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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二十二,距離定好的結婚日期還有兩三天。這兩天沒再下雪,院子外面只剩下一些積雪,院子裡被掃得乾乾淨淨的。

秦岙帶著這個訊息來的時候,祝安安正在剪紅紙,臨近辦酒席的時間越來越近,一些之前不著急的小東西,祝安安也開始有條不紊地準備上了。

她們分工很明確,索岙負責大頭,比如棉絮這種不好搞的東西。她就負責細節上的一些東西,比如房間裝飾,還有到時候請人吃酒席,桌子不夠用,她得跟相熟的人家借之類的小事情。

這些事情按理來說,很多都該雙方家長準備,但誰讓阮嬸子只有一個人呢,忙來忙去總有顧不上忘記的時候,祝安安就分了一些活過來。

這紅紙上的‘薛”字,她也是找會的嬸子現學的,爭舊報紙練習了幾次,現在已經剪得很熟練了。雖然才來了幾個月,但各種技能可謂是突飛猛進。

祝安安在給小石頭準備的那間空房間裡忙碌,剪到第二個的時候,從窗戶口看到了索岙。眨眼的功夫,索岙穿過院子來到了房門口,等人一靠近,祝安安立馬感受到了很重的涼意。

一看人在外面待的時間就不短了,不然不能帶著這麼重的寒氣來。祝安安視線從紙上移到自己物件身上,“你這是從哪來的啊?”肯定不可能是從秦家走過來的。

這還是她今天第一次見到秦岙,這年頭又沒個手機,隔老遠發個訊息就能知道對方在忙什麼。通訊不便利的結果就是,秦番要是不來,她還真不知道人在忙什麼。

秦岙搬了個椅子做在旁邊看著人在紙上東剪一下西剪一下,坐穩後才回答,&34;去了趟郵局。&34;祝安安疑惑地抬頭,剛想問人去幹嘛,就看到人又笑著道,&34;結婚報告審批下來了。&34;

沒想到是這個事,祝安安手裡的剪刀停了一下,&34;還挺快的嘛。&34;

收到報告後還要調查政審,距離隔得又那麼遠,她還以為得等到過完年呢。

祝安安哪裡知道,她物件在部隊裡可是出了名的結婚老大難,現在好不容易結上了,領導顧念著人真是不容易,速度可不就快了點嘛。

秦岙對這個結果倒是沒有意外,但是對領證這件事還是充滿期待的,商量的語氣都比以往要輕快,“你想什麼去?辦完婚禮還是明後天?&34;

祝安

安停下手裡的動作,認真思考了一下,辦完婚禮後,臘月二十六是個禮拜天,人壓根就不上班,再往後都要過年了。片刻後,祝安安問:&34;明後天合適嗎?&34;秦岙笑了一聲,&34;你想去就合適。&34;

祝安安瞥了人一眼,直接拍板,“那就明天吧。”早點去早點弄完,省得拖到過年後。秦岙看了看手錶,“那我早上八點來接你?”祝安安驚訝的語氣:&34;這麼早?&34;

現在天黑得早亮得晚,八點鐘估計還有好些人在睡懶覺呢。因為能額證了有點激動,所以想早點去的索岙沉默了兩秒。

好像是有點早了。

秦岙又問道,&34;那……九點?&34;

看著自己物件眼神裡洋溢著的愉悅,祝安安笑出了聲,&34;行啊,阮嬸子她們沒起來的話,早飯你來我這邊吃。&34;

秦岙:&34;不用,你多睡會兒,我做好帶過來。

看人一副明天早上要天不亮就起來的架勢,祝安安沒反對,她其實也是有點興奮的。

本來隨著婚期越來越近,各種心情交織在一起,她就有點不平靜,現在句話就定下了明天去領證,祝安安更是不怎麼平靜了。

那可是結婚耶,她居然真的要在這個世界結婚了!

