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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莫娜的牙齒打著戰,知道今天必定是無法善了了。

她許久許久沒有領略這種恐懼的滋味了。溫熱的血在體內奔騰,卻難以溫暖她愈加冰冷的肌膚。能止小兒夜啼的使女喘不過氣來,本就毫無血色的臉更蒼白了兩分。“主人,我願彌補我的過失……”

“過失?”涅芙瑞塔的眼周描繪著捲曲精緻的線條,當她勾起猩紅的嘴唇時,一種奪魂的魅力就油然而生。她從軟榻上起身,小腿纏繞的絲帛拂過足尖,軟紅分割開冷白的肌膚,彷彿蜿蜒而下的鮮血。

莫娜哽咽了一聲,無論她看了多少次,依舊被女爵非凡的美震懾。

“我親愛的女兒,你能有什麼過失呢?”涅芙瑞塔的聲音低如情人間的呢喃。這種語調太過輕佻,以至於出自熱戀者口中方不顯得失禮。

陣陣異香飄蕩進莫娜的鼻腔。每個有幸近身女爵的貴族都盛讚這香料的高妙,甚至曾有人昏了頭,試圖賄賂女爵的下人來獲得所謂“秘方”。某種意義上,那一位最後也算是得償所願了。

莫娜知道那個人的最終結局。正是她在笑語中告發了此人的僭越。也是她親眼看到女爵飲幹了此人的血,笑吟吟地將猩紅的唇印在自己口中,將剛剛汲取的生命精華獎勵了勤勉的下屬一小口。

她曾經嘲笑過這些不知死活的凡人,為自己優越而沾沾自喜。但事到如今,她恨不得自己更愚昧無知。那股混合著鐵鏽的腐臭滋味縈繞鼻尖,若有似無又無法令人忽視它的存在,彷彿是花海下的腐屍,帶著股格格不入的恐怖。

香氣更濃了,連帶著女爵的聲音都輕軟飄忽起來。“我怎麼會指望小莫娜的忠誠心呢?你可是親手勒死了兄弟,又把自己的血獻給我。除了你自己,你什麼都不在乎。”

短短几句話讓莫娜如墜冰窟。自從服侍涅芙瑞塔女爵後,她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這種手腳冰涼的感覺了。

她解決了許多人,享受著人們對自己的恐懼,甚至錯把主人的賜福當做自身的強大。但這一切的一切,包括體內流動的溫暖血液,都是屬於女爵的。

莫娜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額頭緊緊貼在地上,幾乎嗚咽起來:“求求您……求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現在就回去……”哪怕是重新回到那個可怕的紅袍女人面前受死,都比主人的裁決更仁慈。

“不可以。”涅芙瑞塔歪過頭。“你會死在那裡的。”

她唇間吐出貌似關心的話語,但蘊含的意味讓莫娜搖搖欲墜。“你會倒在街上,讓寶貴的血流淌。我可不想浪費我的血,親愛的。伱已經受賜這麼久了,還是不能好好運用我的血,看看你這副樣子。”涅芙瑞塔的眼睛掃過莫娜愈發蒼白的面龐,落在身側侍女紅潤的面龐上。

“去吧,娜埃瑪。”

這個名字彷彿有種魔力,讓莫娜彷彿被抽空了力氣,癱倒在地上,神色裡盡是絕望。涅芙瑞塔懷中的黑貓伸了伸懶腰,輕盈地跳下軟榻。未等落地,它嬌小的身軀就開始扭曲、伸長,濃密的毛髮化為順滑的肌膚。一名身材高挑的褐膚女子直起身軀。她一絲不掛,軀體上幾乎繪滿了各色毒蛇,在她走動時彷彿活了過來。

被稱為娜埃瑪的女子神情端肅,一言不發地走到癱軟的莫娜前方,一手便將其拎起來。緊接著,她纖細的手指貼上對方的胸口,隔著柔軟的布料撫摸了幾下,溫柔地如同在安撫幼貓。

隨著她的撫摸,莫娜的身體像被電擊一樣震顫起來。她死白的肌膚上出現了縷縷紅潤,平添了些許青春的嬌豔。但很快,這生命的色澤就顯露出了它的本相——那是無數莫名開始鼓動的毛細血管。

