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解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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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煙沈醫師——“

有個小廝朝他們這幫人喊道。

沈煙一聽到自己的名字，立馬站起身來應道：“來了！”當然沈煙的聲音只是剛好夠那小廝聽到，分貝並沒有很大。

沈煙跟著人來到內殿，一進去，沈煙就看到一個打扮精緻貴氣的美婦坐在那，不過臉上還是能看出不少疲倦之色。

沈煙猜這就是縣令的夫人，好像是姓葉，具體叫什麼沈煙就不清楚了。

“見過鄭夫人！”縣令姓鄭，冠以夫姓稱呼也是一種尊敬。

鄭夫人見到沈煙進來，不禁蹙起眉頭，“你會醫術？”

不怪鄭夫人這樣想，實在是她長這麼大還沒見過有女子會醫術的。

沈煙不卑不亢回答：“是的，請夫人放心！”

鄭夫人雖心裡還有疑惑，但還是讓開了道，“行吧，那你進去瞧瞧言兒！”

沈煙沒想到這人竟然這麼好說話，還以為至少得扯皮一番，但看見鄭夫人臉上的疲倦和擔憂神色，心下了然，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沈煙進去就看見躺在床上的一個俊俏少年，看起來十七八歲的樣子，還沒及冠。

沈煙過去檢查，先是觀察了一下這人的氣色，臉色蒼白，眼下青黑，唇色還有些發紫。

發現這些，沈煙心裡有了打算，以為人是中了毒，但是等真正摸上脈時，沈煙不禁皺眉，開始認真檢查起來，這脈象虛虛實實，而且並沒有在其中查到一點中毒的跡象，這不是毒！

沈煙摸著脈，不明白究竟是哪出了問題，但是，這脈象……好熟悉！

隱約覺得好像在那裡見到過，但當沈煙想仔細探查時，卻又發現這人的脈象變的平穩有利，完全就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脈象，難怪會有這麼多大夫說從沒見過這樣的脈象，確實奇怪。

一旁候著的鄭夫人見久久得不到回應，沈煙又是這副神情，微微嘆氣，“行了，要是真的診治不出來就算了吧。”

鄭夫人不知道這是自己第幾次說這話了，一次次懷揣著希望，又一次次被打破，鄭夫人本來就對沈煙沒抱太大的希望。

但是鄭夫人發現自己說完話後，沈煙半點反應都沒有，微微不滿起來，邊上的婢女瞧見了，站出來呵斥：

“喂，你這人是沒聽見我夫人說話嗎？別在那惺惺作態，沒這個本事我們夫人又不會責怪睨，快點，大公子還要等後面的人看呢！別耽擱時間！”

見沈煙還是保持著剛才的那副模樣，像是在深思，婢女生氣了，直接走到沈煙跟前，想要去拽她，但就在此時，沈煙猛的看向鄭夫人，眸中星光點點，驚喜道：“我知道大公子患得什麼病了！”

鄭夫人聞言雖心下激動，但還是懷疑問道：“真的？”

沈煙非常認真的點頭，“是的，夫人，大公子脈象極其特殊，要不是我之前接觸過類似的怕是也想不起來會是什麼，大公子患的是蠱，不是毒、也不是病！”

“蠱？”鄭夫人臉色一白，不敢置信的看著沈煙，“為什麼言兒會中這種東西，你是不是看錯了？”

沈煙冷靜答道：“我非常確定，我並沒有看錯，大公子確實中的是一種蠱，不過夫人也不必如此憂心，我有法子可以解蠱！”

鄭夫人驚喜，抓住沈煙的胳膊，“真的嗎？求求沈醫師一定要救我們家言兒，他……他還那麼小，還沒娶妻呢？”

沈煙安撫情緒失控的鄭夫人，“放心，我會盡力的，夫人不必如此憂心！”

“好好好，那就拜託你了！春蓮，你去將外面的那些醫師都請走吧，就說今天大公子身子不適，不宜就醫，還有，去悄悄將洪大夫喊來！”

“是，奴婢這就去！”