明明已經為這件事忙了不少時間了,但真正到來的時候感覺還是不一樣的。祝安安一個沒留神,“薛”字都差點剪錯了,幸好剪刀及時移開了。秦岙伸手,&34;我試試。&34;

祝安安把剪刀遞了過去,“你連這也會?”

秦岙只拿了剪刀,沒接紅紙,&34;不會,你教教我不就會了。&34;說著扯了另一旁兩張舊報紙過來,一個教一個學的。

明明一個人不到半個小時就能搞定的事情,兩人硬生生在一起磨了一個多小時。直到倆小孩聽完收音機,從房間出來問晚飯做什麼,這場沒啥意義的教學活動才停止。

第二天,臘月二十三,天氣陰。

自從入冬了以後,只要沒有要緊事,祝安安幾乎都是睡到自然醒,被子裡實在太暖和,有時候醒了還能睡個回籠覺。昨天晚上想著要領證這件事,想得她有點輕微失眠,比往常晚了一個鐘才睡著。祝安安以為自己今天早上起碼能一覺睡

到八點多,現實就是不到七點她就醒了。祝安安摸出手電簡看了看手錶,又看了看外面沒亮的天,縮在被子裡望著房頂望了好一會兒。

最後實在是沒睡意,乾脆就爬起來了。

秦岙說了會給她們帶早飯過來,祝安安起來後就沒出門,直接閃進了老房子裡收拾自己。

這年頭鄉下其實不怎麼看重領證,有好些人甚至壓根就沒有結婚證,擺個酒就算是結婚了。

但祝安安其實還是挺看重這一紙證書的,好歹是正式的象徵。

妝肯定不能化,其他的倒是可以倒飭倒飭。

不過能倒飭的也就那麼些地方,祝安安洗乾淨臉擦了一點雪花育。

冬天除了不用幹活以外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她長肉了還變白了一點。

祝安安自戀地欣賞著鏡子裡自己那滿滿膠原蛋白的臉欣常了好一會兒。

然後才開始動手梳頭髮,沒編麻花辯,她今天想穿那件大紅色的大衣照相,麻花辨實在是跟那衣服不搭。

祝安安抬著手,把頭髮理了理,直接盤了起來,都弄好後才去換衣服。

現在天氣冷,大衣其實沒有棉襖保暖,但好在它大了一碼,她可以在裡面多加兩件衣服。

祝安安翻出了老房子裡,自己以前穿的保暖加絨內衣打底,外面又裹了兩件毛衣,最後才換上了索岙送的大衣。

一通操作下來,冷倒是不冷了,她甚至還有點熱。

衣服換好,頭髮又有點亂了,祝安安這弄弄那理理的,時間不知不覺就八點過了。

祝安安剛從老房子裡出來,就聽到了外面的敲門聲。

院子門開啟,四目相對。

秦番穿著板正的軍裝,一身正氣,旁邊停了輛腳踏車。祝安安大紅衣服,跟外面的白雪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場景,不像是兩人約好了要出門,更像是來接親了。

幾秒後,秦岙把手裡包裹得很嚴實的籃子往祝安安那邊遞了遞,&34;餓了嗎?&34;

祝安安感受了一下,誠實點頭,“嗯。”秦岙推著腳踏車進門,“你先吃,吃完我們走。”秦番停個腳踏車的功夫,祝安安已經拎著籃子進屋了。

秦岙送來的自然是三個人的,很豐富,有三個水煮蛋,有玉米餅子,還

有疙瘩湯裡面加了點菜。

最後一個飯盒開啟,祝安安居然在裡面看到了白麵餃子。

祝安安表情震驚,看著進來的秦岙,&34;這都是你今天早上做的?幾點鐘起來的?&34;

一大清早的,竟然還有功夫包餃子。

秦岙沉默了兩秒才開口道,“五點。”

祝安安:“………”

那不就是半夜嗎?

