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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她小心點是什麼意思。
安茜注意著江文偉的表情，他沒有透露出陰沉或是威脅的意味，反而是一副很擔心的樣子，沒有任何破綻。
“好，我知道了。”安茜應著，接過江文偉給自己的紅藥水，在臉頰上擦了擦。
江文偉趁著這段時間走到院門口，趴在門上聽了一會兒，“院外那群大鵝好像走了，你趁現在離開吧。”
安茜應了一聲，又道了謝，從院子裡走了出去。
她徑直走回了居住的院子裡。
這次的副本很怪，怪就怪在安茜明知這其中有古怪，但是卻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從何查起，也不知道村民讓他們去拜佛像的最終目的是什麼。
安茜剛回到院子裡，後腳許明也跟著進來，他的身上全是鵝毛，衣服邊被撕爛成一條一條拖在身後，
“哦？你……”安茜指著許明身上，疑惑地問道，“你這是也有血光之災？”
許明無力地點點頭，揪著自己身上的鵝毛。
“看著你的情況好像比我嚴重啊，方千瑤沒提前告訴你？”安茜注意到許明胳膊上的傷口，流下的血把鵝毛都染成了紅色。
“沒有。”許明搖搖頭，“她不喜歡算自己身邊人的命，就算不小心看到了，比如血光之災這種能從面上看出的，她也會當作沒看見。”
“啊？這是為什麼？”安茜問道，“提前說一聲不是更好嗎，血光之災這種劫數至少可以減弱一些吧。”
許明揪著鵝毛，微乎其微地嘆了口氣：“上次千瑤也告訴過你吧，她不信命數可以改變。既然已定，說與不說都是一樣的，只是程度不同。”
說到這，安茜反倒有些好奇，脫口而出：“方千瑤為什麼會對命數如此篤定？是發生過什麼事嗎？”
安茜問完，覺得自己這話問得太過界了，補了一句：“你要是覺得不方便也可以不說。”
“沒事，倒也沒什麼不能說的。”許明搖搖頭，沉下眉，娓娓道來：
“方家和我們許家是世交，我們兩家都是以玄學起家，只不過隨著時代的發展越發沒落了。”
“也是，抵制封建迷信，破除陳規陋俗，樹文明新風是我們新時代人民該做的。”安茜沒有眼色地插了一句嘴。
許明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問道：“你還聽不聽我說了。”
“哦哦哦。”安茜反應過來，抬手，“請說，請說。”
許明萬般無奈地嘆了口氣，繼續開口道：“千瑤是我們這一輩最有天賦的，她小時候第一次使用銅錢算卦正確率就極高，而她算出來的那一卦便是她母親的死劫。”
“……死劫？”安茜對這個詞倒不陌生，但這次出現在這句話中就讓人只覺詫異。
“她倒是試過一些辦法。”許明若無旁人地繼續說道，彷彿陷入了當時的回憶，“但是沒什麼用，她太小了，而想讓她媽媽死的又不只一個人。”
“方家從以前便奢侈度日，沒落後沒有了錢財來源，千瑤的出現在他們眼裡就像是搖錢樹復生，而保護千瑤的千瑤媽媽就是擋著他們財路的小人。”
“所以他們就聯手把她媽媽……？”安茜小心翼翼地補完許明話裡透露的意思。
許明緩緩點頭，認了下來，“從那之後，他們不停地壓榨她，千瑤從小沒上過學，沒交過朋友，也不知道一般人是怎麼生活的，她的身邊可能……只有我了。”
許明說完，低著頭看向地面，沒有要繼續說話的意思，也沒有要回屋的念頭，好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院子內陷入了安靜。
安茜微微扭動僵硬的脖子，發出聲響，打破此時的悄寂，“這個故事不是隨便能和人說的吧，你一點不落地透露給我是為了什麼？”
許明眼神微動，回道：“你很不一樣。”
“你別這麼說，我受不起。”安茜拒絕許明抬高她的行為，“我很普通，不是不一樣的煙火，是一塊二毛五就可以批發的大呲花。”
許明聽到安茜的話嘴角一彎，笑了：“看，你就是不一樣。不過…既然你都這麼問了，我也不拐彎抹角了。”
“實話說，我告訴你這些就為了讓你同情千瑤，是想讓你知道千瑤並不是個壞人。千瑤昨天告訴你有血光之災也是想提醒你，她真的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只是自私地希望，如果我死了，至少……你能幫幫她，讓她活著回到原來的世界。”
許明說得懇切，身體止不住的顫抖，似乎有太多情緒在他的體內翻騰，又被他生生嚥了下去。
安茜沒有正面應答，只是語氣平靜地回道：“但是你死了，她回到原來的世界，只會過得更痛苦，還不如死在這裡，或者乾脆留在這裡，也自由些。”
許明聽到這話，身子頓時卸了力，動了動唇像是有許多話想說，但最後只是苦笑了一聲，“還是先活著吧，活著總能有改變。”
安茜默默地注視著許明，沒有再說一句話。
最後，還是許明無法忍受那尷尬的沉默氛圍，提議回房間處理一下傷口。
安茜應了一聲，兩人各自回到各自的房間，等待其他人的歸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