沈煙此時暗歎不愧是管家主母，短短几息，就安排出如此妥當。

“夫人，我這需要一點東西。”

鄭夫人立馬應道，“你需要什麼，我立馬派人下去準備！”言簡意賅，沒有半點拖泥帶水。

沈煙很喜歡這樣的人，“銀針，匕首，碗，點燃的燭火，烈酒，三七，米湯，要是你們這有什麼大補丸、人參都可以，還有、你的血，需要普通尺寸半碗的量。”

“我的血？”鄭夫人眸子閃了閃，似是沒想到還會有如此要求，但只是猶豫片刻，就立馬應下，“可以，一炷香的時間就可以給你。”

沈煙點點頭。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鄭夫人就將所有東西準備齊了，看見鄭夫人慘白著一張小臉，沈煙關心道：“夫人先下去休息一下吧，我這不需要候著，過程不確定需要多久，大概要兩個時辰。”

鄭夫人聞言，沒有反駁什麼，“麻煩沈醫師了，要是將我們言兒治好了，縣府重重有賞，但前提是治好了否則你就別想好好的踏出這裡！”

鄭夫人長相是偏溫婉賢淑的，不過此刻說出的話震懾力卻很強。

沈煙淺笑著應下：“這是自然，草民清楚！”

等人全部退下後，沈煙走向床上的俊俏少年，先將銀針用火消毒，輕輕扎入其中的幾個穴位，深入0.4寸，又將匕首用烈酒浸泡消毒，接著輕輕解開少年的衣服，露出白皙的胸膛，全程沈煙目光淡淡，專注於手上的事情。

匕首浸泡過後，沈煙又到火燭上燒了燒，古代的醫療裝置不齊全，沈煙還是會怕後續細菌感染。

沈煙是學中醫出生，但中醫後面沒落的厲害，漸漸在界內被擠到邊緣，為了與時俱進，發揚中醫，沈煙後面還是學過不少西醫知識的。

沈煙割破少年的腹內斜肌處，匕首很鋒利，一下就刺破皮肉，但奇怪的是，本應該流出很多血，此時卻連半點血星子都沒流出來，只有匕首上沾染的一些血跡。

沈煙見此，眉頭稍稍舒展開來，看來，自己的判斷沒有錯，這就是蠱蟲，當初沈煙下南疆時因為好奇特意去學習過，後面還接觸過不少這樣的病人。

少年所中的蠱蟲，猜的不錯，就是迷幻蠱。

迷幻蠱是一種只要人中了此蠱，短時間內不會發作，發作時間在三天後，中蠱之人會於現實中陷入昏迷，而自己卻半點都察覺不到，因為他會陷入被人提前編織的幻境裡，按照別人的預設一點點改變自己的思想，如果在兩個月內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在幻境中，那麼就會在這裡面無聲無息的死亡。

算得上是一種既溫柔又殘忍的死法了。

解蠱的方法就是需要血親之人的血，割破距離蠱蟲最易出現的地方，用血將蠱蟲慢慢引出來，在此期間，中蠱之人會感到無比痛苦，必須要定住人的身體，叫人動彈不得，用人按根本就不能完全避免處於靜止狀態。

用銀針制止目前是一種最好的方法。

沈煙在引蠱過程中還需要不斷配合著銀針慢慢疏通患者的筋絡、血液，還要保證患者如此痛苦的過程中意識保持清醒，保持一定的體力，可以說非常考驗一名醫師的能力！

沈煙小心翼翼的、不緊不慢的慢慢治療著，有時人會突然出現血崩，不過好在沈煙早就預料到了這種情況。

但簡單的三七根本就止不住血，不過沈煙叫人準備三七也不是真正要用上的，主要是用來掩人耳目。

沈煙真正要用的是系統出品的止血丸，僅一顆，效果立竿見影，馬上就不流血了，

……

沈煙沒有用上兩個時辰，只用一個半時辰就搞定。

擦擦臉上的汗，沈煙暗歎，這果然是個大工程，很費心力。

“啊——”

少年突然坐起身來，瞪大雙眼，眼中滿是驚懼之色，身子顫抖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