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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向前走著,原川對於眼前的景物是各種的熟悉,歡喜的向葉少軒講解了起來,“老大,你看那有一塊栽滿紫色小花的地方,那些是紫藤花,當初為了栽種他們我可費了不少的功夫。”
“那些小花都是你種的啊,厲害了!”葉少軒笑道。
見到葉少軒笑了,原川也跟著呵呵起來,可是笑聲中未免多了幾分惆悵,畢竟此時物是人非,當初原川栽種那些小花的時候,他的爹爹一直陪伴在他的身旁。
秋道子見到葉少軒和原川有說有笑的向前走著,似乎想起了什麼,微微捋了捋鬍子,把他們喊了回來。
一臉認真的說道:“老夫剛剛有認真的分析過了,這個八卦陣地或許只是開漠遺蹟外圍的一小部分,就算我們找到了這其中的陣眼,也不一定能找到秋離兒他們。”
“呃,幾個意思?”
葉少軒似乎對秋道子這個分析很不滿意,現在大家分散在各個地方,要是秋離兒和蘇月卿被分到了一塊,那後果不堪設想,所以葉少軒一心急切的想找到他們。
秋道主接著道:“我們現在身處的這座山峰絲毫沒有死氣的存在,和書中記載的開漠遺蹟很不一樣,這兒頂多算是開漠遺蹟的一個外層,並不是我們最終想要到達的地方。”
聽到這個,原川突然著急了起來,“我爹爹送給我的東西才不會有什麼死氣呢,當初他把這地方送給我的時候可漂亮,可好玩了。”
葉少軒摸了摸原川的小腦袋,知道他說的話都是真的,但是秋道子所言也確實是個問題,開漠遺蹟聽上去就是兇巴巴的樣子,這兒景色秀麗反而顯得有些古怪。
葉少軒道:“我們還是繼續尋找陣眼的存在吧,說不定透過陣眼我們就能從開漠遺蹟的外圍走入腹地。”
秋道子讚許的點了點頭,道:“老夫就是這麼想的。”
然後一行人繼續在大山裡走著。在剛剛的交流中,秋道子還有一點資訊沒有告訴葉少軒,那就是開漠遺蹟是冥修的戰場,人類修士要想進入腹地,那就必須有一個人出來用血的祭祀才能將開漠遺蹟外圍和腹地之間的結界開啟,但是往往這血的祭祀都是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眼前的是綠水青山,但是一行三人沒有一個的心情能因為這美麗的景色而變得舒暢,每個人心裡都裝著東西,都有藏著些許不可告人的秘密。
從山底跋涉至山頂,探穿各種古木叢林,遇到不少只記載於古書中的洪荒猛獸,像那什麼會吃人的大鳥。
葉少軒也未曾想到這座山美麗的外表下面竟然藏著如此險惡,更難為情的是原川的爹竟然會將這枚兇險的地方送給他玩。原川對剛剛經歷的一切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在他美好的童年記憶裡,那些動物都是可愛至極的那種,一點也不兇,真心不懂他們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般模樣。
最為痛苦的是一路走來,葉少軒他們絲毫沒有發現陣眼的影子,難道陣眼並不存在於這座山上?
葉少軒轉身問原川道:“你爹有沒有告訴過你這他給你的這塊八卦陣地陣眼在什麼地方?”
原川仔細的想了想,道:“這個他沒有跟我說,不過他跟我講過這座山上住著一位仙女。”
“……”
看著原川那無辜的發亮的眼睛,葉少軒真的不知道說什麼。
想想一位仙女被這麼多洪荒猛獸圍著,那著實是可憐……
秋道子此時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眼神盯著遠方,問道:“我們來的時候有走過一片桃花林嗎?”
站在山頂上給人一種一覽眾山小的感覺,加上自己此刻微薄的靈識,幾乎整個八卦陣地的景象都能感知得到。
葉少軒也順著秋道子眼神的方向看去,果真在小溪的後方有一桃林,那裡盛開滿了桃花,妖豔的新奇,感受到微風的存在,彷彿就能看見裡面下起了桃花雨一般。
原川看到那片桃林更是欣喜的出奇,大聲喊道:“就是那兒,我說過的,越過小溪就能看見一片桃花林。”
比起原川的欣喜,葉少軒感受到更多的卻是詭異,桃花林出現的地方真是自己剛剛走過的地方,可是自己剛剛走過的路壓根就沒有桃花,難道是見鬼了不成?