莫娜喉中發出細弱的呻吟,五官因為體察到的極度痛苦扭曲起來。她的身體痙攣著在空中彎曲,面板紅熱如煮熟的蝦子。儘管那股紅潮已經超越健康人能呈現的色澤,但它依舊在不斷加深著。

隨著一道細微的“噗嗤”聲,她的眼瞼上出現了第一個裂口,冒出了一截紅色的細線,如同萌發的肉芽般探進空氣中。

緊接著是密集如爆豆的細響,美豔使女的面板薄弱處裂開了密密麻麻的紋路,彷彿一個摔到爆裂的瓷娃娃。而脂肪更豐厚處則被頂起了扭曲的輪廓,如蛇般遊走,彷彿皮下有大大小小的蠕蟲胡亂逃竄著。

莫娜的身軀一會兒舒展,一會兒又蜷曲起來,扭曲成不可思議的角度。奇怪的是,傷口中居然沒有流出一滴血,彷彿她只是在除去一件過於貼合的外衣。

咕嘰——手臂的皮肉終於被頂破,裂口翻卷出紅紅黃黃的分層。一根粗壯的血管擠出來,飽滿而富有彈性。

娜埃瑪眼睫低垂,手指緩緩在莫娜軟軟垂下的身軀上游走著。斗篷遮蓋下一片連綿不絕的噗嗤噗嗤聲。莫娜的面容凝固為似哭似笑的神情,眼球暴突——因為其上的微小血管也在緩慢剝離晶狀體,如血吸蟲般拱起細小的身子

娜埃瑪卻依舊沒有罷休,她緩慢地舞動著手指,加快著血管的剝離。一個血紅的人形逐漸褪下了皮肉肌骨,從斗篷之下爬了出來。

這個迴圈系統組成的人形彷彿簡筆勾勒而出的“莫娜”,從器官到細如毛髮的微血管應有盡有。位於“胸腔”的心臟懸浮於空氣中,依舊有力地泵動血液。“她”款款向女爵的軟榻走來,連步履都是莫娜的姿態。

“啊,我的小莫娜,你可真美。”

涅芙瑞塔親熱地說,墨玉般的眼睛裡滿是欣賞。

褐膚的侍女把莫娜軟泥般的軀體隨手扔到一邊,拎著彷彿被隨手繪上現實的“莫娜”走回涅芙瑞塔身側。女爵微笑著將嘴唇貼上眾多細小血管勾勒出的“雙唇”,瑩白的牙齒刺進薄薄的血管壁。

一時間,房間裡只剩下細微的吮吸之聲。隨著她的品嚐,“莫娜”迅速失去了生機,像樹皮般又黑又皺,掉落在地毯上。

地上的莫娜發出了一聲幽幽的嗚咽。沒有女爵的血液提供的非人生命力,她很快就會死,像她十幾年前應該遭遇的那般。但不甘依舊支撐著她的生命力,足夠問出最後一個問題。

“您說過……您說過給我那超越死亡的途徑——”

涅芙瑞塔猩紅的舌頭掠過牙尖,舔乾淨殘餘的血漬。“是啊,是啊,我給了你。我將血注入你冰冷的軀體,但這只是借用,這讓你產生了什麼不切實際的幻想嗎?”

