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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你才是機械師，為什麼幹活的卻是我？”
翌日上午，放風廣場庫房前。
看著坐在不遠處敲電腦的林傑，鼓搗了一個小時機甲的捲毛不禁抱怨道。
死亡星室外的氣溫更高，加上維修機甲又是個體力活，饒是捲毛的身體素質比常人要好，這時手臂也是隱隱發酸。
“你懂智慧核心演算法嗎？”林傑看向捲毛。
“不懂啊。”
“哦。”林傑點頭，又道：“你懂能量武器的能源置換嗎？”
“也不懂啊。”
“所以啊，你啥都不懂，不幹體力活還能幹什麼呢？”
“……”
我竟然無言以對……捲毛無語的看了林傑一眼，爬上梯子把上半身又探入機甲駕駛艙繼續幹活。
林傑把這些都看在眼裡，偷偷笑了一下，也是低頭繼續自己的工作。
西蒙的效率很高，林傑需要的計算機天還沒亮就送到了。因為林傑要修復智慧核心，改造槍械，兩件事的工作量都不小，他只能是把需要更換保養的地方都告訴捲毛，讓捲毛這個鐵馭親自上手，而他先著手修復智慧核心。
畢竟這東西才是機甲執行的根本，沒有它什麼都是空談……
藍色恆星掛在天穹，合金高牆圈禁出的大院內，兩個人就這麼埋頭苦幹，西蒙對於機械和機甲一竅不通，也幫不上什麼忙，只能是不停送來一些食物和飲品。
不過作為一個話多的人，捲毛並沒有被食物和飲品堵住嘴。
中午最炎熱的時候，放風的犯人們都回了囚室，短暫休息的捲毛又湊到了林傑身前道：“林傑，你說這個智慧核心能對我參加奪旗戰能有多大幫助？相比於其他幾臺機甲，它能給我帶來的優勢都有什麼？”
“你不是准將軍級鐵馭嗎?”林傑狐疑的看了捲毛一眼：“大多數先鋒級機甲都配備了智慧核心，你一個資深鐵馭，不知道智慧核心的優勢？”
“你也說了，是大多數，而不是全部。”捲毛撓了撓頭道：“這玩意太貴，我自己的機甲並沒有配備，只是偶爾駕駛過幾次其他配有智慧的先鋒級機甲，只不過也沒怎麼用到智慧輔助，不太瞭解。”
“我倒是把這茬忘了……”林傑看了捲毛一眼，微微點頭。
捲毛的情況，也是大多數鐵馭寫照。
這個職業雖然稀有，賺得多，但是機甲的價值，其實還是超過他們所能得到的報酬的。
絕大部分鐵馭、特別是低階別的鐵馭，名下都沒有機甲，他們平常作戰駕駛的機甲，一般也都是由所效力的組織提供的。
說白了，大部分低階鐵馭都只是高薪打工仔而已。
如果不去購置機甲，他們的收入可以確保他們衣食無憂，活得滋潤，可如果搞了一臺自己的機甲，就相當於娶媳婦、給彩禮、背房貸、背車貸，工資還特麼得上交，然後還得操心孩子的花費。
原本豐厚的薪水，瞬間就顯得渺小了不少。
“智慧核心最顯著的優勢大概有三點，其一是實時監控機甲狀態，並反饋給鐵馭，讓鐵馭可以全身心的投入戰鬥，第二……”
林傑頓了一下，拿起西蒙送來的冷飲喝了一口，才又把注意力放回計算機上，一邊工作一邊道：“第二就是運算能力，先鋒級的智慧雖然在臨場作戰方面稍顯木訥，但是智慧畢竟是智慧，它的運算能力總歸要強過人腦……至少強過你的腦子。”
為什麼感覺你在罵我……捲毛掐著死魚眼看了林傑一眼。
林傑壓根沒看他，而是一邊操作計算機，一邊接著道：“如果機甲有相應的配置，他可以測算出風力、空氣溼度，星球引力等等，再不濟也能幫助鐵馭進行瞄準輔助。
而第三點，也是最主要的一點，就是智慧核心可以讓機甲具備獨立作戰的能力，也就是在無人駕駛的情況下作戰，雖然有一定的侷限性，但也確實解放了鐵馭，增加了戰術的多樣性。
就拿這臺猛獁來說，根據你給我的資料，猛獁在二十臺機甲中最多隻排在中下游，西蒙的手氣明顯很臭……”
“你居然敢這麼說老闆？”
“他是你老闆，又不是我老闆，就算他在這裡，我也敢這麼說。”林傑無所謂的撇了撇嘴。
