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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安憋著一股喜悅,不敢表現出來。

他不是純粹的小屁孩,基本的思維方式早已經定型,很難被改變。

比如,他沒有憂國憂民的高大理想,對自己的要求,就是做到有人味就已經很不錯。

換句話說,他認為人生意外不斷,潮起潮落,誰都不知道哪一個浪潮背後隱藏著危險。

就好比他前世,明明即將能繼承家中的礦,成為有錢的三世祖。卻因為交通事故,來到了大周,成為了封建時期的一顆小苗苗。

程子安自認面對得很好,至少他不吵不鬧,與以前一樣有人味,力所能及幫助弱小。沒妄想著靠他那三腳貓的功夫,去推翻不公的朝廷,拯救天下蒼生。

程箴不管他,他也不會長歪,只會過得更加快樂。

回到家,崔素娘照常迎了出來,問了程子安考試情形。

程箴不鹹不淡答了,崔素娘倒意外了下,不過她只神色黯淡了下,見他們都走出了一身汗,便招呼他們去洗漱,準備用晚飯。

飯後程箴與崔素娘如往常那般,一起攜手散步消食,沒搭理攤在廊簷下椅子中,渾身透著懶勁的程子安。

院子蟲蟻多,崔素娘心疼程子安被叮咬,欲去張羅點上芸香:“你瞧你,也不怕被咬出一身的疙瘩。”

程箴拉住了她,眼皮朝程子安掀了下,道:“別管他,我們自去。”

崔素娘愣住,程箴緊緊拽住了她的手,拉起她往院外走去。

程子安有點懵,程箴連他身體都不顧了?

夏日院子的花草蔥蘢,蚊子跟約好了似的,一起朝程子安這塊鮮美的肉撲來。吸上一口血也就算了,最受不了的是嗡嗡嗡,吵得人煩躁。

程子安瞧見秦嬸從灶間走出來,忙喊道:“秦嬸,勞煩你幫我點下驅蚊的草。”

秦嬸忙應了,去拿了芸香炭盆走來,笑道:“少爺怎地沒跟老爺孃子去散步消食?剛用過飯,可不興坐著不動,仔細積食。”

芸香特有的氣味散開,討厭的嗡嗡聲漸小,程子安滿足地喟嘆,道:“吃飽飯之後散步消食,過一陣肚子就空了,先前的飯就白吃了。”

秦嬸聽得一愣一愣的,道:“少爺的話,聽起來竟還有幾分道理。以前我家貧,從來沒吃飽過。能積食的人家,都是貴人呢。”

簡單來說,飯後散步消食,就是吃飽撐著了。

秦嬸與老張慶川雲朵幾人,他們在程家能吃飽飯,但他們飯後要做事忙碌,自然而然就消了食。

人得學會滿足,與自己自洽。程子安對現在的生活,半點都沒抱怨。他能吃撐,可以選擇躺著,也可以選擇貴人才有的消食活動。

程箴與崔素娘散步回來,看到程子安身邊擺放著的芸香,臉黑了黑,他到底未說什麼,回了書房學習。

程子安來了睏意,洗漱後就回屋睡了。至於先生布置的功課,他溫習了《千字文》,上面的大字全部能認識,補齊了缺胳膊少腿的字。這對他以後的生活來說,足矣。

次日一早尚在甜美的夢鄉中,程子安被程箴薅醒。

程箴:“起來,去跟著慶川他們做事。”

程子安還沒回過神,啞聲問道:“什麼?”

程箴再次重複了一遍,程子安這次聽清楚了,從床上彈坐起身,驚喜地道:“我不用上學了?”

“想得美。”程箴冷笑一聲,“村子裡上學的孩童皆如此,先幫著家裡做事,做完再去上學。”

程子安明白過來,程箴哪是放棄了他,是要藉機收拾他呢!

程箴板著臉,嚴厲地道:“你休得拖拖拉拉,要是做不完,等到放學後再做。早飯也沒得吃。”

放學後再做無妨,對程子安來說,餓肚皮才是大事。

程子安麻利地跳下床,方便洗漱之後出了屋,此時天剛矇矇亮,天邊一片清灰。

老張與慶川在院子裡候著,崔素娘則欲言又止站在一旁。

程箴負手,威嚴無比吩咐:“老張慶川,你們帶上他前去割草餵牛。要是他耍賴,定要如實稟報。”

老張慶川趕緊應了,慶川拿起鐮刀與小揹簍,程箴又發話了:“讓他自己揹著。”

