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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一就是早八,毫無人性。”

黑色的阿斯頓馬丁在七橋上緩慢行駛,一腳又一腳的油門讓時願胃裡一陣翻湧。

“艹,前面那輛車是不是手在哆嗦,這麼直的路,他開的歪歪扭扭,是該說他車技好還是說他車技不好?”

“後面的車不趕時間嗎,間距那麼遠。”

“有沒有一種可能,人怕蹭著你的車。”

方禮大爺似的單手扶著方向盤:“我姐夫這車是比我那車好開。”

緊趕慢趕,方禮和時願還是遲到了。

如果跑一跑還是能趕得上,奈何時願這腳跑不了。

方禮也不著急,就慢悠悠地跟著時願往前走。

電梯在兩人面前緩緩閉上,方禮嘆了口氣:“遲到了,世界美術史的教授最煩遲到的學生了。”

“苗教授還說,如果遲到了十分鐘,這堂課可以不上了,我算了下,我們倆已經遲到了二十分鐘了,上午的這兩堂課都可以不上了。”

時願:“說出你的想法。”

方禮:“我們去咖啡店打遊戲吧。”

時願感受到了身後犀利的目光,低頭看著自己腳:“我這屬於特殊情況,課還是要上的。”

苗教授點了點頭:“時同學說的對。”

他的隨身碟壞了,辦公室的備用隨身碟平時都放在電腦包裡,今天卻沒找到,一想借給同辦公室的老師了,忘記隨手放回去了。

折回去拿,一來一回就耽誤了點時間,教室裡助教在安排。

回來的路上就聽到這兩個遲到的同學在討論,他倒是沒想到他的學生這麼“聽話”。

方禮一哆嗦。

“苗、苗、苗教授。”

時願也跟著喊了聲。

教室裡,助教已經佈置好課題了,放眼望去,學生們都很認真。

苗教授指了指第一排還空著的位置:“方同學,你這種思想下不為例。”

方禮低著頭:“苗教授教導的是。”

本以為落座後苗教授就可以放過他,下一句話讓方禮憋紅了臉:“書呢?”

方禮正想拉時願跟著自己一起承受,結果時願已經鋪開書進入學習狀態了,那速度可謂是神速。

他拉了拉時願的書:“太著急了,掉車上了。”

覷著苗教授臉色肉眼可見的黑了下來,方禮舉著三根手指發誓:“下不為例下不為例。”

兩堂課下來,方禮愣是沒敢碰一下手機。

等到下課鈴響起,方禮吁了口氣,終於下課了。

“方禮同學留一下。”

被單獨留堂,方禮不是第一次,但是被苗教授留堂了的學生,一般都不太好過。

經歷了苗教授這件事後,方禮學習的勁兒持續了一整天。

下午的課上完,方禮像打了雞血一樣:“我覺得苗教授……”

林詩落塞了個大草莓到方禮嘴裡:“你今天每說一句話都要帶上苗教授,求你了,別說了。”

舒燦收了書,側眸問時願:“請你喝奶茶。”

時願點頭:“兩杯。”

說完,時願自己先笑了。

舒燦半低眼眸,唇邊劃過一抹極淡的笑。

林詩落蹲下來打量了下時願的腳,看了半天總結:“確實很腫。”

“看在你受傷了的份上,我也請你喝杯奶茶。”

奶茶店裡,祁頌聽著靳昀滿面春風的講今天中午方禮怎麼跟自己道歉。

“你們說,這小”

後面的字在閻曜的目光下吞了回去。

“這小子是不是腦子抽了?”

祁頌語氣淡淡道:“他腦抽又不是一天兩天。”

方禮冷笑:“背後說人壞話容易長痔瘡。”

祁頌一頓,平靜回:“看來你去年痔瘡住院是說人壞話說多了。”

轟的一下,方禮臉漲成了豬肝色。

靳昀和林詩落同時問出聲:“得痔瘡是什麼感覺?”

方禮叼住自己衣服的拉鍊,咬牙切齒:“閉嘴。”

祁頌朝著舒燦低笑了一聲:“過來。”

舒燦揣在大衣兜裡的手慢慢收緊,指腹泛白。

林詩落抿抿唇,她看了看舒燦又看了看時願。

時願目光落在桌上擺著的三臺膝上型電腦上,注意力被一行又一行的程式碼吸引。

在發現看不懂後收回了視線。

閻曜環臂而坐,姿態鬆散,漫不經心抬頭,眼皮微撩起,對上時願沒來得及收回的目光。

時願錯開目光,對著方禮伸了伸手。

她把閻曜的外套帶著了,也是想著下午的課上完還給他。

方禮茫然了幾秒,然後腳動了動。

時願面色蒼白下去,方禮感覺腳下踩了什麼,一低頭:“靠,對不起,時願——”

方禮趕緊把椅子拉開讓時願坐下。

祁頌和舒燦在水吧點奶茶,林詩落嘴巴張大,他們的手,他們的手,是牽著的!

她!她看到了什麼!

方禮低頭:“我該死。”

時願從唇齒蹦出四個字:“你是該死。”

她今天穿的是毛襪和拖鞋,剛剛方禮踩的地方是左腳腳趾,那碗麵燙傷了腳趾,起的泡還未消,這一腳下去,全軍覆沒。

靳昀知道自家頌哥和校花的事,也不驚訝。

他更想看時願的反應。

吃瓜看戲不嫌事大。

果然,時願一臉悲傷,眼睛都紅了。

“你別太難過——”

靳昀話還沒說完,舒燦拿著兩杯奶茶遞給了時願。

時願眼睫一眨,生理性淚水劃過臉頰。

舒燦:“感動的都哭了?”

時願抹掉眼淚:“痛的。”

林詩落話才蹦出來一個字就被打斷:“你——”

方禮快速地舉起手:“我把她痛腳踩了。”

靳昀一臉看破不說破,悄悄用肘子碰他曜哥:“修羅場,修羅場。”

閻曜黑瞳冷淡:“很閒?”

時願吸著奶茶,用手堵住耳朵。

方禮扯了扯時願袖子:“對不起,對不起,都怪我讓你雪上加霜,從現在開始直到你腳好,我都隨叫隨到。”

閻曜敲鍵盤的手頓了下。

靳昀疑惑抬頭:“曜哥,這行程式碼有問題嗎?”

“多餘。”

靳昀按住退格鍵。

刪完這一行程式碼一執行,靳昀傻眼了。

核心程式碼怎麼就多餘了。

祁頌瞥了一眼拉著舒燦咬耳朵的林詩落,對著方禮毒舌:“隨叫隨到?”

方禮拍著胸脯:“隨叫隨到!”

“像那天光著爬牆一樣隨叫隨到?”

方禮一哽。

過了幾秒,方禮收到了祁頌發來的一條長達一分多鐘的影片。

影片裡他喝的爛醉如泥,手裡的手機卻捏得死死的,有人去拿,他眼神迷離:“別動老子手機,老子手機裡有秘密。”

他就說他衣服都不剩了,怎麼手機還在手上。

方禮忍不住誇自己,他這警惕性還真不賴。

祁頌嗤笑:“欠我的飯也不用等了,就今天吧。”

方禮揚了下下頜:“地兒你選。”

祁頌踢了踢靳昀:“想吃什麼?”

靳昀默默地補上那行程式碼,又在自家曜哥的目光下刪掉。

祁頌的話就像救他命似的。

“吃燒烤,天台燒烤。”

祁頌涼涼的睨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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