她以為她快七點醒已經夠早的了。祝安安夾了一個餃子進嘴裡,問秦岙,&34;吃完過來的?&34;

秦岙點頭,“嗯。”

祝安安一邊吃一邊跟人聊,“你這麼早爬起來,廚房動靜不小吧,沒把阮嬸子她們吵起來?”祝安安本來就是隨口一問,誰知道被問到的人忽然就抿了抿唇,沉默了。

祝安安瞳孔轉動,有故事啊!

&34;真吵起來了?&34;

秦岙:&34;嗯。&34;

不僅吵醒了,還差點把他當成了賊。

另一邊,秦家。

阮新燕剛好也在跟秦雙說這事兒。

說她大半夜的時候模模糊糊間聽到廚房裡有動靜,她以為家裡遭賊了,隨手拿了個大棍子,就想去把自己大兒子喊起來。結果那房間裡壓根沒人,廚房門口微弱的燈光亮來,她扭頭一看,賊竟是她兒子自己。

人點著個煤油燈,在那擀餃子皮。

她那一瞬間都懷疑自己其實壓根就沒有睡醒,是在做夢。

結果她那好大兒還問她怎麼起來了,阮新燕當時就給人看了看自己手裡的大棍子。

秦雙聽得很是咋舌,&34;可以理解,這麼大年紀了好不容易娶到個媳婦兒,激動了點很正常。&34;反正沒影響到她啥,她一覺睡到自然醒,一大早起來還有餃子吃,真開心啊!好久沒吃到餃子了,希望她大哥以後每天都激動激動。阮新燕點了點自己閨女腦袋,“有這麼說自己大哥的嘛。”

秦雙看著灶臺旁包得整整齊齊的餃子,撇了撇嘴,把嘴裡的話又咽了下去,看在她大哥做了這麼多好吃的份上,那就不說了吧。

秦家母女倆層起的閒聊祝安安兩人自然不知道。

/祝安安吃完自己的那份,把兩個小傢伙的收到了旁邊,給人留了一張紙條。

複雜的字還貼心地標了拼音,誰叫她家兩個小孩現在還算得上是半個小文盲呢,認的字還比較少。都收拾要當後,祝安安關上了院子門,坐上了索岙的腳踏車後座。

怕弄壞髮型,她都沒戴帽子,好在自己物件後背夠寬,風給她擋得嚴嚴實實的。大衣的兜沒有那麼暖和,祝安安這次不用人拽著手拉了,自己摸著人兜就伸了進去。現在其實還早,路上沒遇到啥人。

到公社以後,人倒是挺多的,索岙騎著腳踏車直奔民政局。

領證的人沒幾個,兩人一出現就吸引走了全部的注意力。

男的俊朗女的漂亮,還有那一身軍裝和時髦的大衣,真的是不管是衣服還是人都好看。

祝安安隱隱約約還聽到好像有女同志在小聲說她也想要一件這樣的衣服。

男同志支支吾吾沒給個準話,兩人小聲地掐了起來。

祝安安沒往那邊看,緊挨著秦岙坐下,等著前面的人領完。

這年頭領證簡單得很,結婚證就是一張紙,連照片都不要。

上面男女雙方的名字還都是手寫上去的,下面一段自主自願結婚的話,再蓋個章寫個頒發日期就沒了。

流程一簡單,很快就輪到了。

工作人員是個很年輕的女同志,一看到兩人長得都這樣好,還多看了兩眼。

填資訊的時候,更是左看右看了兩眼後,朝祝安安這邊湊了湊,小聲問道,&34;同志,你這衣服哪裡買的啊?&34;祝安安哪裡知道,她看向秦岙。

秦岙盯著那張結婚證書沒移開視線,&34;託朋友從滬市帶的。&34;大城市買的啊,工作人員沒打聽了,飛快地蓋好章,把結婚證書給了索岙。

真就是激動一晚上,領證兩分鐘。

祝安安感覺自己屁股都沒坐熱,證就到手了。

走的時候,祝安安從兜裡掏出了一把喜糖給了工作人員,她今天出門的時候裝了不少。工作人員估計都習慣收到喜糖了,謝過後麻溜地叫了下一對新人。而祝安安作為新鮮出爐的小媳婦,也沒著急出去,站在旁邊,伸手去學索岙手裡的結婚證書,&34;給我看看。&34;

