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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肆更是不可置信地看向顧南挽,他俊朗的面上帶上了一絲無措。

挽挽從來沒有與他說過這些……

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然而他的目光落在顧南挽的面上,卻見她雪白的小臉上染上了血色,一雙漂亮的眸子只冷冷地看向陸父陸母,神色冷漠。她似是一隻小刺蝟,對他們豎起了周身的尖刺。

他幾乎沒有見過她這般的模樣,

從頭到尾,她便沒有再多看他一眼,丞肆的心中無端地有些慌亂,他只吶吶道,“挽挽。”

眼見顧南挽提著長劍向他走來,陸父瞳孔一縮,忍不住向後退去,周圍傳來一片唏噓之聲,陸父與陸母幾乎不敢去聽他們再說些什麼。

陸父似是想到了什麼,連忙從袖中取出一枚玉符,他徑直捏碎了那道玉符,大聲喊道,“四聖,還請四聖前來相助!”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只見空氣中泛起道道漣漪,一股恐怖的威壓瞬間蔓延至整片院子,原本喧鬧的院子瞬間安靜了下來。

眾人面色微變,就連顧南挽亦是抬起了頭,看向了虛空之中,不知何時,只見一道玄妙的陣法驟然出現在半空中,四個面容嚴肅的中年修士緩緩出現在虛空之中,他們凌風而立,長袍無風自動,他們居高臨下的看著眾人,神色平靜。

陸父見狀連忙行了個禮,恭敬道,“晚輩慚愧,今日叨擾各位前輩,還請四聖拿下這個逆女!”這死人乃是同陸老爺子一同走過來的人,對老爺子忠心耿耿,稱得上是陸家最後的底牌!

陸父與陸母看著他們,這才鬆了口氣,陸母更是連忙道,“今日有勞四聖了!”她看著顧南挽的目光中帶上了一絲快意!

這死丫頭還是鬥不過他們,等她救完悄悄,定要將這死丫頭碎屍萬段!!

她定要顧南挽為今日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陸父亦是狠狠地擦去嘴角的血跡,目光晦暗不明。

顧南挽看著那四人,她微微抬起了頭,隨即,她卻是咬破指尖,殷紅的鮮血滴在那儲物袋上,陸母眼睜睜地看著那一直無法開啟的儲物袋,此刻卻散發著淺淺的光芒,那儲物袋之上的禁制瞬間破碎。

顧南挽眼睫一顫,只見那儲物袋裡面,卻是放滿了她從小收集的那些小玩意,甚至連她練劍用斷的小木劍,都整整齊齊地收在角落裡。

顧南挽心中有些酸澀。

那四聖緩緩地向她逼近,就在那其中一人的掌風即將落在她的後心之時,卻見顧南挽驀地抬起了頭。

她的擲地有聲,宛若銀鈴一般,瞬間穿透滿院的嘈雜之聲,“四聖聽令!”

陸父陸母一怔,他們有些茫然地看向顧南挽,隨即瞳孔猛地一縮。

只見她手中拿著一塊精緻的玉牌,那玉牌之上繪製著無數的星星,於日光下閃著奪目的光芒。

顧南挽的聲音宛若魔咒一般,落於他們的耳際,“我以陸家第二任家主身份宣佈。”

“即日起,廢除陸遠夫婦及陸悄悄陸家弟子名號。”

“此生不得踏入陸家地界!”

作者有話說:

大腦斧:真髒(接老婆回家咯)

第38章不過如此(大改)

不過如此。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陸父幾人瞬間瞪大了眼睛,他們不可置信地看向顧南挽手中的玉牌。

只見那玉牌之上似是封存著無數的星光……這的確是陸家特有的四象令。

見四象令如見陸老爺子本人,他曾親口說過,這令牌只會傳給下一任陸家家主。

陸家四聖在看到那四象令之後,亦是面色微變,須臾,他們恭敬地跪拜在地,“四聖聽令!”

陸父的面色瞬間扭曲,他當初將陸老爺子的遺物翻了個遍,都未曾找到這令牌,他不敢相信,陸老爺子竟然真的將這四象令給了顧南挽?!!明明他才是他的親兒子,悄悄才是他的親孫女!

他居然將這四象令給了這個野種!

這甚至比他當眾被顧南挽打敗來的更加讓人崩潰!

他早已將這陸家視為囊中之物,他以陸家家主身份活了這麼多年,他無法想象,他會失去陸家!

