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黑白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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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出殯習俗，棺材從家裡抬出來，必須得在村口位置放置一會兒，由哭喪婆帶著孝子孝孫和親戚圍繞棺材轉幾圈，然後再讓炳爺做一次道場。

跪在地上的時候，二叔拉了一下我衣角，把一套奇怪的服飾遞給我。

“阿陽，把孝衣脫了，換上這個！”

我還以為是孝孫必須穿的服飾，但等我換上之後卻發現別有洞天！

這根本就不是孝衣，這是唱大戲的長袍。

“二叔，這是幹什麼？”我皺眉問道。

“用來給你保命的。”二叔回答道。

保命？

疑惑之時，嘈雜聲中傳來“咚咚咚”的聲音。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放在棺材上。

我抬頭望去，只見棺材開始顫抖，黏附在棺材表面的墨斗線痕跡散發著微弱光芒。

“東南西北！”

陸青真人第一時間跑進人群，帶領自己的四個徒弟把棺材給圍住。

“捆仙索！”

陸青真人一聲令下，他的四個徒弟把腰間的金色麻繩取出，將棺材繞住，分別往四個方向拉扯，試圖把棺材給鎮住。

但棺材震動得更加厲害，周圍的村民下意識往身後退步。

我看著二叔，等待著二叔出手。

二叔拿出一張符紙貼在我身上，小聲念著咒語。

“陰陽之間，九層地獄，天神地靈，速速現身，鍾馗伏魔，急急如律令！”

一股暖流從胸口湧入頭頂，我整個人像是打了雞血似得，不知咋地突然就站了起來。

陸青真人回頭看著我，臉上寫滿了詫異。

二叔拉扯我來到棺材旁，把我給抱上棺材上面，讓我坐在棺材上面。

儘管我現在全身燥熱，身上貼著符紙，但意識還是有的，並不是被二叔操控著。

“王天鴻，原來你早有準備！”

陸青真人咬牙切齒，但又不敢表現出來。

二叔微微一笑，並沒有搭理陸青真人，而是對炳爺使了個眼神。

“起棺！”

在炳爺的吆喝之下，八仙再次把龍棍扛在肩膀上，並且還加上我的重量，緩緩朝著村口走去。

我挺好奇爺爺葬在什麼地方，從路線來看，有點似曾相識。

來到一條偏僻的小道，才發現竟然是我前天來過的那座邪山。

也就是放置幾百副甕棺的山頭。

此時是凌晨一點，眾人在山腳下停止前進。

“女的回村，男的上山，記住了，山上期間保持安靜，不要張望四周，每個人都得披麻戴孝，手中的香不能斷，燒完了就重新點一根，直到棺材下葬才能丟掉所有的東西。”

爺爺的出殯下葬與他人與眾不同，各種特殊對待。

此次送行，少說也有幾百人上山。

因為抬棺上山是個體力活兒，外加上我還得坐在棺材上面，八個人抬三四百斤並不難，難的是陡峭的山坡一不小心就會摔倒，而棺材不能落地，落地則不吉利。

所以，八仙抬棺擴大人數，變成16人，且還有另外一批16人充當後備人員。

此時，炳爺和父親已經開始上山。

二叔小跑到我身邊，把一把黃色的油紙傘交給我。

“阿陽，等會把傘撐起來，等下你看到的髒東西可能和前天所看到的不太一樣，別緊張也別害怕，它們都是來保護你的。”

二叔說的話讓我很懵逼，但我還是似懂非懂點了點頭。

“所有人都不能回頭，只有你可以回頭。”

二叔為了讓我放鬆，不忘叮囑我一聲。

在16人的用力之下，棺材已經被抬起，我按照二叔的要求，把黃色油紙傘撐開。

這一看，才發現原來是法器。

油紙傘是一道八卦，此物乃是鎮邪所用。

所有男村民也聽從炳爺的吩咐，披麻戴孝手持禪香，跟隨送殯隊伍朝著山上走。

一縷風徐過，我眨了眨眼眼皮，突然發現在山中的樹林周圍出現各種人影。

之前看到的是小孩，但這一次卻大有不同。

這些人身穿古代衙門捕快服飾，腰間別著一把大刀，它們暗藏在每一棵樹的後面窺視我。

我忍不住往後看了一眼，發現陸青真人和他的四個徒弟滯留在山腳下，並沒有跟著一起上山。

仔細一看，陸青真人被一黑一白兩個不知名的人擋著去路。

這一黑一白兩人身材高大，感覺有兩米的身高。

“小陽，看啥呢？”抬棺的其中一人問我。

“沒……沒啥。”我有心無意回答。

此時，山腳下那一黑一白的兩人緩緩回頭，我終於看清了它們的真容！

兩人戴著高帽，臉色慘白，卻面帶陰笑。

白色的高帽寫有四字：一見生財。

白色的高帽也有四字：天下太平。

黑白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