秦岙緊挨

著人,把結婚證書放在兩人中間。

祝安安看著那兩個一上一下挨在一起的名字,還有點恍惚感。

兩輩子第一次,她跟人組建了一個家庭。

看了好幾眼後,秦岙才往自己那邊收了收,&34;我收起來了?&34;祝安安點頭,&34;收吧,照相去!&34;

領結婚證雖然不要照片,但是她想要,這麼特殊的日子怎麼能沒張照片呢。

她來這幾個月,還一張照片都沒照過呢。

照相館離民政局不算太遠,騎著腳踏車一會兒就到了。

這年頭來照相的人少,畢競一張照片不便宜,很多人覺得有那錢還不如吃頓肉來得實在。

祝安安從腳踏車上跳下來,一進去就看到一個大叔樣的人在那昏昏欲睡地看報紙,其餘一個人都沒有了。

一看到人,大叔起身‘哎喲”一聲,&34;兩位同志照相啊?&34;

祝安安點頭,&34;現在能照不?&34;

大叔笑呵呵,“能啊,怎麼不能,不能照門就不開了。”大叔讓人坐過去,又問道:&34;照單人的還是雙人的?&34;

秦岙挨著人,&34;雙人的,洗兩張。&34;

大叔走到那固定的相機後面,&34;行,坐好啊。&34;祝安安肩膀挨著人胳膊,頭往秦岙那邊偏了偏,笑靨如花。

秦岙臉上的笑容沒那麼大,但是從領證開始到現在就沒下來過,是個陌生人都能看出他很高興的那種。等大叔在那檢查的功夫,祝安安湊到秦岙旁邊,&34;過完年把石頭他們也帶來照幾張吧,你帶上土蛋他們。&34;小孩子一天一個樣,過了這個時期就再也見不著了。

秦岙點頭:&34;好。&34;

祝安安又問,&34;你們家以前照相多嗎?&34;秦岙想了想,&34;不多。&34;

祝家也不多,祝安安小聲,“石頭好像都沒照過。”

兩人嘀嘀咕咕了幾句的功夫,大叔也檢查完了,照片沒有什麼問題,就是洗的時間很慢。加急都要等一個禮拜,但是一個禮拜過後,都要過年關門了。祝安安乾脆就沒加急,讓人按正常時間來就行。

從照相館出來,索岙手扶著腳踏車,問自己熱乎的小媳婦,“回家?還是想去哪?”

祝安安縮了縮脖子,不戴帽子怪冷的,&34;直接回家吧。&34;

大冬天也沒什麼好逛的,去哪都冷。

腳踏車又一次騎行在了不太好走的鄉間小路上,祝安安一路都靠在人背上躲風。

兩人時不時地說幾句話,說著說著祝安安忽然就想起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34;以後怎麼住啊?&34;正常情況下,結婚了女方肯定是住在男方家,但是她們這屬於不正常的情況。她還帶著兩個年幼的弟弟妹妹呢,秦家雖然在一個大隊裡,而且離得不遠,但那也不可能把兩個小孩單獨扔在家裡。

秦家能住倒是能住,但房間也是一人一間,小土蛋跟小豆子兩人一間,其餘就沒多的了。

之前也沒仔細討論過這個話題,現在證都領了。

祝安安話才落下沒兩秒,秦岙聲音從前面傳來,&34;你要不介意的話,我以後住你那。&34;

