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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你喜歡呢。”雪萊盈盈地笑起來,靠過去把下巴貼在小原體肩膀上。她的面板冷而白,呈現出久不見光的淡淡青綠色。即使這麼近,他還是感受不到對方胸膛的起伏,和鼻尖的吐息。她就這麼像笑吟吟地抱著羅嘉,像瓷娃娃一樣冰冷優美。

羅嘉扭過頭去,用行動表達著些許抗拒。他被按著後腦勺扭了回來,被迫盯著那雙深褐色的眼睛。儘管雪萊把用來替換的水晶打磨得非常精細,還是能被看出些許差異來。和她從不眨眼的細節拼湊起來,時刻提醒著原體這已經是一具屍體。

羅嘉並不知道雪萊為什麼這麼做。也許是晶狀體腐壞得太快了,也許是她本來就喜歡這種似人非人的氣氛。科技神甫完全有條件徹底機械化,但她還是出於異樣的堅持保留著雙手和臉上脆弱的表皮——或者說,精心維護著他們,要保持金屬上一層薄薄表皮的活性,她可要費不少心思。

她又笑起來,燈光在眉眼間落下一片溫暖的色澤。“可你不正是為我們而用的小毒藥嗎。”她伸出手,為羅嘉整理額前的碎髮。“沒有你這惡毒而美麗的小傢伙,我們可怎麼蝕穿他們的甲冑,他們腐爛的心和肺呢。”

羅嘉沒有答話,他已經習慣了雪萊偶爾的瘋言瘋語。比起他應付三個的時候,現在已經很寬鬆了。他抱著對方的脖子,靠過去用自己的臉貼了下冰冷的臉頰。當他想起身時,雪萊反手抱緊了小原體。

“怎麼了?”羅嘉靠在對方頸窩悶悶地問。

“沒什麼……只是想問一問,你願意做這一劑毒藥嗎?你知道,你沒必要幫他們。”

羅嘉想了想。“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就是……既然那個伊尼德告訴我那麼多,又讓我做了他們的王,那我就幫他們一把吧。”

他看了一眼放在桌邊的老嫗之劍。尷尬的是,當時他怎麼也拿不動這把劍,結果在場的人居然都能輕鬆拿起來,而且都感覺它的重量平平無奇。這其中甚至包括雪萊附身的莉莉絲。當她細弱的胳膊輕盈舉起看似普通的長劍時,原體幾乎想回頭跑進沙漠裡。

最後他當然沒有這麼幹,因為心知肚明自己會被抓回來。

“而且那個死神不是知道我的來歷嗎?雖然他什麼有用的都沒說出來。但,我的父親既然造出了我,我一定要做些什麼給他看才行。”羅嘉這次有些害羞,吭哧了好幾下才說出來。

“喔……”雪萊一下一下撫摸著他的脊背,“那這真好。讓我想起我們的王……他年輕而滄桑,美麗又枯槁,總之,只要伱看一眼,就知道他是天命所歸。”

羅嘉的注意力被她的話吸引了過去。“那然後呢?”他問。

“然後?我遇見了他,從那以後我看不到任何明亮的東西了。一切光在我眼中都變得暗淡起來。那是個非常黑暗的年代,羅嘉。我懇求他作回我們的王,救贖我們所有人……”

羅嘉隱約感覺她的胸膛在顫抖。他把這歸結為錯覺。這具身體早該失去這種功能了。

“唔……然後他問我想要什麼樣的救贖,我沒有回答。他就搖了搖頭,然後跟著那個女人離開了。我想要阻止,但是有股力量凍結了我。他不願意被打擾。”

羅嘉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麼。雪萊的聲音那麼輕柔,彷彿能被微風吹斷:“那些噩夢裡的東西后來找上了我,讓我出賣他,斷送他。即使我的靈魂當時依舊如此空洞,還是沒有選擇用他的血來換二十枚銀幣。也許我該換的,你明白嗎?至少我能做拿撒勒人的猶大,而不是看著救世主安心做他的木匠。”

“雪萊……”他艱難地說。

“你覺得是為什麼呢,羅嘉?我們做錯了什麼,讓他不願意拯救呢?難道我們真的就應該遭此厄運?是因為縱容邪惡的滋生,還是對墮落的渴望?”