陸母更是忍不住聲音尖銳道,“這不可能?!那個老鬼怎麼可能把令牌給你?”

陸母神色扭曲地看向顧南挽,她不敢相信,明明悄悄才是他的親孫女!憑什麼?!她再忍不住心底的怒意,雙目赤紅,恨不得直接衝上去撕爛她的臉。

陸悄悄亦是死死地看向顧南挽,她原本清秀的小臉此刻卻是紅腫不堪,鮮血與眼淚糊成了一團,

她只餘滿心的不甘!

憑什麼?現在恨不得顧南挽去死!

那是她的爺爺,卻偏心一個外人!甚至還將家主之位傳給了她。她到底哪裡不如顧南挽了?!!

顧南挽害的她在這麼多人面前令她顏面掃地,丟盡力臉面,是她毀了她的一切!

陸悄悄死死地抓住了袖子,眸底滿是恨意,她只覺心底氣血翻湧,隨即卻是面色大變,哇的一聲吐出口血來。

顧南挽靜靜地看著他們面上的神色,聲音淡淡道,“將他們丟出去。”

那些侍衛茫然地看向顧南挽,又糾結地看了眼陸父幾人,一時間卻不知該聽誰的,反倒是陸悄悄哭著道,“不,你不能這樣對我!”

陸母亦是破口大罵,“小賤人,你這樣對我你會遭報應的!”

眼見那些侍衛仍是滿目糾結,顧南挽目光暗了暗,“還不動手!”那侍衛心底一寒,連忙上前便要將幾人拖出去,陸悄悄幾人瘋狂掙扎著不肯離去。

那些客人一臉呆滯地看著陸家,他們也沒想到今日前來,竟然能看到這場鬧劇,這實在是好大的一場戲,這陸老爺子將家主之位傳給了沒有血緣的孫女,這陸遠夫婦又將她培養成了自己閨女的藥人,無論哪個傳出去,都能引起不小的轟動。

就在眾人抬頭張望之時,不知是誰喊了一句,“是聞鈺仙君!尋歡宗來了!快住手!”

卻見一道凌厲的劍光攜著毀天滅地之勢驟然穿透雲層,撕破虛空,虛空中泛起無數蛛網般的紋路,連天色似乎都在此刻黯淡了幾分。

一道無形的威壓落在她的身後,似是泰山墜落,顧南挽呼吸一滯。

伴隨著清唳的劍鳴聲,只見一道白色的身影踩著滿地的日光御劍而來,寒風捲起了他寬大的衣袍,似是九天之上的神祗,那長劍於虛空之中飛舞了片刻,隨即乖乖地落在了他的身側。

長劍入鞘。

那些修士紛紛向後退去,給他讓出了道路,原本瘋狂的陸悄悄幾人亦是眼睛一亮。

聞鈺仙君揹著滿地的晨光,緩緩走到了她的面前,那雙漆黑額眸子定定地看著她,他似是看不到滿地的狼藉一般,只神色淡淡道,“阿南,住手。”

陸悄悄咬了咬唇,有些委屈地看向聞鈺仙君,眼淚自她的眼角滴落,她小聲道,“師傅,我好疼……”

顧南挽冷冷地看向聞鈺仙君,那股威壓落在她的身側,她眸色暗了暗,“關你何事。”

聞鈺仙君微微俯身。

卻在此時,一雙冰冷的大手落在她的腰間,熟悉的冷香自身後襲來,那人微微用力,將她攬入了懷中。

“久等。”

低沉沙啞的聲音自她身後襲來,攜著未散的涼意,緩緩地落在她的耳際。

眾人看向那突然出現之人,瞳孔一縮。

在眾人瞪大的雙眼之中,只見無數的金芒穿透虛空,卷攜著寒風落入了人群之中,他們只覺背後一涼。

隨著那絲絲縷縷的金芒出現,原本喧鬧的大廳瞬間陷入了一片詭異的死寂之中。

卻見那金芒只靜靜落於顧南挽的身後,隨即,卻是化作一個身形高大的黑衣男修。

察覺到他身上恐怖的氣息,眾人下意識地噤聲,他們驚疑不定地看著這突然出現的俊美男修,卻只能隱隱窺探到他額頭的一點金印,於日光下閃爍著奪目的光芒。

他的身形極高,幾乎比一側的聞鈺仙君都高了半頭。

銀色的長髮隨著他的動作,緩緩地落於顧南挽身前,與她的黑髮交織在一起,明明是兩種極端的顏色,卻意外的和諧。

戚無宴居高臨下地看向顧南挽,只見那張小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戚無宴卻從她的眉眼之間看到了一絲以前未曾有過的神采,無端地多了一絲鮮活之色。

戚無宴冰涼的指尖落在她的面頰之上,擦去了她面上的血跡。

他的指尖還帶著房外的寒意,顧南挽微微睜大了眼睛。

他們二人的到來,幾乎給這場戲又加入了一把火。

丞肆面色大變,看著那銀髮男修親密地擦去顧南挽面上的血跡,他的面色有些猙獰,他幾乎是咬牙切齒道,“挽挽,他是誰?”

