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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間，辦公室裡外都安靜了，整個世界彷彿陷入了無聲的寂靜。
我倒是想和岑漾早戀。
岑漾腦子都快炸開，大哥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什麼叫你倒是想？！
而且這種委屈的語氣是什麼意思？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岑漾是個廣撒網的渣女，傷了他的心呢。
顯然主任也被他這回答整懵了，語氣有些遲疑，“你的意思是你暗戀岑漾同學？”
主任覺得不太可信，平日裡學生堆裡的八卦事他雖然不太瞭解，但是周妄長得帥學習好，非常受女生歡迎。
和他年輕的時候差不多。
周妄點了點頭，漫不經心嗯了一句。
花蝴蝶快要氣死，他立馬出聲反駁，“主任，你別聽周妄瞎說，他都是騙人的！他要是想追什麼人追不到！”
主任覺得這句話比較可信。
周妄眼神施捨過去半分，一出小賣部就被叫來辦公室，他耐心已經不多。
“這問題你再問幾次都是這種回答，沒有早戀。”周妄語氣淡淡，“你的問題我回答完了，現在該我問你了。”
周妄挑眉的瞬間眼神忽地一變，凌厲的五官裡帶上了幾絲生人勿近的冷冽。
花蝴蝶被他的氣場和神情嚇到，有些害怕。
他這一副又慫又怕事的表情在周妄眼裡彷彿笑話，他勾了勾唇，直接甩出幾個問題。
“昨晚跟在你身邊那群紋花臂的男生和你什麼關係？為什麼要把女生堵在巷子口？為什麼要惡人先告狀？”
最後一句話的話音裡是真的帶了點小委屈，花蝴蝶恨得牙癢癢。
周妄，你是真會裝。
主任原本就對周妄比較偏愛，附中理科第一，S市預備狀元，甚至還是省狀元的好苗子。
這小孩平日也乖，除了開學典禮染頭髮那事，他整個人是挑不出什麼差錯的。
主任立馬臉色就變了，他喝了一口茶，看向花蝴蝶，“你在校外認識的都是什麼人？你還堵女生？你還侮辱周妄同學？”
花蝴蝶嚥了咽口水，狡辯，“我沒有，周妄你口說無憑！”
“那巷子裡前兩天剛剛裝了監控。”周妄說，“還能收音，要一起聽聽麼？”
花蝴蝶是真被嚇到了，他腿一軟，立馬開始道歉，“主任，我沒有堵人，就是和她說兩句話。”
但周妄冷笑了一下，“說幾句話要讓一群人把她圍起來？還威脅她？你黑社會？”
花蝴蝶被問得啞口無言。
主任簡直要被這問題學生氣瘋，“你在學校是來學習的！欺負女生還認識混混，你一天天的是想幹什麼！”
主任音量陡然提高，他平日裡最見不得欺負女生的。
花蝴蝶呆在原地，好一會兒才開口，“主任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你這次就放我一馬吧！”
“今天、明天、後天我都能放你一馬，我是教書育人的，不是放馬的！這學期你惹了多少事啊，把你家長給我叫過來。”
“他們都不在家......”
周妄已經不太想繼續聽了，他看向主任，“主任，午練時間到了。”
主任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立馬讓他趕緊回去，又藉此狠狠教訓了花蝴蝶一頓。
周妄走出門外，出去的時候還微微欠了欠身，輕輕掩上了門。
主任真是越看他越喜歡，又瞥見一旁的花蝴蝶，心底的火一下子就冒了起來。
人比人，真是氣死人。
周妄走出門外，舒舒服服伸了個懶腰，剛收回手他就看見了站在一旁的岑漾。
女生突然出現在這裡，他有點意外。
岑漾本想開口，但這裡不是個說話的好地方。
她抬腳往前走去，兩人往前走了幾步，岑漾才問，“花蝴蝶舉報你什麼了？”
周妄視線落在她剛剛打過點滴的手背上，眉頭一皺，“你過來幹什麼？”
岑漾抬頭看他，“看你有沒有被主任罵哭。”
走廊裡的人群都進教室寫題了，此刻人不多，女生的聲音聽著有些輕。
“你不知道自己現在什麼情況？”周妄淡淡開口，“就不能呆在教室？”
這話讓岑漾有點想笑。
“也沒這麼嬌氣。”
“上午痛得話都說不出來的人是誰？”
岑漾哼笑一聲，“是早上七點多的岑漾，跟現在的我沒關係。”
周妄被她氣笑，“詭辯。”
兩人步子不快，馬上就要穿過走廊上二樓。
岑漾步子變慢，她忍不住問，“剛剛為什麼要那麼回答？你覺得主任會信你嗎？”
周妄也跟著慢了下來，兩人停在樓梯口，“你聽到了？”
岑漾點頭，“剛好那個時候到主任辦公室門口。”
周妄嘴角微勾，出聲簡單解釋，“不那樣說主任能把我從中午留到晚上，還會把你叫去喝一下午的茶。”
要擱在以前，周妄肯定會讓岑漾跟著他一起過去，還要好整以暇地看她如何解釋花蝴蝶口中兩人早戀的不實訊息。
但今天女生痛成那樣，他再不做人也不能拉上她一起過去。
岑漾收回視線，問他，“你怎麼知道那裡有監控？”
“誑他的。”周妄笑得肆意，“沒想到他這麼不禁詐，自己全承認了。”
這人還真是壞，岑漾也跟著他一起笑。
周妄步子快一些，先她一級上了樓梯。
正值午後，明晃晃的陽光盡數灑落下來，周妄的藍白校服上彷彿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
少年又高又瘦的背影映在瞳孔裡，岑漾有些恍惚，不自覺開口。
“那你也不用找這麼拙劣的藉口吧？你還會暗戀人？”
周妄低頭一笑，頭也不回地回答，“好好找的就不叫藉口了。”
岑漾哦了一聲。
可能是語氣聽起來有些悶，站在樓梯上的周妄突然轉過了身。
身姿挺拔的少年逆著光站在樓梯上，好看的眉眼籠罩在淡淡的陰影裡。
少年身後都是光。
下一秒，周妄突然彎下腰，對上岑漾的視線。
不遠處仍舊枝繁葉茂的香樟樹成為背景，午後耀眼的光線落在兩人腳邊，宛如金色流蘇。
樓道里突然起了一陣微風，女生的高馬尾被輕輕吹動。
岑漾在陽光微風裡聽到了周妄的聲音。
“那句假話你希望是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