祝安安手把人衣服拽緊了一點,&34;我介意什麼,不是該你介意?&34;這確實是個完美的解決方式,就是對索岙不太友好。

大隊裡除了男知青和女同志結婚的外,沒有男方住在女方家裡的情況。

秦岙聲音裡帶著一如既往的冷靜,&34;我們屬於特殊情況,大家應該能理解,何況我也住不了太久。&34;那確實是。

眼看著要到大隊了,祝安安沒再糾結這個問題。

她們早上出門的時候沒遇到什麼人,這會兒都大中午了,還是有人出來活動的。祝安安被秦蠶擋住了視線,沒看到人,但是聽到了一道聲音隔老遠傳來。

&34;誒!秦家小子啊,這是去哪兒了啊?咋穿得這麼板正?後面誰啊?安丫頭啊?&34;

秦岙笑著回,&34;是小安,我們領證去了。&34;

那位大嬸驚訝,&34;領證了啊!領證好,領了以後就好好過日子。&34;三兩句話的功夫,秦岙就騎到了那嬸子跟前,大長腿杵在腳踏車兩邊。祝安安扶著人下來。

剛剛沒看清人的大嬸子又是一道驚呼,&34;哎喲,安丫頭你這衣服漂亮啊?哪買的啊?&34;祝安安從兜

裡摸了幾個糖給大嬸子,&34;嬸兒你吃糖,衣服是秦岙託朋友買的。&34;

大嬸子接過糖笑眯眯,“索家小子不錯啊,這個漂亮的衣服都給媳婦弄來了,你們這糖也好,是在公社買的嗎?我咋沒看到有這種?&34;

祝安安笑道,&34;我們那天剛巧,剛好遇到採購員回來上貨了,種類就多了點,後面估計都賣完了。&34;大嬸子一臉可惜的表情,“那你們運氣好,我從來沒趕上過這種時候。”祝安安:&34;我也就趕上過那麼一回。&34;

大嬸子:&34;一回也不錯啦,你這糖都比別人家的好看。&34;三人站在一起說話的聲音不小,有人路過湊了過來,先注意到的都是祝安安身上的衣服。

&34;安丫頭啊,咋打扮得漂亮小媳婦樣?&34;

&34;你這話說得,兩人今天去領證了嘞,可不就是漂亮小媳婦麼。&34;&34;哎喲,這麼快領證了呀。&34;&34;這衣服是真好看,大城市買來的吧?我都沒在我們這邊見過這樣色兒的。&34;

個人湊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的,話多得不行。祝安安都給了人幾顆喜糖,然後隨便找了個藉口,拉著秦岙走了。

路上還遇到了一些小孩,祝安安一兩把糖換來一堆亂七八精的恭喜話術,都是小學沒畢業的文憑,恭喜的話都是跟大人學的,有些還學得四不像。

但是不管說得對不對,一個二個都自信又燦爛的,還挺感染人。祝安安一路心情愉悅地回到了家,家裡院門沒鎖。

兩小孩在屋裡認認真真寫字,聽到開門聲,祝然然爭著個筆,開啟窗戶探了個腦袋出來,語調很是高昂,&34;姐!你們回來啦?&34;小石頭已經先一步跑了出來,仰著腦袋看著人,&34;姐姐好漂亮啊!&34;

祝安安揉了一下小孩腦袋,“過兩天也給你打扮一下。”

祝然然晚了一步出來,重點不在人上面,&34;姐,早上那白麵餃子是你包的嗎?好好吃!你居然起來這麼早嗎?怎麼不叫我?我可以一起包啊!&34;

小石頭也有點磕巴地喊了一聲。

秦岙笑了一下,&34;不客氣,以後再給你們做。&34;祝然然小丫頭有點有奶就是孃的那味兒,一口一個姐夫叫得可親切了,拽著人問領證是怎麼領的,好奇心旺盛地不得了。

祝安安在嘰嘰喳喳的聲音中,回屋把衣服換了,後天還要穿呢,這年頭又沒個洗衣機,弄髒了可不好洗,關鍵是冬天衣服也不好乾。

等她換好出來,那兩小一大還讀在一起說話,祝安安就自己忙去了。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祝安安正在看自己的酸菜怎麼樣了呢,一扭頭髮現秦番杵在門口,祝安安先一步說話,問道:“是不是得去你家一趟啊?&34;