慶川忙將鐮刀放進小揹簍裡,放在了地上。程子安見狀,默不作聲走上前,將小揹簍背在了身上。

老張匆匆朝程箴崔素娘施禮,帶著程子安朝牲畜棚走去,叮囑道:“少爺,老爺吩咐了,我去放牛,你與慶川一起去割草。鐮刀鋒利,可不能亂玩耍,仔細傷了手。”

想了想尤為不放心,老張對慶川強調道:“你拿著少爺的鐮刀,先等他學會使用之手再說。”

慶川趕緊將鐮刀從程子安小揹簍裡拿出來,道:“少爺,你先學,不急。”

程子安見老張與慶川如臨大敵般,不禁想笑。

兩人不敢違背程箴的吩咐,又不敢真讓他用鐮刀。要是傷到了,總歸是他們失職。

程子安一切聽他們的指揮,他兩輩子都沒割過草,不會逞強傷了自己,又給老張慶川他們新增了壓力。

老張解了牛繩,牽著往外面走去。這個時代耕牛貴重,宰殺耕牛是犯法的事情,至於牛肉,那是權貴才能嚐到的隱秘美味。

哪家有一頭牛,日子就代表過得不錯。程家有兩頭,還專門有人伺候。

程子安感到很安心,有牛有田,程箴是舉人,能免除一百畝田的賦稅,還能免除徭役。

晨間空氣清新得醉人,田間已經有勤勞的百姓在走動勞作,忙著在綴滿露珠的稻田裡拔稗子等雜草。

有與程子安年紀差不多的孩童,跟在大人身後,挖野菜,割豬草。小小的身子下了田,就淹沒在翠綠的稻子中不見了。

有熟悉程子安的孩童,見到他揹著揹簍出來,好奇不已朝他打量。

程子安笑著與他們打招呼,指著揹簍主動解惑:“我阿爹讓我出來割草。咦,莫柱子,你真是厲害,都快割滿一揹簍了呢。”

被稱作莫柱子的孩童,記得上次程子安給他們的零嘴與粽子鹹鴨蛋,再聽到他的誇讚,對他很是熱情,二話不說端起揹簍過來,道:“程少爺,這些都給你,我再去割。”

程子安忙擺手,道:“多謝多謝。你的先留著吧,我先去學一學,等我需要你幫忙的時候,我不會客氣哦。”

莫柱子響亮地道:“好,程少爺要我幫忙,我一定幫你。”

程子安與他笑著道別,跟在神色糾結的慶川身後,去了一處水草繁茂的地方。

慶川蹲下來,拿著鐮刀麻利割起了草,順道費力地教程子安:“少爺,就是這樣,這樣。”

程子安拔了根上次吃到的甜草根,在嘴裡愜意嚼著,不停地嗯一聲,以示知道了。

慶川見程子安光說不動,為難地道:“少爺,這個草長得淺,你用手拔吧。要是回去揹簍裡空著,我無法向老爺交待啊。”

程子安吐掉草根,依照慶川所指,去拔起了草。

慶川見程子安聽話,頓時鬆了口氣。兩頭牛要吃很多草,慶川顧不上管他,彎腰飛快割了起來。

割滿了一揹簍草,慶川惦記著程子安還要上學,趕緊停了下來。一轉頭,見程子安的小揹簍裡,只有見底的一點草。

慶川眉毛都皺成了一條線,苦哈哈道:“少爺,你只拔了這麼點草,下學後還要來割。傍晚可不比現在,熱得很,蟲蟻還多。”

“這個嘛,好說。”程子安笑眯眯走到慶川的大揹簍邊,彎腰從裡面摟了不多不少的草,放到了自己的小揹簍裡。

草差不多到了小揹簍的三分之一左右,不會太多假得明顯,又不會太少,讓程箴有罰他的理由。

慶川傻了眼,結結巴巴道:“這......這......”

程子安拍了拍手,坦然朝他擠眼:“這樣就行了。慶川,你不說,我不說,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慶川撓了撓頭,一時間沒了主意,只能先與程子安回去交差。

程箴看了眼程子安的小揹簍,倒是沒追問。平時上學的時辰快到了,程子安去洗漱換過衣衫,用過飯後去了府學。

誰知,家中被程箴罰做苦力,到了府學也不安生。

下一堂課是算學課,程子安與章麒結伴準備去放水,辛寄年攔住了他。

辛寄年傲慢地抬著下巴,拿眼角斜著程子安,道:“以後的算學作業,你來替我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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