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裴真的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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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山魁的出現，蘇辰似乎並沒有放在心上。
他仍在詢問裴真具體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明明之前裴真都知道妖女是在蠱惑他，還願意為之驅使？
但裴真不知道是因為羞愧，還是其他什麼原因，始終不願意開口。
山魁站在囚房外摩拳擦掌。
對於蘇辰的無視。
他心裡湧出無盡的怒火，什麼時候他被人這麼無視過？
“臭小子，你讓我吃的苦頭，今日我要加倍還給你！”
蘇辰本就心情煩躁，這時也被山魁的聒噪給激出了真火！
原本，他只是想著把人抓回去當經驗寶寶。
但此時此刻他卻動了殺心！
他將裴真放下站起，雙腿微屈，極致的爆發力讓他的身體化作一道殘影，瞬間躍至山魁頭頂。
“好快！”
山魁陡然一驚，還沒來得及反應，蘇辰的攻勢已經落下。
真元灌注的一拳，帶著恐怖的力道，狠狠砸在了山魁的臉上。
山魁的腦袋在身體上轉了兩圈！
雙目圓睜，轟然倒下！
直到死，他都不明白！
為何眼前看起來這個弱不禁風的弟子，會有如此恐怖的爆發力？
蘇辰看著山魁的屍體，第一次斬殺妖魔，除了心跳有些快，並沒有其他特別的感覺。
他也沒有因為一擊擊潰山魁就得意忘形。
“如果不是這些妖魔在鎖妖塔裡被關押折磨了這麼久，實力和狀態都大幅下滑，我不可能那麼容易殺得了他。”
蘇辰腦子很清醒，這山魁全盛時期，可是憑藉蠻力就能捏爆真元境修煉者頭骨的狠貨。
也就是他身法夠快，趁著山魁還沒有反應過來時，才能一擊得手。
親手擊殺山魁之後，《妖魔志》上出現山魁的資訊。
但那些文字全都是暗淡的。
只剩下“照見過往”和“拾取遺物*2”兩個選項還亮著。
“竟然有兩次拾取遺物的機會？”
蘇辰微微一怔，之前那些妖魔死的時候，他都是隻得到了一次拾取遺物的機會。
“難道說，這跟我親手擊殺了這妖魔有關？”
蘇辰仔細想了想，這種可能性是最大的。
“呼。”
蘇辰深深呼吸，這時候，他沒著急拾取戰利品，而是回到囚房中。
囚房裡，躺在地上的裴真見到了蘇辰秒殺妖魔山魁的全過程，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蘇辰，像是要把蘇辰看透。
然而在他眼前，卻像是有一層迷霧一般，逐漸讓他看不清蘇辰的面容。
他知道，是自己快要死了。
“師弟”，裴真終於開口，“你的本事勝我十倍，你得到的這一切都是你應得的，師兄錯了，不該嫉妒你。”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承認了自己的心魔。
“其實，我一直都有懷疑過，狄長老他是不是在騙我。”
“但每一次，我都努力說服自己，要相信他。”
“因為如果我不選擇相信他，我根本堅持不下來，你懂嗎？”
在這一刻，蘇辰陷入了沉默。
他發現，自己對這個師兄其實一點都不瞭解。
他一直以為，裴真是個天真的人。
長老畫的一個大餅吃了十年，不是天真是什麼？
卻沒想到。
裴真一直都知曉，狄長老可能只是隨口那麼一說而已。
可他除了相信又能怎麼辦呢？
當一個人面前一無所有的時候。
除了望梅止渴，畫餅充飢，還能靠什麼來維持精神不崩潰呢？
狄長老的話，就是他保持激情的源動力。
然而，在那一次的偷聽之後。
他就再也無法自欺欺人了。
他知道了狄長老根本就沒有在意過他是誰。
更不會看到他所謂的表現！
維持了十年的信念，一刻崩塌！
那種絕望的痛在心中蔓延。
而就在他信念崩塌的時候。
商靈珊趁虛而入，給他許下了很多美好的承諾。
他就像是一個溺水的人。
有人給他伸過來一根稻草，他只有牢牢抓住，才不至於溺死。
最重要的是，商靈珊跟他說了一句話。
“我會讓你憑本事離開這裡。”
這一句話，直接說到了他的心坎裡。
他想要的，從來都是靠自己的努力去掙到。
而不是靠別人的施捨。
尤其是。
施捨他的人，還是常常跟在他後面，什麼都幹不好的師弟。
這種落差，讓他無法接受。
說完這些話。
裴真終於閉上了眼睛，徹底沒了生息。
蘇辰默不作聲，在這一刻他心中湧出些許悲涼。
這鎖妖塔，是妖魔的牢籠。
又何嘗不是他們這些弟子的牢籠呢？
“師兄你放心，那妖女逃不了多遠，我會替你報仇！”
蘇辰走出囚房，一個妖魔突然從暗處衝出來，試圖偷襲，被蘇辰反手一拳直接撂倒。
因為鎖妖塔內部構造如同迷宮，所以不少妖魔就算逃出了囚房，也無法從鎖妖塔走出。
蘇辰將仍被困在鎖妖塔沒能出去的妖魔，都一一擒住，並重新關押。
但蘇辰也發現，就算那些妖魔是他單獨關押的，也不會給他提供太高的修為經驗。
“看來二次關押的妖魔並沒有經驗上的優勢。”
這讓蘇辰認定了一個事實。
那就是想要更高的修為經驗，妖魔必須是他親手逮捕，而且是首次逮捕進來的才有效。
二手的不行。
很快。
從外部進來的增援也到了。
當他們到來時，逃逸在鎖妖塔內的妖魔也就徹底失去了興風作浪的機會。
值得慶幸的是。
守塔弟子們守住了二層通往三層的階梯。
以至於三層以上的妖魔沒有被釋放出來。
否則的話，傷亡只會比現在更加慘重。
當蘇辰來到階梯口時，從外部進來的增援，已經將局面控制住了。
蘇辰也幫著將那些妖魔一一重新關押。
約莫兩個時辰後。
除去那些已經死掉的，其他的妖魔全都進了囚房。
但蘇辰卻沒有見到妖女商靈珊的身影。
蘇辰詢問了從外面來的弟子，打聽到那妖女已經闖出了鎖妖塔。
還用魅惑術控制了不少弟子，在宗門裡引起混亂。
“不過你可以放心，她是逃不掉的，又不是那上面的妖魔，就她這點伎倆，想逃出蜀山，那是痴心妄想。”
一名白衣弟子對蘇辰如此說道。
蘇辰雖然身是個灰衣弟子，但他協助狄長老找到藏寶洞府的事情早就傳開了，所以白衣弟子對他的態度還是比較客氣的。
蘇辰也沒有再問。
到了夜幕時分，腰間的鈴鐺響起。
等蘇辰趕到門口時，赫然見到，那被押解而來的身影。
正是妖女商靈珊！
蘇辰面罩寒霜，眼神冷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