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出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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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
黑玉市，某蒼蠅館子角落。
“士清，那裡真的有人販子的訊息嗎？”李守仁此刻打扮的和流浪漢沒有區別，唯有一雙眼睛不像流浪漢，那是一雙冷靜而堅定的酒紅色眼睛。
他口中的那裡，便是黑玉山。
一座礦山，私自開採情況特別嚴重的礦山，黑礦幾乎是明面上的事情，在這個混亂的時代中，聯邦管不到或者懶得管的地方，豢養打手獵犬，做一些違法玩意，可謂比比皆是，畢竟在好時代這些賺大錢的生意可不好做。
“守仁，有是肯定有，就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夥了，小杰也不知道有沒有經過他們的手。”
章士清呵著熱氣。
兩人之間的飯菜十分豐盛，每當調查記者要冒險都會好好吃一頓，不過今天這頓確實是豐盛的有些過頭了，這讓李守仁有些不好意思，他們最近的日子都不好過，讓搭檔破費了，下次自己得同規模請回來。
“不管小杰有沒有經過他們的手，我都要去，他們就不是人。”李守仁喝下一杯酒，邋遢的笑容在無人的蒼蠅館子裡非常耀眼。
“我會接應你的，到時候小心。”章士清提醒搭檔道。
“嗯，外面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李守仁很快便是吃完了這頓飯，他開啟了餐館的大門，外面寒風呼嘯，氣溫低的有些嚇人。他似乎是預感到了什麼，回頭看向了還在喝酒的搭檔。
“士清，你還得記得我們是為了什麼做這行的麼？”
“因為這很酷，你這不要命的衰仔，總喜歡耍帥耍酷，知道你是假面超人了。”章士清不耐煩的揮手，這麼說真的很羞恥啊。
“嗯，這次我也會很酷的點亮燈，要是我失敗了，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李守仁說完便是義無反顧的走入了漆黑呼嘯的寒風之中。
目送搭檔離去，章士清捏著酒杯的手微微一抖，過了良久，他才是用力將酒杯裡的酒一飲而盡，坐在座位上失魂落魄的像是失去了什麼。
…………
…………
當有利可圖的時候，即便是受幫助的那方，也可能會露出滲人的獠牙。
“哈哈，知道我們的大老闆是誰麼？伱這個小記者也敢舉報，還真的讓你差點跑出去了，你這死撲街！”
“我們大老闆可是和聯邦議員談笑風生，經常一起出入吃飯，每年政治獻金都是以千萬為計數，你憑什麼和我們大老闆鬥？”
“艾普西龍知不知道？”
“大老闆公司的總公司，別說你一個小小記者，就算是聯邦幹員被捏死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你每個月多少錢這樣玩命？你這樣玩命真覺得自己偉大了？”
“快說吧，這群傻逼裡是哪個弱智幫你逃出去的，說了你不僅能活，你一個月工資有一千麼？沒有吧？大記者這裡是一百萬，你這輩子都賺不到這麼多，只要你說出來，今後你就是我們公司的朋友。”
鼻青臉腫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不知道被毒打了多少次的李守仁奄奄一息，被吊在臨時搭建的架子上，已經是凍得嘴唇發紫，他依然是對著打手吐了一口唾沫。
唾沫落在地上，差點吐到了打手擦的鋥亮的皮鞋上。
見李守仁如此硬氣。
打手對著他豎了一個大拇指，隨後陰惻惻道。
“你以為這樣我們就拿你沒辦法了麼？去，把那群傻逼都趕出來，我今天就給這位英雄好好上一課。”
很快，這些被拐賣或者乾脆直接搶過來的礦工們就在監控的拳腳和辱罵中被趕到了操場上來。亂糟糟的礦工們形容枯槁，身形佝僂，一個個在寒風中渾身發抖，也不知道是沒有吃飽還是身上的衣物過於單薄的緣故。
“是誰幫助這位英雄逃出去的？”
礦工們低頭不語，李守仁在礦裡沒少幫過他們。
“這樣吧，誰舉報有功，誰就能拿到兩萬。”打手對此並不感到意外，他接著輕飄飄的加了一句。“兩萬，還可以選擇是回家還是升職成監工，衰仔們，賺大錢的路現在就在你們面前啊！”
這下子礦工們立刻騷動了起來，被吊著的李守仁費力睜開了眼睛，他費力的張嘴卻是什麼聲音都沒有辦法發出。
幾個礦工對視一眼，好幾個人立刻指著一個四十多歲的礦工大聲舉報，這礦工還沒跑出幾步就被監工們給摁在了地上。
打手得意的看了一眼李守仁。
“把他打死餵狗，做的乾淨些，後面要應付檢查。”
“該領錢的去領錢吧。”
“我老刀道上混的說話算話。”
幾個舉報的礦工頓時面露狂喜，連連低頭哈腰對著打手老刀說著感謝奉承話。一臉痛苦的李守仁眼睜睜看著那個礦工慘叫的被拖出去，被鐵鏈鎖死吊起來的他什麼都做不了，而老刀則是來到了他的面前。
老刀點了一支菸吞雲吐霧，看向李守仁的視線不由得有些嘲弄憐憫。
這就是做英雄的代價。
英雄又不能當飯吃，他一句話就能讓這些人把英雄弄死，不過這記者也是上過電視，大小也是個名人，死了影響不好。
“剩下的人你們聽著，你們這些天都和這記者一起吃過飯，一起下過礦，保不準還有幫助過他逃跑的。”
“你們接下來有兩個選擇。”
“第一個接下來三天，都給老子餓著肚子幹活，死在洞裡就直接埋洞裡。第二個，在場這上百號人，你們一人拿石頭上來給他腦袋一下，打輕點這事就算了，打重的接下來三天都可以吃飽飯。”
李守仁看著朝著自己湧來的礦工們，他耳朵裡已經聽不到其他聲音，被吊著的他雙眼無聲的掃視著。
忽然間，他看到了。
在礦場辦公室二樓那邊的玻璃窗後面，有一個人正在觀察著自己，李守仁下一刻發瘋似的掙扎了起來，他看見了章士清！然而很快李守仁就被舉著石頭的礦工們淹沒，他的視線就像是一根錐子始終插在章士清的眼睛裡！
章士清的記憶碎片到此為止。
閱讀其記憶的李劫，回憶中憤怒怨恨的臉龐和眼前墓碑上的父親相片逐漸重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