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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明煙這才發現自己的身體情不自禁地在小幅度顫慄。
指甲用力地掐進掌心裡，疼痛讓她保持冷靜：“你想多了，我剛從外面回來，只是覺得冷而已。”
厲雲錚合上手裡的書，眼神肆無忌憚的在她身上打量：“顧明煙，你這個人真是奇怪，每次看到我，都一副驚恐的樣子，就像現在，明明怕我怕的要死，卻表現的很鎮定和冷漠。”
顧明煙：“……”
“更加奇怪的是，我們正式認識不過才半個月，你對我的反應，好像我們認識了許久一樣。”
厲雲錚忽然站起來，朝她逼近：“你這樣，讓我很困惑啊。”
顧明煙攥緊了手指，因為他的靠近，身體控制不住的又顫抖起來。
他微微低下頭，目光像陰冷的蛇一樣粘在她身上，說話的薄熱氣息擦過她的臉，氣息把她團團的包圍。
顧明煙雙腿不聽使喚，下意識往後退。
厲雲錚一步步欺上來。
抬手。
砰的一聲，把她身後的門按上。
顧明煙的後背緊緊貼在門上，退無可退。
厲雲錚挺拔的身形立在她面前，眉眼間寒氣逼人：“誰派你來的？”
心臟正在劇烈跳動的顧明煙一懵：“什麼？”
“還跟我裝傻？”厲雲錚眯起眼，“調查清楚了我的喜好，故意搬進厲家，討好老頭，你想幹什麼？”
“……”
顧明煙這才知道，他竟然懷疑她進厲家是帶著不可告人的目的。
一瞬間，她有種荒謬感油然而生。
怎麼上輩子從來沒有發現他的想象力這麼豐富。
顧明煙呼吸微微有些不穩的開口：“沒有人派我來，我不是壞人，對你也沒有敵意。”
“是嗎？”厲雲錚手伸到腰後，忽然拿出一把槍。
顧明煙瞳孔瞬間放大。
“可是我不相信你說的話。”
修長手指把玩著槍管，冰冷漆黑的槍口對著她的身體，顧明煙只覺得頭皮陣陣發麻。
他表情是那樣漫不經心，但瞭解他的顧明煙知道他是動了真格，如果她的回答令他滿意，他隨時都有可能開槍。
上輩子他又不是沒有對她開過槍。
子彈打進肉裡的感覺，她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後來她的腿就出問題了，走路時會一瘸一拐。
顧明煙手心開始出汗，強行鎮定下來，直視他的雙眼：“你要是對我做了什麼，你爸不會放過你的。”
厲雲錚輕嘖了聲：“你小子真覺得有老頭在，就相當於有了免死金牌？看著不像蠢貨，怎麼會說出這種蠢話的？”
顧明煙抿緊了嘴唇，她當然知道這話對他沒什麼威脅力。
只是想讓他多一些顧忌而已。
但顯然，這王八蛋百無禁忌。
“這是厲家，你……你不敢亂來。”顧明煙聲音沒了底氣。
厲雲錚低低笑了起來，“不如我們試試，看看我敢不敢亂來？”
“咔嚓”一聲，槍上膛。
顧明煙腦子裡嗡的一下，冰冷的槍管抵在了她腹部。
“不想吃槍子，就老實交待，為什麼對我這麼瞭解。”
“厲雲錚，你別太瘋！”
顧明煙白著臉，咬牙道，“我和你見過的面屈指可數，對你一點也不瞭解，你想屈打成招嗎？”
“連我喜歡吃什麼都一清二楚，這是不瞭解？”
顧明煙被噎了下：“……知道你喜歡吃什麼，是因為在和你爸的閒談中，我問過你和厲明朗的口味，你父親說你喜歡吃魚。方楚楚見我和二哥聊的來，就問我你們喜歡吃什麼，她想做給你們吃，我就說給她聽了，這難道是什麼罪不可赦的事嗎！”
厲雲錚：“你說你問了老頭，但老頭不知道我的喜好，厲家沒人知道。”
顧明煙：“……”
草，難怪他會這麼在意這件事。
原來全厲家都找不出一個知道他喜歡吃魚的人嗎？
情急之下，顧明煙脫口而出：“你以為你掩藏的很好，沒人知道，但其實喜好早就在日常生活中暴露了，比如喜歡吃什麼，看到的時候，總會忍不住多夾兩筷子，不喜歡吃的，看也不會看一眼，這種事只要觀察能力強一點，都能發現。”
“我從小沒了爸媽，寄人籬下，最會察言觀色，不止是你，你們厲家其他人的喜好，我都多少了解一些，張媽是北方人，愛吃燉菜，周管家吃不了辣，我猜是南方人，還有你爸和厲明朗，他們一個愛麵食，一個愛吃甜，這些都是我在日常生活中觀察出來的，就像觀察到你喜歡吃魚一樣，難道這能代表我居心不良嗎？”
顧明煙激動的辯解著，蒼白的臉，也不知道是因為恐懼，還是因為情緒激動而變紅。
這副模樣，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
厲雲錚靜靜的看著她，眼神晦暗不明。
顧明煙穩了穩心神，繼續說：“喜歡就是喜歡，藏不住的。有時候自認為掩飾的好，其實對方早就知道了你的喜好，我不相信你的家人不知道你的喜好。”
厲雲錚面無表情，看不出情緒。
良久，他收回槍，留下一句：“你最好沒有撒謊。”
抬步出去。
顧明煙剛鬆了口氣，走到門口的厲雲錚突然又扔過來一個東西，直接砸到她臉上。
視線被蓋住，顧明煙手忙腳亂扯下來一看。
無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