然而,無人回答他的問題。

一股複雜的情緒猛地自心底爆發,苦澀的妒意幾乎衝破他的神智,他忍不住想要衝上前去分開二人,然而似是有一道無形的屏障,令他根本無法靠近。

丞肆面色陰沉,死死地捏緊了拳頭。

那些修士的目光外幾人身上轉個不停,卻見陸母一張端莊溫柔的臉幾乎腫成了豬頭,根本沒看不出原本的模樣,她的頭髮散亂,滿頭的玉簪都不知掉去了哪裡,整個人皆是狼狽不堪,她惡狠狠地擦去嘴角的血跡,卻察覺到連牙都鬆動了起來,痠痛不已。

陸母兩眼一翻,險些氣的喘不過氣。

陸悄悄的模樣更是慘不忍睹,只能無助地低聲抽泣著。

陸父亦是嘴唇抖了抖,面色一陣青紫,再一抬頭,便見顧南挽被先前將她帶走的那個銀髮男修抱在懷中,新仇舊恨加在一起,再加上週圍那些戲謔的目光,想到今日丟的臉面與那四象令,陸父頭腦都隱隱有些發昏,險些被氣的暈厥過去。

他直接破口大罵道,“你這個畜生!你就是個掃把星!我陸遠捫心自問待你不不薄,你一回來就要搞的家宅不寧!我們陸家究竟有哪裡對不起你?!!你要這樣對你的爹孃!還帶著別人上門來惹是生非?”

陸母亦是面色鐵青地看著顧南挽與戚無宴二人,她先前以為顧南挽被那男修給厭棄了,卻沒想到,這男修現在會突然出現在陸家,甚至還與顧南挽這般親密。

想到這男修的厲害,陸母面色抽了抽。

然而轉念一想,現在聞鈺仙君與尋歡宗眾位長老還在,量他也不敢放肆!有四聖令又怎樣?

陸母冷哼了一聲,隨即,她便疼的捂住了臉頰,暗暗抽了口氣。

正當陸父陸母鬧成一團之時,聞鈺仙君微微垂眸,他似是沒聽到周圍的喧鬧聲一般,他的目光落在戚無宴的手上,只見那雙手充滿佔有慾地攬在那截纖細的腰肢之上。

他目光微轉,便對上了一雙琥珀色的眸子,那雙琥珀色的眸子正涼涼地看著他,眸中是不加掩飾的嘲諷。

須臾,他微微垂眸,面無表情地看向顧南挽,似乎根本不將旁人放在眼中。

聞鈺仙君眸色暗了暗,他的眸中暗潮洶湧,冷的幾乎可以猝出冰來。

落在袖中的手微微捏緊,腰間的長劍似是察覺到了他的情緒,不安地顫抖著,發出了陣陣清唳的劍鳴聲。

他有種衝動,想要砍掉那雙礙眼的手。

陸父更是神色猙獰地瞪大了眼睛,今日這些連續的打擊幾乎令他有些崩潰,他神色癲狂地想要衝上前去,將那四象令給搶走,卻被一隻冰涼的大手死死地掐住了脖子,只見一道高大的黑色身影靜靜地擋在顧南挽的身前。

他驀地對上了一雙琥珀色的眸子。

那雙眸子似是蟄伏在暗處的兇獸,冰冷,殘忍,卻又有種說不出的純粹,無悲無喜,似佛似魔,無端的令人恐懼。

那雙大手似是鐵釺一般,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陸父的眼珠子向外突出,一張臉漲的通紅,肺部憋的快要爆炸,他無力地掙扎著,喉嚨中發出嗬嗬的聲響,鮮血順著他的嘴角溢位。

戚無宴的眸中暗光閃過,他試圖搜出他識海中的記憶,卻發現他的識海中,沒有絲毫關於顧南挽年幼時的記憶。

他的記憶被人篡改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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