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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
倪乾和準麥提在一眾蠻將的掩護之下，僥倖從雲騰城中逃得一劫。
漱勒一死，十餘萬胡奴殘軍群龍無首，臻恆自然是臨危受命。
“臻恆將軍，咱們就這麼退了？”
“不退如何？”
臻恆虎目圓睜，他雖然是一位巔峰武將，卻十分有自知之明的，若是讓他衝鋒陷陣，陣前斬敵，這他自然在行！
可若是讓他統御一軍，帶兵打仗，這就涉及到他的盲區了。
“我們都低估了大禹。”
“此次漱勒殿下薨，大皇陛下勢必震怒。”
“而今，我們僅剩下十餘萬殘軍，更不是大禹的對手啊！”
“退吧！”
臻恆的話音一落，只見一位將領急匆匆的闖了進來：“將軍，準麥提大公和倪干將軍回來了。”
“什麼！”
臻恆的臉上露出一抹驚喜之色，沒想到他們二人竟然還活著。
如此一來，臻恆的壓力驟減。
“快請進來。”
兩道魁梧的身影一同邁入臨世帥帳，如今漱勒一死，剩下的殘軍也是丟盔棄甲，不少物資帳篷都直接被捨棄了。
準麥提帶著倪幹來到了大帳之中，周圍的偏將紛紛行禮。
“拜見大公！”
“不必多禮！”
準麥提看著帳中人影十不存一，臉上也是露出一抹落寞，悵然一嘆：“八十萬大軍啊，沒想到就在這短短的幾日時間，便剩下一群殘兵敗將。”
“甚至就連漱勒殿下也……”
“本公難辭其咎！”
準麥提作為漱勒的親信，算是漱勒親王一脈的嫡系，而今漱勒一死，恐怕他們這一脈就要被其餘親王的附庸給吞併了。
況且，打了這麼大的敗仗，簡直是大胡前所未有的恥辱。
如何面對大皇陛下？
“準伯伯，我們在渠陽城方向還有一支大軍！”
“尤斯特！”
準麥提眼前一亮，漱勒殿下派遣尤斯特前往馳援古力博的殘軍，如今尚未有戰報傳來。
那可是十萬精騎啊！
“立刻派出斥候，前往聯絡尤斯特將軍！”
“諾！”
“唉！”準麥提再次長嘆一口氣，有些落寞的道：“如今大禹兵強馬壯，麾下猛將入雲，甚至重甲騎兵神出鬼沒。”
“尤斯特恐怕……”
一眾將領也是沉默了許久，準麥提輕聲道：“傳訊王庭吧，是否撤軍，讓王庭來決斷！”
……
懸劍關！
趙長纓柳鳳平和蘇玄三個老爺子立於城樓之上，這兩年一直戍邊，雖然日子清閒，可頭上的白髮顯然是多了許多。
“老趙啊，你說如今這朝廷究竟是什麼意思。”
“陛下正值壯年，怎麼就突然放權了呢？”
“而今，中原紛爭四起，若是朝廷不穩的話，恐怕……”
蘇玄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眉宇間透著一抹難以掩飾的憂色。
大世之爭，大禹本就稱不上強盛，而今，他們又遠離中樞，對於京城中發生的事情更是十分遲緩，甚至，只能透過一封信的隻言片語來推測。
趙長纓卻是爽朗的一笑，看了蘇玄一眼：“你這老傢伙，鹹吃蘿蔔淡操心。”
“中樞的事情，我們三個老頭子插不上手，況且，不是那位也在京城嗎？”
“聽說，軍制改革就是那位親自出面。”
“而且，以雍王殿下的才略，我大禹崛起，乃是天命所歸！”
三人之中，屬趙長纓和寧凡的私交最好，而且對這位雍王殿下的品性也是十分了解，自然是不會擔心這位做出大逆不道之事。
只是，他麾下那幾個毒士就不好說了。
“老柳，你怎麼不說話？”
“呵呵，裝起啞巴了？”
兩人的目光齊齊的朝著柳鳳平看去，三人之中，趙長纓性子最烈，甚至辦起事來風風火火，與人交往也是大大咧咧，而蘇玄則是內斂些許，卻並沒有多少城府。
唯有柳鳳平，思慮較深，沉默寡言。
“我不擔心朝廷，如今雍王殿下入主東宮，恰恰說明，朝中的局勢穩定。”
“嗯……老柳說的有理！”
聽到柳鳳平的話，趙長纓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一旁的蘇玄卻是忍不住道：“既然如此，那你為何還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柳鳳平長長的撥出一口氣，悵然道：“我在擔心北境和大漓！”
“北境！”
聽到北境兩個字，無論是趙長纓還是蘇玄，都是露出一抹深深地凝色。
“八十萬鐵騎叩關啊！”
“莫說是岳飛麾下的三十萬大軍，恐怕就算是將我們懸劍關的三十萬鎮西軍一同調去，也無法抵禦吧！”
“不好說，聽說太子殿下親征，胡奴鐵騎雖猛，可雍王殿下也是從屍山血海之中蹚出來的。”
“南蠻都被我們打服了，難道胡奴就能叩開我大禹的國門？”
趙長纓暗自給自己提氣，想不明白，也不想在這個話題深聊：“你說北境，我能理解，可大漓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操心了？”
“你個老小子，不會是想著改換門庭吧？”
“胡扯！”
柳鳳平沒好氣的瞪了趙長纓一眼，這老混蛋簡直是口無遮攔，若是這話傳出去，就算是他沒那個心思，恐怕也到頭了。
“大焱如今舉國之力吞併大漓，以大漓的國力，如何抵禦大焱的百萬大軍？”
“若是大漓真的淪喪，我大禹的處境可就真的不妙了。”
聽到柳鳳平的感嘆，趙長纓和蘇玄也是愣了一下，大禹四境之中，西部的威脅最大，因為有中原第一強國大焱虎視眈眈。
可在四境之中，也正是西境最穩，因為有懸劍關這道天險。
近十年來，大焱唯一一次邁過懸劍關，也唯有兩年多前那一次，雍王殿下的請君入甕，讓大焱折了數十萬大軍。
可若是大漓真的淪喪在大焱的鐵騎之下，後果不堪設想。
“真能到那一步？”
趙長纓有些不太確定的問了一句，要知道，如今中原的格局，可是定下了百餘年了啊！
自從前隋分裂之後，中原五國清掃了大小諸侯，其中雖然有大周等國奮起，卻終究難成氣候。
難道這一次，中原的天真的要變了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