她嘆了一口氣,靠回軟墊裡。“我給了你生命,親愛的,在你體內奔流的熱忱之血,足以維持你死亡軀體的活動,甚至給了你更上一層的力量。但十六年了,你依舊面容蒼白,呼吸冰冷,我的使女中何時有過這樣的蠢物?”就像愚鈍之人會辜負大能賦予的靈性一樣,你也辜負了我,讓我不得不收回自己的賜福了。”

莫娜直直地盯著她,撥出了最後一口氣。她的身體迅速地膨脹、腐爛,白骨化,很快就被無形的力量腐蝕成一抔灰燼。美貌侍女們若無其事地上前,清掃乾淨同伴隨後的痕跡。

涅芙瑞塔閉上眼睛,細細品味著“女兒”的記憶。

她迅速略過了陳腐無味的凡人生活。一個年輕衝動的女孩,對猩紅女爵的權利豔羨不已,謀害了父母,親手獻祭了兄長來祈求自己的垂憐,除了野心外一無是處。使女的生涯同樣不值一提,一直到記憶的盡頭,才有了些有趣的東西。

……她裹緊了兜帽,成為使女這麼多年後,她依舊常常會覺得發冷。看了眼身側布萊爾紅潤的臉龐,一種嫉妒油然而生。

女爵可以在大宅裡安枕,自己卻只能在長夜的冷雨中監視一個老神棍和小崽子。她陰鬱地想著,一股過分甜美的血腥味湧進鼻腔,讓她舒服了不少。

等等……血腥味?她猛地抬起頭,看向那個安娜隱蔽的屋頂。使女的視線透過雨幕,看到了外牆上和雨水一起緩緩淌下的深色液體。

那是任何一個使女都不會錯認的,血的色澤。

但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不該是他們恐嚇別人嗎?從腦滿腸肥的貴族,到野心勃勃的外來者,都該被使女之名震懾才對。

窗戶被開啟了,一點光透出來,卻讓自己覺得更冷了。那個孩子的面容在視窗一閃而逝,他的手掌裹上了使女的血。

女爵不會原諒這種事……每一個使女的血中都流淌著她的生命精華,她靠這個恩賜他們,也控制著他們。使女的血只屬於她。

這個外來的小崽子讓使女流血了。

他為什麼能做到?

一個重物砸在了雨棚上,然後滾落到大路中央。安娜發青的面容正好對上了他們,身下的深色水灘不斷擴大著,又被雨水衝散。

布萊爾發出了憤怒的呼嚕聲,還沒等自己出聲,她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雨幕裡。即使在使女中,她也是相當乖戾的一位。

莫娜本來也想邁步,但某種情緒絆住了她的腳,也許是凡人的懦弱,也許是某種潛意識裡發覺的異樣。

太安靜了,太安靜了。不知道多久之前,除了雨聲之外,天地之間就沒有了別的異響。那馬車輪子碾過路面的滾動聲呢,那燈柱下流浪漢的唉聲嘆氣呢?

莫娜狐疑地站在原地,猶豫著自己究竟是該追上同伴還是再觀察一下週圍。

呱嗒一聲,一點溫熱的液體滴在了她的臉上。

她僵硬地扭過頭,聽到了自己頸椎的咔咔聲。

身後的雨棚嘩啦嘩啦響著,被雨水打得噼噼啪啪。布萊爾被倒吊在上面,面容離自己的頭顱不過幾十厘米,像一個沙袋般晃晃悠悠。

使女夜視的能力讓她看清了那把同伴的雙足纏在雨棚上的“麻繩”,它溼漉漉的,正往下滴著深色的液體。

布萊爾的喉嚨像嬰兒嘴唇般翻卷著張開,舌頭從傷口中伸了出來,軟塌塌地垂在脖子上,彷彿一個猩紅的領結。

她光潔的額頭上,是一個醒目的以血繪製的雙頭鷹,正被流淌的雨水緩緩抹去,滲進溼漉漉的垂落的長髮裡。

在無窮無盡的雨聲中,窗簾被拉開的聲音打破了這種令人窒息的永恆。

一個身影站在窗前,暖黃色的光從她身後投進這個雨水編織的囚籠,卻帶不來任何溫度。

陌生的女人對她頷首致意,即使隔著雨幕,她也看清了那雙灰藍色的雙眼,還有那雙唇的一張一合。

“受詛咒者向你致意,女爵。”

一瞬間,涅芙瑞塔理解了莫娜不能領會的意思。

女爵睜開眼,自顧自地笑起來。

“不勝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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