雖然這不至於傷到他,但背上那把被緊緊包裹的老嫗之劍應聲而落。他猛地轉身,還是沒有快過對方的動作,眼睜睜看著劍被拋過人群,向烏來亞晃動的蛇尾飛去。

一隻手臂攔截住了它。一直旁觀戰場的雪萊終於出手。她轉過劍柄,笑吟吟地對烏來亞頷首致意。

“雖然我贊同你的大部分觀點,但你有些礙事了,親愛的。”

烏來亞鮮綠色的豎瞳縮了縮:“一個變數……就是你們在時空和命運中鑽來鑽去,破壞了吾主完美的和諧。但你又不是低語神的選民,伱根本無法駕馭這把劍的力量!別痴心妄想用它殺死我了。”

“你錯了。”她一步步走過來,臉上的神情恬淡。不只是出於趣味還是高傲,烏來亞任憑她逼近到刑架旁。祭司居高臨下注視著她伸手撫摸火中羅嘉的臉龐,溫柔地說:“沒事的,羅嘉,很快會結束的。”

小小的原體似有所感地動了動,火焰依舊沒有傷害他的肌膚。

雪萊舉起劍,鋒刃反射著一抹日光。“這世上最容易的謀殺……”

劍刃斬落,卻不是對準祭司,而是直刺羅嘉的胸膛。赫莉本的血腥舞步錯了一個節拍。烏來亞大張開嘴。

“……就是母親對孩子的。”

啪嚓,劍上的第一道裂紋出現了。烏來亞瞳孔隨之放大。緊接著,蜘蛛網般的裂紋擴散開來,隨著一聲悲鳴破碎成幾片落下。

火焰沖天而起,其中的小小身軀變成了一塊焦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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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嘉在玻璃的刀刃上行走。

血從他的腳下流淌而出,順著玻璃臺階的縫隙滲漏而下。許多淺淡的影子在玻璃下仰著頭,像嗅到鮮血滋味的鯊魚一樣雲集過來,如飢似渴地吮吸著原體還帶著體溫的血。

他們太冷了,以至於一點溫暖都顯得如此寶貴。

羅嘉跪下來,把手放在蒙了一層薄薄寒霜的玻璃上。他的臉貼得是這麼近,以至於可以看到影子們缺少五官的臉。

他們很痛,他能感受到。這些就是伯利恆的死者們,被這座城市虛假的繁榮壓榨著,代替最自私的一小撮承擔著永無止境的痛苦。他們的形體已經在輪迴中被消耗殆盡了,靈魂之火搖搖欲墜。而當這些死者的靈魂也被維持這座城的法術完全耗盡的時候……伯利恆就得找新的獵物了。

原體無聲地笑了笑。瞧他在犯什麼蠢,自己不就是一個最好的能源嗎,足以讓這座城千百年地存續下去。

“我會讓你們解脫。”他一字一句地說,把手指緩緩按在鋒利的玻璃上,讓薄刃緩緩刺進柔嫩的手指。殷紅流淌而下,滴落在一個影子的臉上。他們卻沒有爭搶,只是用空白的面容對著原體,看不出任何表情。

羅嘉嘆了口氣。即使是過了這麼久,經歷瞭如此非人的痛苦,死者居然依舊比地上的人更明事理。他們用這種方式向他證明著他們還殘留著心智和對公正的追求。

最高大的那個影子動了起來,它把半透明的手指貼上玻璃的另一面,在薄薄霜花上一筆一畫寫下一行字。

“謝謝。”

他哽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只能起身繼續前進,小小的身體在玻璃的刀刃上爬行。血液唱著溫柔的歌謠,淅淅瀝瀝地從創口中流逝,把他體內殘留的溫度送進凍結的空氣中。

每走一步,死者的痛苦就更深重地侵襲進血管中。羅嘉終於開始哭泣,滾滾淚水從面頰流下。這並不是出於他自身的痛苦,而是為死者遭受的殘酷對待而哀傷。

在不知道走了多久後,他終於力竭了。小原體踉蹌地撲倒在臺階上,任憑鋒利的斷口扎進自己的全身。他實在,實在走不動了,死者的哀痛對年幼的他來說太沉重了。

他把臉頰緊貼在一片冰冷的玻璃上,不敢去看臺階下死者們的神情。他害怕會看到失望。

“你好,孩子。”一個熟悉的聲音說。

羅嘉抬起頭,失血過多讓他的視野陣陣發黑。他看到莉莉絲站在前方,身上依舊是女祭司的袍服。她看起來不太一樣了,五官更銳利,身形也更纖細,一雙尖尖的耳朵從濃密黑髮中伸出來。

“再次見面,被詛咒者的兒子。我是莉莉絲,艾達琳的莉莉絲,掌管財富與夢想的莉莉絲,最早死去的莉莉絲。”

羅嘉張開了嘴,久久注視著臉上蒙著一層白色光暈的女祭司——不,現在要叫女神了。

他最先感受到的是滑稽。從烏來亞的記憶中,他迅速定位了對方所說的艾達琳神話中的少女神。但她確鑿無疑已經死了。

即使她說的是真的,一個女神為什麼要大費周章地以信徒的身份接近他,用一大串謎語來掩蓋自己的目的。從烏來亞的口中,他知道這個女神和對方的目的相沖突。但她似乎也沒有做什麼有用的事情——難道神都是這麼不可捉摸嗎?