列兵級和列兵級之間亦有差距。
有的屬於軍用機甲，有的屬於賽用機甲，有的則屬於家用機甲。
而家用機甲，更多是那些機械公司為了滿足普通人對於機甲的憧憬，專門製造出來的簡易版，各方面都和軍用機甲、賽用機甲有著明顯的差距。
猛獁某種程度上就屬於家用機甲。
在詹娜準備的二十多臺機甲中，猛獁完全是末流，在林傑看來如果不是捲毛等級比其他鐵馭高，機械同步率也很高的話，猛獁根本就贏不下兩場奪旗戰，說西蒙手臭並沒什麼不對。
“繼續說這臺機甲。”林傑頭也不抬的指了指猛獁，道：“它的噸位、裝甲厚度、火力配置都不如軍用機甲，輸出能級和最高扭矩不如賽用機甲，如果不是足夠靈活，基本可以說一無是處，和其他同級別機甲作戰肯定是十分被動……這點你應該深有體會。”
“雖然很不想認同你，但你說的沒錯。”捲毛臉色一苦，似乎想起了些不太好的回憶。
“加裝了智慧核心就不一樣了，有智慧核心，機甲就有了自主作戰的能力，你可以在一段時間內得到解放，你也可以透過自己和機甲配合做更多事情，從而改變戰局。”
“比如？”
“比如讓機甲正面牽制住敵方機甲，而你衝出駕駛艙拔掉對手的電池。”
“你這根本就是讓我送死吧？”
捲毛看向林傑，臉上寫滿了‘我理解不了’幾個字。
林傑提出的戰法的確可行，捲毛作為鐵馭，也見過其他鐵馭將控制權交給智慧，自身脫離野戰機甲去搞定對手的情況。
但這一切都有一個前提——有單兵機甲輔助。
只有武裝了單兵機甲，鐵馭的力量、速度、防護才會有大幅度提升，獲得足以媲美武者的能力。
可是死亡島的奪旗戰，是隻允許野戰機甲參與的，鐵馭們沒有額外武裝單兵機甲的權利。
在這種情下，要是沒了駕駛艙的保護，鐵馭就只是個身手敏捷、身體素質過硬的普通人而已。
以野戰機甲動輒幾十噸的噸位，稍微擦個邊兒基本人就廢了。
“的確很冒險，但並不是辦不到。”林傑頭也不抬道：“我就認識一個鐵馭，在只有簡單裝備輔助的情況下，不止一次的做到了我說的事情。”
“是嗎？他叫什麼名字？”
“他叫傑克·庫伯，在成為鐵馭之前只是個步槍兵。”
庫伯，曾經是步槍兵，嗯，有時間查一查……捲毛明顯不知道林傑是在玩梗，暗暗把這個名字記在了心裡。
不過很快，他的注意力便又轉移到了林傑的身上，看著林傑手速如飛，捲毛忽然一笑，湊到了林傑身邊壓低聲音道：“林傑，你一定不只是個普通的機械師，對吧？”
“哦？”林傑第一次停手，抬頭看向了捲毛：“何以見得？”
“我雖然不懂機械程式設計，但是我知道這肯定是一個極其複雜的工作，一般人不可能像你一樣，一邊工作還能一邊跟我這麼流暢的對話。”
……林傑沒有回話。
他深深看了捲毛一眼，接著趕緊低下頭，手速更快了。
“林傑？”捲毛一怔：“怎麼了，有什麼情況嗎？”
“有！”
林傑頷首：“我才發現，跟你聊天的這段時間，我打錯了好多程式碼。”
捲毛：……
……
林傑是一個有點強迫症的人，只要沒有什麼特殊的情況，能夠當天完成的工作，他都不會留到明天。
為了讓智慧核心和機甲適配，他花了十多個小時，從白天一直弄到深夜，當天便完成了這項工作。
當著西蒙和捲毛的面，把智慧核心安裝到了機甲身上。
嗡——
短暫的相應等待後，鋼鐵之軀發出一聲嗡鳴，猛獁頭部的視覺燈被點亮，三十多噸重的深藍色機甲抬起了頭。
【程式已啟用，自我檢測中，當前能源84%，能源供應正常、神經連線裝置正常、感官模擬器正常，機體結構完整，整備質量32.5噸……】
【智慧條例一：絕對執行鐵馭的命令。】
【智慧條例二：輔助鐵馭進行作戰。】
【智慧條例三：一切以鐵馭安全為先，保護鐵馭。】
【第七代先鋒級智慧核心‘凱恩’，待命中……】
“搞定！”
聽著機甲內傳出來的智慧響應，林傑也是長出一口氣，伸了個懶腰。
現在，他可以全身心的投入第二項工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