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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殺人者，林佳
五樓禮堂吊在頂棚的滿是碎鑽的燈，將細碎的燈光拋灑在地上，立在禮堂中央的黑色鋼琴，就像是穿著黑色晚禮服的公主，在空曠的大廳裡翩翩起舞。
嶽然將手中那塊纏著布條的鏡子碎片放回了口袋裡，然後看了一眼那架漆黑的鋼琴，琴鍵彈動卻沒有任何聲音從那裡發出。
左眼刺痛，紅色的絲線如同蚯蚓一樣從眼底爬出，彷彿一張蛛網將嶽然的世界染紅，與此同時原本漆黑鋼琴旁空著的琴凳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一個穿著校服扎著馬尾辮的女生，那個女生有著高挺的鼻樑以及清澈的眼睛。
女生坐在琴凳上雙手指尖彈動，悠揚的琴聲從那架漆黑的鋼琴裡傳出，那一刻嶽然的雙眼有些迷離，就彷彿在前行的黑夜中看到了一盞聖潔的明燈。
“張小北。”
嶽然嘴唇微張，緩緩吐出了那個名字。
坐在琴凳上的女生並沒有因為嶽然的出現而停止彈奏，悠揚的琴聲彷彿微暖的水流，在冰冷徹骨的黑夜裡微暖著不知所措的前行者。
口袋裡的鏡子碎片微微顫動，灼熱的痛感將嶽然拉了回來，左眼的猩紅已經消散，眼前的一切恢復了原本的樣子。
那架漆黑的鋼琴就走彈奏著無聲的旋律，吊頂的吊燈依舊折射著柔和的光將它們打碎，然後拋灑在地上。
嶽然緩緩吐出了一口氣，然後朝著禮堂東側的幕布走了過去，他知道那塊巨大的幕布後面是擺放著各種人偶的舞臺。
“呲啦——”
幕布拉開，即使嶽然已經早有準備，但還是被舞臺上那些逼真的人偶嚇了一跳。
那些人偶穿著藍白色的校服，印有蘇南高校字樣的胸牌別在胸前，有的坐在凳子上看著遠方，有的坐在凳子上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有的則是微眯著雙眼像是在倚靠在那裡小憩，有的則是在和對方嬉笑打鬧。
平復了心情之後，嶽然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將那塊纏著布條的鏡子碎片握在了手中，灼熱的痛感不斷地提醒他要注意安全。
依照林佳的記憶，那扇被鎖住的通道門就在舞臺的後面。
嶽然在舞臺周圍轉了一圈，發現並沒有所謂的能夠通往後臺的通道，於是他的目光便再次落在了舞臺上，只不過這次卻是下意識地落在了舞臺上那幾個逼真的人偶上。
嶽然沒有別的選擇，只好抬腿邁上鋪著紅毯的舞臺，就在這時放在禮堂中央的黑色鋼琴，忽然琴鍵跳動，緊接著便從那裡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響。
聲音迴盪，震動了舞臺上的那些逼真的人偶，緊接著臉色蒼白的人偶慢慢有了血色，紅潤的面板讓他們看起來多了一絲生機，隨後那些彷彿充滿了生機的人偶，慢慢轉動了自己的腦袋，一雙雙彷彿被深紅色霧氣籠罩著的眼睛看向了嶽然，這種被一群人注視著的感覺，讓嶽然毛骨悚然，甚至讓他想到了之前在三樓是遇到語文老師的遭遇。
左眼刺痛，隨後眼前的一切變成了紅色，坐在禮堂中央琴凳上的張小北不知道什麼時候停止了彈奏，而是學著舞臺上的那些人偶的樣子，轉動腦袋，用那雙清澈的眼睛看著嶽然。
與此同時舞臺上那些穿著藍白色校服的人偶，邁著他們僵硬的四肢，開始朝著嶽然這裡靠攏過來，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嶽然發現那些人偶的動作竟然開始變得協調。
忽然加快腳步，嶽然想要趁著那些人偶還沒有徹底將自己圍在中間的空隙衝到舞臺後面，然後找到那扇被鎖住的通道口。
就在這時，離嶽然比較近的人偶也同時加快速度，在嶽然衝到舞臺後面之前，攔在了他的前面。
嶽然將手中纏著布條的鏡子碎片划向了那個人偶，藍白色校服被劃破了一條很長的口子，這段時間，舞臺上其他的人偶早已經圍了上來，嶽然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可是那些人偶並沒有要動手的樣子，只是保持著包圍的姿勢，似乎不想讓他去到舞臺的後面。
“張小北，你為什麼要阻止我？”
嶽然的目光看向了禮堂的中央，不過因為身高的原因，嶽然只有透過那些人偶中間的縫隙才能看到站在黑色鋼琴旁邊的張小北。
左眼的紅色並沒有褪去，嶽然還能看到張小北的樣子。
扎著馬尾辮的張小北雙唇輕啟，在林佳記憶中聽到過的聲音再次在這裡響起。
“那裡很危險，你不能過去。”
“我的朋友在那裡，而且我也有必須要到那裡的理由，”嶽然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繼續開口說道，“你不想知道林佳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嗎？難道你就想讓他一直成為汙染這座學校的詛咒嗎？”
張小北聽到嶽然提起了林佳，清澈的雙眼微微低垂，緊接著一滴無形的淚水從眼角處滑落。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但是你應該知道林佳的經歷，也知道他所承受的痛苦，難道你就想一直看到他這樣痛苦嗎？”
其實在嶽然見到張小北的第一眼，他便清楚此時的張小北已經是以靈的狀態存在了。
“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張小北的聲音從禮堂中央傳了過來，“他為什麼會把我變成這樣？”
張小北的前一句嶽然覺得事情還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可是當他聽到後一句的時候，整個人有一種掉進冰窖的感覺。
“是林佳把張小北變成這種狀態的？”
知道真相的嶽然只覺得自己後背發涼，他恨不得立馬就從舞臺上跳下去，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這裡。
“不帶這麼玩的，怪不得當時和林佳提起張小北的時候，他會有那副表情。”
嶽然心中已經將林佳罵了一萬遍了，要知道當他看到坐在琴凳那裡的是張小北的時候，他有一種這把穩了的感覺，那一刻他忽然體會到了老三錢飛那種carry全場的感覺，畢竟以林佳和張小北的關係，怎麼說也要給自己一點情面呀。
“完了，這回徹底完了，沒事兒提他幹嘛？”
嶽然嘆了一口氣，與此同時右手悄悄握緊鏡子碎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