小原體沉默了,竭力在大腦中搜尋適合用在此刻的安慰詞句,然後不得不承認自己失敗了。他摟緊雪萊的脖子,結結巴巴地說:“我……我不知道,但說不定……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做呢?”

他找到了一點信心。“啊你看,他們見到我也說什麼幼王,受詛咒者的子嗣之類的。有的人叫我女王的使者,有的說我是她的敵人。但……我什麼都不知道,對吧?我只是試著去做而已。說實在的,他們說一萬句謎語啊天命所歸,都不如幫我整理一下怎麼去做……雪萊?雪萊?你在聽嗎?”

很久很久,久到空氣都為之凝固的沉寂過後,他聽到腦袋上方傳出來一聲輕嘆:“啊……這樣嗎?”

羅嘉緊張起來:“我……我就隨便說說。”

“沒事,你說得很好。”雪萊摸了摸他的頭,抬頭看了眼鐘錶。“按標準時,你現在已經該休息了。快睡吧。”她起身向門外走去,頭也不回,幾乎有種急於逃離的感覺。手按上門把手時,她頓了頓,似乎想要說什麼,但還是徑直推開門離開了。

羅嘉有點惆悵地看著對方的背影消失在門後,為自己的笨口拙舌扯了扯頭髮。他懊惱地坐回桌前,看著滿紙標記,已經沒有了繼續分析的心思。

“寫來寫去,還是空對空。”他嘟囔著,乾脆把滿是牙印的筆一扔。跳下椅子往床上一躺,腦後枕著胳膊直愣愣地看著天花板上的星象圖。

凱恩神廟從正廳到臥房沒有一扇窗戶,這讓房間不可避免地顯得有些壓抑。但精靈們就是寧可使用複雜的管道系統來保證通風。

羅嘉詢問過這點,赫莉本回答這是為了保證安全,夜間能看到星空會增加不必要的危險。她同時告誡羅嘉,在入夜後要儘量遠離或遮蓋一切能反光的事物,否則會增加心智迷失的風險,甚至會吸引虛空掠食者的注意。

羅嘉對這些可以說聞所未聞。暮星號上自不必說,他和納瑞克在沙漠中風餐露宿的時候,也從來沒有聽聞過這種禁忌。不過轉念一想,納瑞克恐怕知道也懶得在意就是了……

喔,也不能說從來沒有獲取過相關的資訊。他想起養母提到的看星星的瘋孩子,即使在她曾經生活的那個偏遠村落,對星空的恐懼依舊沉重地壓在每個人的脊背上。這種思考的深入程度遠超過一般的迷信所能做到的,已經成為了科爾基斯上的人們生活的準則。

但羅嘉有些不服氣,他很多次躺在平滑的沙地上,背後是暮星號龐大的殘骸,彷彿一輪擱淺的船隻般翹起。而他就咬著一根草葉,入神地看著天空中閃爍的繁星,想著雪萊他們講的激動人心的故事。有時候他的旁邊會坐或者躺著一個維克多,捏著一根樹枝,進行日常挑逗蠍子的娛樂。

有一次,在半夢半醒間,羅嘉把天邊升起的晨曦看成了一位帶著燃燒冠冕的巨人。祂為他而來,祂伸出手要接走他。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莫名地淚流滿面。

現在他又看到了那名巨人,祂的眼睛如火,面板是黑曜石。祂騎乘著一匹通體金色的馬,降臨在科爾基斯的黃沙上,在黯淡而貧瘠的顏色包裹下,美得像一個夢。

巨人低下頭,祂的光環灼傷了羅嘉的眼睛,但他還是跪倒在地,伸出手試圖去觸碰那如霧的衣角。狂喜的淚水被巨人周身散發出的熱力灼燒得滾燙,他意識到自己從前往後,都不會更愛別的人或者什麼東西了。但他不為此感到憂傷。

祂開口了,聲音彷彿熔裂的水晶。

“去伯利恆,找到你自己,也就找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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