好吧,這兒就是開漠遺蹟,見鬼了也並不稀奇。
葉少軒盯著那片桃花林看來好久,喃喃道:“我的直覺告訴我,陣眼就在那片桃花林裡面。”
秋道子雖然也覺得那片桃花林甚是詭異,但是不敢像葉少軒那般做出推測,道:“年輕人不能靠直覺活著。”
可以,秋道子說的這句話很真理。
但是葉少軒並不鳥他,轉身向著那片桃林行去,原川則是默默的跟在他後面。
秋道子在其身後大聲的嚷道:“喂,小子,那片桃花林裡面是吉是兇都不知道,就這樣走過去太草率了吧?”
“你還有別的選擇嗎?”葉少軒微微一笑道。
這裡是開漠遺蹟,沒有吉凶可言,因為你踏下的每一步都是大凶之數,既然選擇了來,就無畏在做出一個選擇,這就是一場探險。人生也如同探險一般,既然選擇活著,就不要害怕走下去,如果斷然吉凶,一直只做自己有把握的事,那人生便變得了然無味,更無需提去得到自己心中的所要。
走過來時的路,一樣的風景,一樣的洪荒猛獸,一樣的葉少軒。
看著眼前的這片桃花林,葉少軒才知道它和那條骯髒的小溪隔得是有多近。葉少軒他們在小溪那裡逗留了那麼久,面對這麼大的一片桃林,卻與之錯過,真的很不應該。
在桃林前面停下了腳步,原川疑惑的問道:“為什麼剛剛我們沒有見到這片桃林呢?”
“或許是剛才這片桃林不想見我們。”葉少軒笑道。然後大步朝著桃花林裡面走去,秋道子無奈也只好跟在後面。
葉少軒的直覺告訴他陣眼在這片桃花林裡面,但是秋道子這個老人家的直覺卻告訴他這片桃林裡面藏著一個極大的兇險。
桃花林裡面纏著的只有淡淡的粉紅,很鮮豔,一點都不會膩。只要微風拂過,就會下起一場又一場的桃花雨,最後都不知道這纖麗的桃花雨是風下的還是桃樹下的。
葉少軒置身在桃林之中,瞬間感覺自己整個世界都浸染上了桃色,暖的讓人心醉。桃花林裡面只適合愜意的步伐,容易讓人忘記憂傷,什麼也不去想,彷彿這個世界自己就未曾來過是,或許這裡的愜意才是真正屬於自己的世界。
桃花雨過後,地上被鋪蓋上了一層厚厚的桃花花瓣,正好沒過了原川了鹿蹄,淺淺的扎進了心裡,看著漫天散落的桃花,望著眼飄過的一抹一抹粉紅,原川回憶起了更多。
那個溫暖的午後,陽光正好,桃林依舊是這麼的熟悉,原川的爹爹帶著他,在桃林中玩耍,父子二人,盡享天倫,那時候的原川以為世界就只有這麼大,這個世界就只有桃樹,已經夠了。
奈何原川的爹爹在葉少軒看來卻是一個十足的壞人,要不是因為那個橫空殺出的鹿人,葉少軒現在依舊是天京城裡快樂的葉二少,那裡有疼愛自己的奶奶,有照顧自己的哥哥,還有天天跟在自己屁股後面的木良,最難忘莫過於那時候自己想見就能見得到的夏紫韻。
一切的一切對於葉少軒來說發生的都太過於突然,但是對於鹿人的那份恨意葉少軒始終沒有遷就在原川身上,就讓原川與鹿人是父子這個鐵一般的事實散進桃花裡,隨風搖曳而下,零落塵泥碾作塵。
此刻儼然已經忘卻了走進這片桃花林的初衷,或許忘卻了更多,忘記了這裡是兇險的開漠遺蹟。
秋道子活了悠悠漫長的歲月,但當微風夾著桃花拂過他的面頰的時候,他的那張老臉還是沒有把持得住。
捻住一片花瓣放在手中把玩,在花瓣中他看到了一位女子的身影,那位女子和秋離兒長得極像,微微彎下的柳葉眉,似扇貝般的紅唇,眼神中藏著少許的凌厲,裡面刻著殺意……
秋道子看著花瓣中顯現出人影,痴痴的發笑,口中唸叨著:“你終於回來了。”
花瓣中那位女子的身影正是秋離兒的娘,看著花瓣,秋道子想起的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作為說書先生,這個故事他能說上千萬年,或許更久。
更久下去便是永遠,什麼故事可以說上永遠,那便是愛情,真正的愛情!
一片桃林,一行三人,如痴如醉,每一片桃花都帶著不同的韻味,葉少軒透過它們彷彿嫩看到不同的東西,單一但不單調。
突然風止住了,桃花雨卻沒有停卻腳步,似乎比之前下得更花,此刻風反而成為了阻隔它的那個。
“你們來了。”
一個美妙動聽的女子聲音從桃林深處傳來,聲音很細微,夾在桃花雨中,被帶到葉少軒他們的耳邊,聽得相當清楚。
原來能讓桃花下雨的,不只是風,還有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