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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安歌抿抿嘴:“岑老太爺與父親是忘年交。”

除了這個原因,還有當時虞安歌剛重生回來,心裡正窩著一團火,若是直接見到岑嘉樹,虞安歌怕自己忍不住把岑嘉樹碎屍萬段。

再加上她當時已經決定女扮男裝了,所以就放了岑嘉樹一馬。

虞廷冷哼一聲:“忘年交又怎麼樣?忘年交他的混賬孫子就能欺負我閨女了?”

虞廷越想越氣,他這一雙蒲扇大的巴掌,扇過無數負心漢,卻沒有扇到辜負女兒的人臉上,真是可笑。

虞安歌看著她爹的巴掌,弱弱說道:“我知道岑嘉樹平時會去哪裡,我可以給爹爹帶路。”

虞廷大手一揮:“走!”

虞安歌道:“爹爹不休息一下嗎?”

從望春城到盛京,路途遙遠,且回京後,爹爹還往皇宮走了一趟,應付那麼多人。

但虞廷的精神頭顯然很好,他從巡邊回來後,心裡就憋著一口氣,巴掌一直癢到現在。

一天這巴掌扇不到岑嘉樹臉上,他這口氣就一天下不去。

虞廷果斷道:“不休息了,走。”

虞安歌鬆了一口氣,手背到背後,示意哥哥千萬別出聲。

虞安和縮縮腦袋,大氣兒都不敢出,生怕他爹回過神來。

可惜虞廷半隻腳踏出去,就想起這回事兒來了,看著縮著脖子,窩窩囊囊的虞安和,他的氣更是不打一處來。

“你回京這麼久,卻沒有把巴掌扇到岑嘉樹臉上,再加十棍,等我收拾完那混蛋,再回來收拾你。”

虞安和只覺晴天霹靂,眼中憋了滿滿的淚珠,卻是捂住嘴嗚咽,不敢發出聲。

他打了,明明打了。

但他是虞小姐嘛,他不能打得太狠,否則身份就要暴露了。

虞安和這裡悽風冷雨,虞安歌卻是雄赳赳氣昂昂,跟在虞廷身後,去找岑嘉樹。

岑嘉樹近來的行蹤很好找,自從被革職趕出翰林後,他便活躍在文人雅士的圈子裡,以期另尋入朝的機會。

岑嘉樹的探花之名的確實至名歸,先前的失意很快被人淡忘,憑藉詩詞歌賦又殺出一條揚名的路來。

聽溪茶舍裡,岑嘉樹正滿口錦繡,緩緩吟誦之時,只聽“砰”一聲,茶舍的門被人粗暴踹開。

一些灰塵紛紛揚揚落下,因為許多讀書人驚懼。

“誰呀!”

“是誰這般無禮!不知這裡正在對詩嗎?”

“報官!掌櫃的,快去報官!”

嘈雜聲中,一高一矮兩道聲音從大門走了進來,眾人定睛一看,不是今日剛回京的神威大將軍是誰,而他身後跟著的,正是虞公子。

虞廷一進來,便粗聲粗氣問道:“誰是岑嘉樹?”

有知道這段恩怨內情的,已經悄然挪步,生怕被神威大將軍遷怒。

不明所以者,都把眼神望向剛才大出風頭之人。

虞廷隨著眾人的反應,看到人群中央一個穿著藍衫長袍的男子,看模樣,倒是文質彬彬,五官端正。

虞廷一步步走近,眼神透著和虞安歌發怒時如出一轍的兇戾。

岑嘉樹看到小山一樣的中年男子靠近,不由後退幾步。

知道來人是誰,岑嘉樹就猜到這是虞父給虞小姐出氣來了。

岑嘉樹不禁咬牙,他不過是私下上門退親,可虞家上下,卻步步緊逼。

他都跌到這種地步,為何這些人還不願意放過他?

岑嘉樹勉強收斂眼中的憤恨,對虞廷一拱手道:“晚輩見過虞伯父。”

虞廷擔任神威大將軍多年,執掌十餘萬兵馬,在邊關多年,什麼人沒見過?

他豈會看不出來岑嘉樹這個愣頭青眼中隱藏的不服和怨懟?

真是可笑,岑嘉樹欺他女兒,他們討要回來,他倒是不服氣了。

虞廷走上前去,開門見山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可你知道我來做什麼的嗎?”

岑嘉樹臉色難看起來,虞廷鬧出這麼大的架勢,自然是為虞小姐出氣的。

岑嘉樹低下頭,咬著牙道:“祖父昨日還說著,大將軍回京,他要前去虞父拜訪,可思及大將軍必定舟車勞頓,需要修整,便沒有前去迎接,但祖父已經備好厚禮,打算擇日上門敘舊...”

岑嘉樹說了一通,虞廷打斷他道:“少給我顧左右而言他,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重新猜!”

岑嘉樹臉色一陣青一陣紅,不過被質問了兩聲,他卻像是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眼看著剛才還追捧他詩詞的讀書人,看到虞廷這滿身煞氣的兇相,都戰戰兢兢不敢上前。

岑嘉樹道:“不知。”

虞廷嗤笑一聲:“你比你爹還慫。”

岑侯爺雖然無能,但看不慣他時,也敢跟他嗆聲。

眼前這個小子,明知自己錯在何處,卻把自己的委屈放在第一位,覺得旁人真的跟他計較,就是得理不饒人。

瞧著人模狗樣,實際上是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

虞廷撩起袖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扇在了岑嘉樹細膩的臉皮上面。

“啪”一聲,彷彿世界都安靜下來。

岑嘉樹耳朵嗡鳴,臉皮火辣辣的,一時間腦子混沌,頭暈眼花。

從小到大,岑嘉樹都是家中獨子,受盡寵愛,他便是闖下再大的禍,岑老太爺和岑侯爺夫妻二人最多隻是將他押到祠堂,面對岑氏列祖列宗跪上一宿。

岑嘉樹從小讀書好,在同齡人中總是帶著幾分優越感,哪怕在翰林院,被出身寒門的柳文軒隱隱壓上一頭,他都覺得心底不舒服,想盡法子拉幫結派,排擠寒門。

但是現在,虞廷卻為了一件陳年舊事,當著這麼多讀書人的面打了他的臉。

岑嘉樹瞪大了眼睛,抬頭看向虞廷,眼中充滿恨意:“你竟敢打我!”

虞廷冷哼一聲,二話不說又是一耳光。

虞廷是個武將,一雙手握槍拿劍,他這兩巴掌下去,岑嘉樹直接撂倒在地,暈頭轉向,體面化作齏粉。

虞廷居高臨下看著岑嘉樹道:“你不服?”

岑嘉樹倒在地上,雙眼已經赤紅一片。

虞廷彎下腰,一把揪住岑嘉樹的衣領,強迫岑嘉樹看著他的眼睛:“你有什麼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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