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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長安和劉良輝的相遇源於知青下鄉,宋長安從小性格就溫溫吞吞,家裡孩子多他又不是長子也不是老么,家裡人對他多是無視,他能上完高中還是因為他成績優異能給父母帶來被人羨慕的虛榮感,等到不能高考的訊息的傳來,他這個高中生也沒什麼用了,家裡沒有錢沒有關係給他找工作,他在家裡成了吃閒飯的那個,街道通知下鄉,不用父母說,他自己就去報名了。
在下鄉的火車上,他遇到了同是湘省的劉良輝,與他不同的是,劉良輝是個話少但卻特別通透的人的,他的眼睛像是能看透一個人的心思,下鄉後,他很艱難才能適應鄉下的農活和生活環境,而他和劉良輝也因為一次山洞裡躲雨交際多了起來。
他們是什麼時候發現彼此都有了不該有的心思呢?是那年村裡下了大雨,村尾那條河裡淹了一個小孩子,他和劉良輝同時跳下去救人,後來都發了高燒,他們倆的被窩是在挨著的,半夜發燒渾身發冷的兩人不知什麼什麼摟在了一起,等到早上天沒亮兩人醒過來的時候發現他們在一個被窩的時候,宋長安差點叫了出來,劉良輝下意識摟著他捂著他的嘴,然後兩人都感覺到了對方的異常。
他們倆觸電似的分開了,之後的時間裡,倆人都故意躲著對方,但是這件事在他們心裡都起了波瀾,本來宋長安是不知道自己竟然是喜歡和自己一樣性別的人的。
他從來沒有談過物件,上學時有女同學示好他從來沒有過心動,他以為是自己還沒有碰到喜歡的人,沒想到,這碰到喜歡的人了,結果他卻是個男人,宋長安很長時間都在心裡鄙視自己,認為自己是不正常的,是可恥的。
他刻意的避著劉良輝,對和自己示好的女知青也不再退避三舍,他以為這樣就可以改變自己的可恥的想法,沒想到那天晚上的劉良輝會失控。
劉良輝和宋長安不一樣,他從在十四五歲的時候就明確知道自己不喜歡女孩子,且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也沒人規定,男人不能喜歡男人吧,下鄉的火車到宋長安他就知道,自己喜歡他,沒有理由,就是一種感覺。
下鄉後他慢慢的接近他,瞭解他,對他的喜歡也越來越確定,但是他始終不敢說出來,他怕,怕長安會覺得他是個變態神經病,直到那天意外的感受到了他對自己也有感覺,他先是驚喜,後來發覺他在躲他,他就高興不起來了,在看到他居然對跟他示好的女知青說說笑笑,他感覺自己要瘋了。
之後沒幾天,他知青院的一個女同志嫁給了村裡一個家庭條件還不錯的小夥子,專門在知青院裡擺了一桌還拿了一瓶自己家釀的散酒來慶祝,那天晚上,知青院的人都喝多了,散酒後勁大,宋長安只喝了二兩就暈乎乎的了。
送女知青離開知青院,大家都各自回屋了,彼時他們還住在前院的大通鋪,宋長安尿急出去放水,劉良輝酒壯慫人膽,藉著酒勁跟了出去,在宋長安出來時把他拉到了後院的大樹後。
他看著宋長安:“你在躲著我?為什麼?你就這麼討厭我,就因為我喜歡你,長安,你可真狠心。”
宋長安本來是怕劉良輝發覺自己那不堪的一面才會處處躲著他,現在竟然聽到劉良輝說喜歡他,他懵懵的看著他:“你喝多了吧,我們都是男人,不能這樣。”
“為什麼不能,龍陽之好自古就有,那封建社會德邦古人都能,我們這些新時代的人為什麼不能,長安,你不要躲著我好不好,不要故意和魏芝說笑好不好,我會傷心的。”
劉良輝說著竟親了宋長安的嘴唇,宋長安大吃一驚,推開他就跑了,之後的兩人雖然還是彆彆扭扭的,但是,宋長安心裡卻不再排斥喜歡劉良輝的事情,他也不在勉強自己去和女同志相處,真要讓人家對他情根深種,那他就太對不起她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知青院來人越來越多,住的地方越來越擠,劉良輝一邊不想再和宋長安在這樣的環境下居住,也想改變他們這種不溫不火的相處方式,他就去找大隊長問了他後面的小房間能不能租給他們住,李逵覺得這是一個可以給村裡創收的法子,就帶著社員去把那倒座房給修整了。
劉良輝和宋長安商量想要搬過去住的想法,宋長安也覺得現在住的實在太擠了,矛盾也越來越多,劉良輝又說想跟他合租,一起分擔一下租金,他沒多想就同意了。
直到很久之後,劉良輝一步步的走進的他的生活,也走進了他的心裡,他們關起門來的生活是誰也不知道的,那些年的生活不僅支撐著劉良輝走下去,也同樣支撐著他。
高考的恢復給他們帶來了新的希望,也是他們這段始終見不得光的感情的終結。
陰影之下,許多東西藏起來不會被人看到,但是當陽光照射過來,始終生存在陰暗裡的人第一反應就是抓住那束光,而他們都選擇了光,即使明知他們之間不能見光。
所以,後來的分開是一開始他們都有預料的,只不過沒想到來的那麼快。
當劉良輝結婚的訊息傳來的時候,宋長安其實是高興的,他希望劉良輝過得很好,有個溫柔的妻子,有個可愛的孩子,至於他,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就不去追求這些東西了。
此後幾十年間,他們再也沒有見過,他們之間隔著太多太多,這一輩子,就這樣吧!
直到李柒柒帶來了劉良輝逝世的訊息,宋長安笑著看向摯友:“柒柒,我想去見他最後一面。”
宋長安在殯儀館見到了幾十年沒見過的愛人,他就這麼盯著他看,眼睛都不眨一下,李柒柒挎著他的胳膊,拉著他,短短的時間裡,他想要把他的樣子刻進腦海裡,怕自己忘了。
事後,劉良輝的妻子給了李柒柒一個盒子:“良輝說這個交給你,你知道怎麼處理。”李柒柒知道這是要給宋長安的的。
辭別劉良輝的家人,回到小院的宋長安開啟了盒子,其實沒什麼東西,就是一個本子和許多的照片,照片都是不同角度的宋長安,每張照片背後都有時間地點,本子裡是日記,是這些年劉良輝想說卻沒人能聽得話。
看完這些東西,宋長安長舒一口氣,心裡所有的遺憾都沒了。
不過兩天,宋長安就在這個小院走了,他把自己攢的錢都捐給了壹心集團旗下的慈善機構,委託李柒柒把他所有的字跡照片都燒了,房子和房子裡的東西就留給劉良輝的孩子,他也沒有個能繼承財產的人。
所愛隔山海,山海不可平,這一世我們擁有過已經足夠,但是下一世,希望我們能有個好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