好歹領證了呢,不去招呼一聲好像有點奇怪。

秦岙:&34;我媽早上交代過,說晚上一起過去吃個飯。&34;感情已經有打算了,那她就不操心了。

結果壓根不用到晚上,實際上就是,她們話才剛說完,門口秦雙就帶著小土蛋和小豆子跑來了。秦雙很興奮的模樣,人都沒看到呢,話已經先出來了,&34;安安姐,不是,嫂子!我親嫂子!你在哪呢?&34;

&34;我路上聽好幾個大嬸子說你今天穿得可漂亮了,多漂亮啊?讓我看看!&34;

秦雙咋咋呼呼的聲音,很有穿透力。祝安安出聲,&34;在這呢,廚房。&34;

她剛說完,索雙身影就已經閃現在跟前了,看到人‘咦’了一聲,&34;這不就是之前的衣服嗎?&34;

祝安安還在試自己的酸菜,&34;我換下來了。&34;

秦雙遺憾臉,&34;啊~我來晚了啊,我明明一聽到你們回來的訊息我就跑來了。&34;

秦岙瞥了自己妹妹一眼,&34;後天不是一樣能看到。&34;

秦雙想了想。

也是,反正肯定能看到。

看著自己大哥,秦雙重點一下跑偏了,笑嘻嘻出聲,&34;你們領完證啦?證呢?長啥樣啊?讓我看看唄。&34;

秦岙很無情:&34;不給。&34;

秦雙不可置信的表情,&34;我看看怎麼了?又不會給你

弄壞!&34;

秦岙:“等你結婚的時候就能看到了。”

秦雙定睛看了自己大哥幾秒,然後眼珠子一轉,湊到祝安安跟前,抱著人胳膊晃,&34;安安姐~嫂子~你管管我哥啊!&34;祝安安被晃得有點招架不住,看了索岙一眼。

秦岙沉默了兩秒,然後伸手在胸口的口袋裡掏了掏。秦雙一見人這樣,一臉小狐狸樣的狡黠表情。結果剛湊過去,就聽到她大哥在那倒數,“三、二、一,看好了吧?”

秦雙撇撇嘴,那就算看好了吧。

廚房三個大人沒個安靜的時候,院子裡四個小孩也是,一直鬧騰到半下午,秦雙才帶著人走。秦岙也先跟著回去了,他這一身衣服後天也要穿,需要先換下來。人才回去沒多久,又來祝家接人了。

祝安安仔細銣好了所有門後,才帶著弟弟妹妹去秦家。

晚飯相當的豐盛,跟過年差不多了。

阮新燕全程笑容都沒下來過,眼神不停在自己兒子和兒媳婦之前流轉,開心的情緒昭然若據。

終於成家了啊,她不用擔心人以後老了孤苦伶仃的,怎麼可能不高興呢,她高興得都想放掛鞭炮慶祝一下,可惜是大晚上的。不過後天就能放了,等等也沒關係。

等吃完飯,天已經黑適了。

幾個大人又說了好一會兒的話,直到四個小孩聽得都困了才罷休。祝然然還好,小石頭腦袋都一點一點的了。

祝安安剛想起身抱起小孩,秦岙先她一步,把人抱了起來。用不上她,祝安安就牽起小然,打著個手電筒,摸黑朝家裡走去。等把兩個小孩都放到床上後,這座青磚大瓦房內一下就安靜了下來。煤油燈的亮光很微弱,誰都沒有說話,氣氛很是微妙。

房門口,祝安安抬頭看著自己新鮮出爐的丈夫,她們今天白天剛剛領了證,已經是合法夫妻了,那有些事情就理所當然了。雖然理論知識很是充足,但是一想到要真正面對,祝安安還是不可控制地緊張了。

