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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想佔我們的便宜？”路三爺雖佝僂著身子，但身上的氣勢依舊在。
宋濯蹙眉道：“三爺，您也別說的那麼難聽，我們兩個村可以互惠互利。而且姜靈也答應一起共同致富。”
宋濯態度還算恭敬，畢竟他阿爹在世的時候說過不能對路三爺動粗，其他的都好說。
“阿靈，你說的？”路三爺把目光投向姜靈。
姜靈露齒一笑，“阿爺，宋村長可是極為有誠意的，他今天可是幫了我幹了不少農活呢。還有這蝦也是他抓的，說我愛吃。我覺得大家都是鄰居，一起種植姜蒜辣椒也沒什麼不好。互通有無嘛。”
路三爺冷笑一聲，“什麼誠意？當初山上的水可是我們村各自一半，你們倒好，土匪一樣搶了去！你們還好意思來？真：不要臉！”
可不是？姜靈心裡極為贊同路三爺的說法，但面上還是勸和道：“阿爺，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們就不要去提了。”
宋濯沉吟片刻才道：“三爺要是同意的話，以後水源我們一起用。”
路三爺與姜靈對視一眼，默契地打了一個眼色。
“哼！說的好聽。不過，我倒是覺得還有一個主意可以考慮，這種關係是最為穩固的。”
“什麼主意？”宋濯問道。
“聯姻！你不是有一個妹妹嗎？她今年十三歲，還不到成家的年紀。但我們可以把阿靈和你妹妹的親事給定下來，成家的事情不著急。”
“不行！”
“不行！”
宋濯黑著臉看著姜靈極為嫌棄。
姜靈也一臉驚慌，她可是女的！
“有什麼不行的？我們阿靈要才有才要相貌有相貌，雖說是殘疾獸人，但腦子好聰明，不像有些獸人，即便看起來厲害，其實啊只會用蠻力，不會思考。再說了，你家妹妹生下來就有一個黑色胎記，還是坡腳的，雖是雌性，但以後能嫁什麼好人家？嫁給一個能力強悍的獸人，指不定會被虐待。還不如嫁的近，又不會打她的殘疾獸人好。我們兩個村子有了這層關係後，往後有什麼好事情，都不會少了誰。”
宋濯知道路三爺說得是事實。雖然雌性珍貴，可不過是獸人的附屬品而已。而容貌代表著她們的未來和地位。就算是貴族出身的雌性，容貌不佳的話，也會遭人嫌棄。
何況，他們家還有一個不能說的秘密。那就是他妹妹因打小身體不好，大夫說她以後子嗣艱難。
也就是說，即便她嫁了人，不能生孩子，最終也難逃被拋棄的下場。
“阿爺！我不想……”姜靈蹙眉，她再找不到物件，也不用飢不擇食，只要是異性的，就往她身上推吧？
路三爺眼神警告，厲聲道：“此事以後再說！”
姜靈氣惱，她自己的事情居然不能自己做主？氣死她了！
“哼！”
宋濯看向同樣不樂意的少年。
如此近距離，他能看到少年那張近乎完美精緻的面龐，那眼眸似乎含著光，越發覺得動人。
之前只是因為對方面板黑的緣故，不曾仔細打量而已。
那濃密纖細的睫毛更是如蝶翼一般，格外的吸引人。
嗯，確實長的不錯。只是相對於獸人來說，身子未免太單薄了些，就是一般雌性也比她塊頭大些。
不過這樣的話，他妹妹要是真的嫁過來，也不會吃虧。想通了之後，臉上有了鬆動，“三爺，這事情的話我一個人也做不來主，需要同我阿孃商量一下，也得讓他們相看相看才行。”
路三爺喜上眉梢，“行！今日你就在這裡吃飯！等事情定下來之後，我們再談事情。”
言下之意，不成親家，此事沒門！
姜靈木著臉，她得罪誰了？
把魚炸的酥脆，炒了蝦米，一個麻婆豆腐，又來了一個番茄蛋湯。
四菜一湯，招呼客人嘛，可不能小氣了。
宋濯第一次見有人燒的這麼色香味俱全。
“快嚐嚐。這可是阿靈的廚藝。別說長遠鎮，就是整個獸朝也無人能做出這樣的味道。”路三爺充滿了自豪。
宋濯點頭，嚐了一口，不覺眼前一亮。辛辣的味道他還是第一次吃，雖有些古怪，可他很快適應，吃上癮了。
尤其是那麻婆豆腐，香辣恰到好處。
轉眼的功夫，風捲殘雲，空空如也。
路三爺的筷子僵在半空。
姜靈的臉色極為震驚。別人用分鐘，宋濯是用秒算的吧？
“阿爺，你確定要跟他做親家？”這怕是要傾家蕩產啊！趙圖能把他們吃窮，但宋濯能讓他們直接去喝西北風。路三爺一愣，“呃……”
“妹夫這廚藝也是絕了，這門親事就定下了。明日我就讓人上門來提親。”宋濯怕他們反悔，話一說完，就立馬走人。
姜靈震驚了，一頓飯就把親妹妹的親事給定下了？這是親哥？
“阿爺，怎麼辦？”姜靈慾哭無淚，早知道一碗飯的事情，她應該給他吃空氣。
路三爺笑得一臉高深莫測，“阿靈，你年紀也該到了，是該定下來了。”
“獸人十八歲成年，二十歲才成親。再說了，獸人都找不到媳婦，何況我一個殘疾獸人。我不想娶媳婦，我只想一個人。”姜靈鬱悶道。
“我知道。可你是雌性！”路三爺的話猶如平地一聲雷，瞬間炸開了花。
姜靈眼眸震驚，不可置信地看向面容平靜的路三爺。
“阿爺！”
路三爺眼神柔和，充滿了慈愛，“一開始我就知道你是雌性，只是你不說，我也裝作不知道而已。我知道你與眾不同，所以也就不拘著你，讓你做你喜歡做的事情，現在也是如此。可是阿爺年紀大了，有心無力，也不知道能活到幾時。你別小看了宋家村，他們的勢力遠比你想的大。宋濯在這一帶算是比較優秀的獸人，腦子雖然簡單了些，但講信用，是個可以信任的。他妹妹什麼情況，你也知曉，以後也構不成什麼負擔，只管做你自己。”
路三爺說到這，嘆了口氣，“我原本屬意乾小子，可惜他……”
路三爺眼神複雜，嘴角多了一絲冷意，“思來想去，還是宋濯靠得住。就算我不在了，你和村裡的人也不會用什麼威脅。”
姜靈一陣心酸難受，眼圈泛紅，“阿爺，你會長命百歲的。”她沒想到對方居然替自己謀劃了這麼多事情。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她何其有幸，有這樣一位阿爺，為她想得如此長遠，處處為她打算。
“好孩子。阿爺就希望你開心。”路三爺拍了拍姜靈的肩膀，滄桑的眸子中透著無限慈愛和惆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