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教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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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沈煙和陳苑坐上了劉大爺的牛車，不過可能是時間已經有點晚的緣故，這趟車只拉了沈煙兩個人。

“沈娘子，這幾天看你天天往縣城裡跑，是有啥子事嗎？”

沈煙聞言，假寐的眼睛睜開，“噢，沒什麼，不過就是突然之間醒悟了，想去做點生意養活我娘倆。”

“哎，這就對了嗎，只要肯好好過日子，以後指定能掙大錢！”

劉大爺心態還挺樂觀的，關鍵是以前就算見到不知悔改的原主也從來沒有嘲諷過一句，反而見原主坐車了還來歸卻幾番，不過就是原主將劉大爺說過的話都當耳旁風了。

沈煙想到什麼，這才注意到好像一路上過來陳苑都沒跟自己說過一句話，不由心慌了一瞬，看向陳苑，就見他小臉鼓鼓的，儼然一副生氣的模樣。

“怎麼了，苑子？”

“哼！”陳苑直接將頭扭向另一邊，不想理自家孃親。

沈煙大概知道陳苑在氣什麼，“抱歉，孃親在沒和你商量的情況下就給你招了個哥哥，孃的錯！但是，你覺得那哥哥可憐不可憐啊？剛見到他時滿身是血的躺在地上。”

陳苑像是仔細再思考這個問題，點點頭。

沈煙繼續道：“咱們這樣做了，算是功德一件，我們救回了那個哥哥的命，以後會在其它地方有福報的，苑子以後要是也見到想要救的人、可以救的人，就可以伸出援手去幫幫他們，以後會給你帶來好處的。而且那個哥哥剛好還讀過點書，是不是可以教教你啊，你還可以多個玩伴，多好！”

陳苑似懂非懂的被自家孃親一頓忽悠，忽然就覺得孃親做的這個決定好正確！

忸怩的將頭扭回來，“行吧！”

沈煙聽了，見自己洗腦成功，把小傢伙哄好了，心裡自然高興。

回到家，沈煙想到今天擺攤發生的事，那幾個人應該和府衙有點關係，不然也不敢這麼明目張膽的當街稱王稱霸。

沈煙怕明天這幫人再找人過來擾亂她的生意，當然，沈煙自然是不怕這些人的，主要是會耽擱很多時間，影響她掙錢。

看來得找個現在能護住她的靠山！

今天沈煙還是和以往一樣開始洗面做麵皮，不過今天就做了一百來張沈煙就沒做了，估摸著明天也差不多就賣這個量。

沈煙和陳苑兩人坐在院子裡乘涼，夜空琳琅滿目掛滿了小星星，這是生活在現代的沈煙幾乎滅見過的，就算見過，也只是稀稀拉拉的掛著幾顆星星，沒有像現在這樣多，這樣清晰！

想到什麼，沈煙突然從空間裡拿出一本啟蒙書，看向陳苑，“苑子，你去屋裡掌盞油燈過來。”

陳苑不明所以的回屋裡拿油燈出來，一出來就看見沈煙拿著根筆直的小樹枝看著自己，心裡莫名有點發怵。

小心翼翼的將油燈遞給沈煙，沈煙將東西接過放在地上，牽過陳苑的手，將一本書攤在腿上，“苑子，孃親以前也學過不少字，今天意外趕集是正好買了本，以後有時間就教你習點字，下個月去學堂也好跟進度！”

陳苑點頭，暗自鬆了口氣，還以為自己孃親又變回以前那樣要打他了呢！還好沒變回去！

沈煙拿出的這本書是《三字經》，這書也是以前自己的啟蒙書，兒時老早就被爺爺趕著認字，再之後就是認藥材，背醫書。

清朗的聲音迴盪在夜間，“人之初，性本善！”

沈煙邊念，邊給陳苑指出書上這字的模樣，等陳苑將字都認了遍，又帶著陳苑拿起樹枝再地上慢慢描摹這幾個字的模樣。

“人，這樣，一撇、一捺就是人，人的意思指我們，指能直立行走、使用勞動工具有思想的人，你看，它像不像兩條腿岔開的走路的樣子？”

“嗯，像！”陳苑應和，眼睛亮亮的，像是發著光，語不驚人死不休，接下來說出的話直接讓沈煙握樹枝的手一抖。

“孃親，這些字的模樣我都認得了，你給我說說它們的意思就好！”

沈煙咂舌，“就、就記住了？”

陳苑非常認真的點了點頭。

沈煙見了一臉驚奇的看著陳苑，這是撿了個寶貝啊！以後絕對的科舉好苗子！

陳苑被沈煙著火熱的目光看得臉熱，用小手戳戳沈煙，沈煙回過神來，繼續教。

“之，它的本義是朝某方向去、滋長的意思，不過後面會有很多延申，有代詞，像言之有理、取而代之就是使用代詞的用法，助詞，像無價之寶、赤子之心這種，但是現在同你講這這些還有點複雜，以後等你上學堂了就會明白的！”

陳苑聽得半懵半懂，但是卻因這樣而更加對上學充滿了期待。

“初，本義是起始、開端的意思……人之初，性本善，就是說人在剛出生的時候，都是善良的！今天我們就先學這一句話，其它的明天再學！”

雖然現在已經快戌時了，但是陳苑一點都不困，自己拿著個樹枝在地上一筆一畫的仔細寫著剛剛認識的幾個字，小腦袋一搖一搖的念著:“人之初、性本善，人之初、性本善！”

想到什麼皺著眉跑到沈煙面前，“孃親，為什麼這句話說的是人之初、性本善，人剛出生時都是善良的，那為什麼後面會變壞呢，我見村裡好多小孩經常幹偷摸的事，有時還欺負我和二蛋！他們真的一出生都是善良的嗎？”

陳苑覺得這話說得不太對。

沈煙沒想到這小孩還有這樣的思想覺悟，摸摸陳苑的頭，輕聲溫柔道：“這個問題提的特別好，苑子很棒！”教育小孩就要適時給予孩子肯定。

“人之初、性本善這句話本身自然是沒有什麼問題的，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們存在的本身就是美好又純善的，不過就是所有的孩子都會在後期環境的影響下，或者說是在周圍人的影響下，沾染了別的習性，慢慢的人就分出了差別。

有的人認為偷別人東西是正確的，是讓自己有面子的事，就喜歡去做，他就形成了這件事是正確的世界觀！但這其實是不對的！以後遲早會受到別的地方的懲罰，有些人從小就被教習謙讓、懂得尊重他人，他也就會形成這樣的世界觀，慢慢的，人和人之間的差別、區別就都出來了，不過好在，我家寶貝一點沒有學那些孩子一樣做些不好的事情！苑子很棒！”

陳苑被沈煙誇得不好意思，捂住臉跑進屋中。

“記得洗漱下再睡啊！”

“知道啦——”

沈煙聞言淺笑出聲，眼神中滿是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