結果祝安安還在這兒給自己做心裡建設呢,她面前的秦岙率先打破了安靜,說道,&34;不早了,我該回去了,快進去睡吧。&34;祝安安:&34;???&34;

下意識的反應很真實,大大的眼睛裡全是疑惑。

秦岙笑出了聲,抬手揉了一

下人腦袋,&34;不急這一兩天的。&34;

在鄉下,很多人還是更看重擺酒,他們後天就能辦了,實在沒必要急這一兩天的。秦岙放下手,還沒等祝安安說話,又低聲問道,“還是,你……”

一下子反應過來對方要說什麼,祝安安緊急打斷,&34;我也沒急!!&34;

今天確實沒有一點新婚的氣氛,‘薛”字還沒有貼出來,喜被也還沒有鋪,少了那麼一點氣氛,確實有點生硬。秦岙又笑,“知道你沒急,不用這麼急。”

繞來繞去的,祝安安還是聽懂了。

然後又聽到人湊了過來,低聲道,&34;真的該走了,送送我?&34;祝安安抿了抿唇,&34;送哪?&34;秦岙牽起自己媳婦的手,&34;門口就行。&34;

祝安安被人牽著走了出去,外面很黑,都快伸手不見五指了,夜晚氣溫也有點低,但掌心卻格外的熱。

領證了到底還是不一樣的,祝安安很明顯地感覺到了,秦岙以前都是很規矩的,有著這個年代人特有的含蓄,沒確定關係之前,連跟她單獨一起走,都會拉上秦雙。

但是今晚,她只不過是下意識聳了聳肩,人問她是不是冷後,下一秒,就落入了一個寬厚的懷抱中。

祝安安沒敢動彈,不自覺地想起了那個雨夜。

同樣是夜晚,那個時候她們還只敢躲在房子後面,中間隔著兩步之遙,很陌生。

但是今晚,她們已經是合法夫妻了。

兩人就這樣抱著,也沒人說話。

不知道是過幾分鐘還是十幾分鍾,寂靜的空氣中颳了一點點小風出來,祝安安後腦勺被吹了一下,微微回過神,身體動了一下。

秦岙鬆開雙臂,拉著人小手,&34;進去吧。&34;

話說是這麼說,但是卻沒有鬆手,祝安安也有點不想松,就拉著人晃。

最後,胳膊被拽起,祝安安感覺自己手背上被附上了一抹溫熱。

祝安安臉不受控制地紅了。

秦岙鬆手的瞬間,祝安安飛快把手收了回來。

秦岙低聲,&34;進去吧,我看你進去就走。&34;

祝安安這次沒猶豫了,轉身就

走,快到門口的時候回了一下頭,人還在站在那裡,雖然看不清,但是很安心。祝安安回屋裡躺下後,還在盯著自己的手背看。

另一邊,秦岙在黑暗中快步走了回去。

結果,熟悉的房子裡漆黑一片,秦岙伸手推了推院子門。沒推開,關得很死。

秦岙:&34;……&34;

他忽然就想起了,自己媳婦之前問的,他去她那邊住,他媽會不會介意的問題。這哪裡是會介意,這是恨不能把他早點打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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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師會法術,誰也攔不住!

四藏
天師葉同塵羽化百年,突然重生成了與她樣貌一樣的女孩葉塵。 原主是法學高材生,為了替母親治病還債,才進娛樂圈,本想著還完債就退圈做律師,卻被豪門親爹紀望聯合他的私生子造謠抹黑。 她的經紀公司拿了紀望的錢,幫著紀家一起顛倒黑白,偽造她的黑料,要她賠償高額解約金。 一時之間,全網咒罵,母親病逝,葉塵被逼自殺。 葉同塵穿過來就面對高額的解約金,她表示很平靜。 穿過來第一週,垃圾經紀公司倒閉,經紀人入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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