“無需心急,黃金之人,我會解答你的疑惑。”莉莉絲緩緩走過來坐下,把羅嘉的頭放在自己膝蓋上。小原體本想抗拒,但她的力度輕柔卻勢不可擋。

她用柔和的聲音開始講述:“在遙遠的過去,人類的殖民者帶著知識與技術來到了這顆星球。後來他們遺忘了技術,把知識當做宗教代代扭曲、刪改。而其中一支……”她無奈地笑了笑,“開始崇拜他們一本記載艾達琳神話的書籍。”

“從烏來亞的知識裡,你應該已經知道艾達琳的歷史了,所以我也不用費心向你介紹了。”

“但你確實已經死了。”羅嘉澀聲說。

“你忘了伊尼德——或者也可以說是我,對你說的了嗎?一個神很難完全死去。”莉莉絲的聲音依舊溫和。“我殘餘的一部分和同樣死去的眾神拼接成了新神的軀幹。”她的指尖輕輕撫摸羅嘉的眼瞼,“你可以自己看看。”

原體定睛望去,莉莉絲秀美面龐之後……一團黯影緩緩蠕動著,浮現出一個怪異扭曲的東西。它的每個肢體都盡善盡美,唯一問題是數量實在太多了。無數手腳、頭顱和軀幹被胡亂拼接在一起,反而引發了一股對死亡的本能恐懼。

更驚悚的是,另一個莉莉絲的頭顱在蜘蛛般的身體上對他微笑,肌膚上燃燒著藍白色的森冷火焰,小原體打了個冷顫。

“你現在應該明白,精神的波動同樣會在亞空間中激起漣漪。這群人的崇拜吸引了我——還有飢渴的她的目光。請原諒我在之前對你說了太多的謎語,我必須迷惑她,偽裝我的意圖。在外城,我用一個化身引導你拿到了一把無法揮動的劍,讓大敵和她的僕從以為我選中了你,想借你的身軀逃離。

讓我告訴你背後的真相,這是睿智的莫萊·赫格最後的謊言,甚至矇騙過了我們的大敵:老嫗之劍是個謊言,它並不能真正使我覺醒。能讓我崛起的只有全體靈族的死亡。

大敵就是如此傲慢。為什麼不能理解一個簡單的事實呢?伊尼德從來不是從來不是死亡之神(godofdeath),而是死者之神(godofdead),所謂老嫗之劍喚醒的不過是虛假的力量,我必須崛起於靈族的末日中。可惜那些留戀塵世的孩子就是不願捨棄他們蒼白的生命。如果你不在的話,我會把這柄劍送進銀宮,讓艾達琳不得不在絕望中選擇死亡的路途。

但我看到了你,受詛咒者的第十七子。本就崎嶇的命線打了個結,我能感受到這線團上金色的火焰,也看到了讓我的孩子們更早迴歸懷抱的機會。

這會是個公平的交易,受詛咒的孩子。我把死者的憤怒給你,給你殺死不死之物的力量。在某時的某刻,一個艾達琳將會說出:‘讓死者加入我們的行列,免得我們加入他們的。’但我請求你一個不剩地讓他們加入死者,免得他們非要把死人拉進他們的隊伍裡。”

羅嘉張了張嘴,這似乎有利可圖。更重要的是……他想到了那些美麗的伯利恆人,和臺階底下蒼白的亡魂。讓後者為前者貢獻似乎很不公平……即使是艾達琳。

“那我能幫他們解脫嗎?”他指了指玻璃之下。

“只要足夠堅定,你能讓所有受苦的靈魂解脫,也能殺死所有非自然的生命。”

“那麼我答應了。”小原體說。

莉莉絲笑起來,露出潔白的牙齒。她俯下身,嘴唇緊貼上羅嘉的。什麼冰冷的東西被塞進小原體的喉嚨裡,令他幾欲作嘔。

他睜開眼,看到了莉莉絲——不,雪萊。她帶著熟悉的微笑,高舉著老嫗之劍,撫摸自己的臉龐。她的手指在火焰中焦黑起泡。羅嘉張開了嘴,想告訴她自己剛才經歷了什麼,又得到了什麼。他想告訴她自己原諒他們了。他要回到暮星號上舒舒服服地睡一覺然後——

劍刺進了他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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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金的宮廷中,一名高大的男人微微蹙眉。這變化讓旁邊的青年偏過頭。“怎麼了,父親?是我的部署有什麼缺漏嗎?”

他明顯超過常人尺碼的軍裝燙得筆挺,如果忽略過於英武的身軀和舉手投足散發的統御氣場的話,他正是那種如今泰拉隨處可見的少壯派軍官。年輕,嶄露頭角且難掩對自身才華的倨傲。對於這類人,最近泰拉社交圈正流行一個笑話:百分之八十的青年軍官認為自己強過一半同僚,而剩下認為自己勝過所有的。

但現在,那雙海綠色的眼睛裡卻溢滿和其不相稱的孺慕。他的手撐在全息桌邊,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他有些緊張了。旁邊的軍事教師注意到了這點,無聲地笑了笑——雖然荷魯斯大人以寬厚著稱,但他對這對父子的敬意不能容許更冒犯的舉動了。

泰拉在上,當知道自己有幸為帝皇的獨子授課時。他的家族為此而沸騰。他花了很長時間適應這個過於聰明且高大的孩子,又花了更長時間適應時不時旁聽的人類之主——他感謝自己前半生接受的一切貴族教育,才能讓自己在這兩位大人面前舉止得當。自己的堂弟還在第三軍團服役,他可不能像那群傾聽帝皇演講的平民一樣言行無狀!

“沒什麼,你做得很好。”帝皇拍了拍兒子的肩膀。這其中的鼓勵令荷魯斯容光煥發。接著,人類之主指向了全息影像的一點:“這裡你的軍隊投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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