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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傾城沉默了，雖然這沈瑜並沒有拿出具體的救國之策，可一番言論卻是讓她像是吃了定心丸一般，心中懸著的石頭稍稍落下了一些。
正如他所說，如今的大漓尚未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一切都還有挽回的餘地。
只是，面前這個人，值得她信任嗎？
“陛下，給在下三日時間，我能扭轉北境戰局。”
此言一出，慕傾城的面色陡然一變，沉聲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自然！”
寧凡自信的一笑，淡淡的道：“針對如今大漓的形勢，在下有上中下三策，不知陛下可願細聽？”
“細說！”
“所謂下策，徵集民丁，大肆打造甲冑，將所有兵力聚集在灕江南岸，據江而守，半渡而擊，大焱雖擁兵百萬，其物資損耗必然是一個極其恐怖的數字，饒是大焱，也不可能打個一年半載。”
“只要挫一挫大焱的兵鋒，大漓至少也能拖上三個月，以待良機。”
“中策呢？”
“中策，聯禹抗焱，如今大漓與大禹乃是名義上的盟友，大焱大軍南下，便將他們的側翼暴露在懸劍關之下，如此，他們勢必分兵以防大禹方面的動向。”
“若是陛下能說服大禹朝廷，聯合抗焱，兩相策應之下，大禹只需派出小股騎兵，襲擾大焱的糧道，從側翼乃至後方襲擾，在灕江與大焱決一死戰！”
“太冒險了。”
慕傾城依舊是搖了搖頭，寧凡笑吟吟的道：“如此一來，陛下恐怕是要選擇上策了。”
“若是上策依舊不能打動朕……”
“在下總會睡服陛下的。”
“所謂上策，合連縱橫，遠交近攻！”
“你的意思是？”
“派使臣出使胡奴。”
寧凡的話音一落，慕傾城的眉頭便直接蹙起，淡淡的道：“胡奴剛與大焱議和，又豈會答應與我們聯合？”
“胡奴答不答應並不重要。”
“為何？”
“陛下，大焱的百萬大軍從何而來？”
“一部分為南境主力，近七十萬從北境調遣。”
“不錯！”
寧凡笑了笑，氣定神閒道：“如今大焱的北境空虛，胡奴乃是他們的心腹之患，兩國交戰多年，可謂世仇，如今雖然為了暫時的利益而聯合，可大焱又豈會輕易信任？”
“只要大漓派出使臣出使胡奴，無論成與不成，大焱都不會冒著被胡奴背刺的風險，繼續南下。”
“屆時，陛下只需放出訊息，大漓與胡奴聯合，無論真假，大焱勢必會感到不安，倘若他們調兵回防，便會減少我們北境的壓力。”
“倘若他們孤注一擲，陛下只需一計離間，待胡奴與大焱的和議瓦解，我大漓的危機自然也可輕而易舉的化解。”
“如何離間？”
“離間的方法就多了去了，在下就不一一道明瞭，屆時自有計策。”
“合連縱橫之道，在於一個‘合’字，不只是與大禹合，胡奴，吳蜀，乃至漠北等異族，都要合！”
“不過，在此之前，在下有一事相求。”
“何事？”
“我要執掌鳳凰臺！”
聽著寧凡擲地有聲的話語，慕傾城突然愣住了，她不明白，沈瑜究竟從何處來的底氣？
他敢出言調戲自己，是篤定了能夠在自己手下活命？
如今，張口便要執掌鳳凰臺，難道他認為，自己執掌鳳凰臺能夠扭轉大漓如今的局勢？
女帝陛下想不明白。
“憑什麼？”
“就憑我兩日搗毀了大焱在大漓的情報網。”
女帝沉默了，直接語塞，正如他所說，僅僅兩日時間，以一位普通的鳳凰臺捕頭的身份，搗毀了大焱在大漓的情報網，倘若將鳳凰臺交在他的手中，又能發揮出怎樣的效應？
“倘若朕不同意呢？”
“同不同意，全在陛下，大世將臨，大漓亡了，在下不過是另擇明主罷了。”
“朕，準了。”
慕傾城深深地撥出一口氣，平靜的道：“朕給你一個月時間，若是看不出你的價值，不僅魁首之位沒了，命朕也一併收走。”
“是！”
寧凡自信的一笑，隨後又一次拱手道：“陛下，在下還有一事相求。”
“何事？”
“在下欲請皇權特許，先斬後奏，便宜行事之權！”
“什麼！”
慕傾城瞳孔猛然一縮，眸子中暴射出一道寒芒，朝著寧凡望去：“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在下自然清楚。”
“陛下可知大禹錦衣衛？”
“自然！”
“錦衣衛為何能在短短的數月間，整頓大禹的朝廷？”
“正因為皇權許給他們的特權，雍王為何敢大肆屠戮貪官汙吏，因為有禹皇給他站臺。”
“如今，在下的背後有陛下支援，卻終究無法放開手腳。”
“反正大漓距離亡國之日不遠了，不妨讓在下折騰一番？”
“放肆！”慕傾城的俏臉瞬間佈滿寒芒，冷聲道：“你若再敢妄言，朕必殺你，縱使你有王佐之才，朕也不屑用之，朕可以容許一個瘋子，卻絕不會忍讓一個狂徒。”
“如此，倒是在下要感謝陛下的不殺之恩了。”
“便宜行事之權？”
“哼，朕給你三日時間，若是你能讓我大漓勝過一場，朕便準你先斬後奏。”
“勝大焱一場？”
“此事倒也不難。”寧凡笑了笑，眸子中綻著幾分銳芒：“在下不僅能夠讓大漓勝上一場，還能讓大漓收回溧陽城，邊線向北境推進七十里。”
“當真？”
“三日之後，自見分曉，不過，需要陛下一紙詔令。”
“說！”
“鳳凰臺魁首的委任詔令。”
“準！”
慕傾城這一次答應的十分痛快，直接親手書寫一道聖旨，蓋上大印之後交到寧凡的手中：“沈瑜，你是有才之人，朕並非沒有容人之量，可不管是狂妄也好，自傲也罷，唯有才華才是狂妄和自傲的資本。”
“你……明白了嗎？”
“多謝陛下提點，在下，記下了。”
寧凡接過聖旨，小手指下意識的去挑慕傾城的下巴，感受到一股森然的殺機之後，連忙將手縮了回來。
若是他真的這麼做了，恐怕就真的走不出這漓天殿了，除非暴露身份，可那樣一來，任務就完不成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