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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黃湘雲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枕邊的手機。
還不到早上八點。
十一月的早晨沒什麼太陽，再加上拉著窗簾，宿舍裡漆黑一片，這個季節的杭城，氣溫是比較舒服的，早上的時候還有點涼，但，睜開眼睛後，卻感覺渾身燥熱。
有那麼一瞬間，黃湘雲還以為，自己是不是發燒了，臉頰那麼燙，額頭還都是汗。
意識逐漸從模糊到清晰，黃湘雲也逐漸回想起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嘶——”
黃湘雲心裡一驚，連忙一把掀開了自己身上的杯子，看到了不堪的一幕。
平日裡向來習慣穿睡衣睡覺的自己，此刻身上居然一片雪白，除了下半身包裹著的一條昨晚從張思琪哪裡借來的絲襪以外，再無其他。
印花的床單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一些奇怪的痕跡，塗著晶瑩指甲油的手指上，莫名有些粘黏。
淡淡的腥味，猛地勾起了黃湘雲昨天晚上的羞恥記憶，黃湘雲驚叫一聲，連忙扯住被子，緊緊地包裹住自己的身體，同時警惕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窗簾，看看有沒有縫隙。
不過還好，窗簾拉的很嚴實。
宿舍裡此時依舊還是一片寂靜，劉潔出去約會了昨晚沒回來，張思琪和宋恩妍看樣子還沒睡醒。
不過，即便如此，黃湘雲還是很心虛地蜷縮在被窩裡，就像是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小孩子似的，一動也不敢動。
“我居然也會做這種事啊.”
黃湘雲的半張臉埋在被子裡，又紅又燙。
兩條包裹著超薄連褲絲襪的美腿在被窩裡交織在一起，摩擦著床單與被套，黃湘雲忽然覺得，穿絲襪的感覺，也蠻舒服的。
她從沒想到，自己會為了一個男孩，做出這麼羞恥的事情。
羞愧之餘，黃湘雲忽然又想起來，自己錯過了許可生日的這件事，心情一下子就又複雜了起來。
昨晚，雖然自己一再突破了自己的底線，但好像許可都沒有回覆她的訊息。
他真的生氣了麼？
本來，昨晚，黃湘雲是想和許可好好談談的，問問他，為什麼生日到了也不跟自己說，同時也想，給許可道個歉什麼的。
但，黃湘雲的自尊心，還是沒有容許她說出道歉的字眼，比起，道歉，她更願意做一些別的事情來取悅許可。
她開啟手機微信，驚訝地發現，許可居然給她回訊息了，回覆時間是早晨七點，許可誇她的新睡衣好看，誇她的腿漂亮，說昨天自己有些累，睡得早了點，然後還約她回來一起吃飯什麼的。
看到許可的訊息裡被沒有什麼不開心的意思，黃湘雲的心裡才鬆了一口氣，打字問：
“幹嘛起這麼早啊？”
許可那邊回的也很快，說自己今天要和姐姐去佘山那邊玩，就起早了些，剛剛發訊息的時候正在給姐姐做早餐。
說完，許可還給黃湘雲發來了一張照片，上面是烤好的吐司，培根還有煎蛋。
“哇塞，許可你還會做早餐啊？”
“那當然，我可不止會做早餐，我啥都會做。”
許可發來一個得意的表情，還發了幾張自己之前做的飯菜的照片。
黃湘雲也笑著打字說：
“真厲害呢，難怪大家都說，現在都慢慢開始流行男生做飯了。”
“這只是一項基本的生活技能吧。”
許可回覆道：
“我覺得，不論男女，都該多多少少掌握一點，最起碼，自己要能滿足自己的口味，不能一直都跟個巨嬰似的，指望父母或者別的什麼人給你做飯，或者天天在外面吃。”
黃湘雲道：
“說起來，你的廚藝是跟誰學的啊？至少看起來做的就很好吃的樣子，是跟媽媽學的嗎？”
“不是，跟我外婆。”
於是，黃湘雲在手機上和許可聊起了一些各自的過往。
之前許可跟黃湘雲提過自己的一些家庭背景，但說的都不夠詳細。
今天，黃湘雲才知道，原來，許可從小就和姐姐相依為命，沒有大人管他們，所以必須得學會自立。
“可憐的孩子，抱抱~”
黃湘雲發過去一個抱抱的表情。
她也忽然意識到，原來自己對於許可，瞭解得還不夠多。
許可說的好多事情，她都是今天第一次知道。
“那我以後會有機會吃到你做的飯嘛~”
黃湘雲發過去一個俏皮的表情。
對面的許可沉默了一會兒，回覆道：
“估計我做的飯菜，並不會符合你的口味。”
“不會~你做什麼我都會愛吃的。”
“就算不愛吃，我也會逼著自己愛吃~”
這條訊息發過去後，對面又是沉默。
“我準備出趟門丟垃圾，晚點聊。”
“許可，我最後再問你一個問題好不好？”
黃湘雲連忙打字。
“嗯，你說？”
“11月5號，是你的生日對吧？”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啊？”
“生日而已，對我來說沒什麼大不了的。”
許可回覆道：
“再說，你也沒問過我啊。”
看著手機螢幕上的訊息，黃湘雲心裡有些緊張。
她不確定，許可究竟有沒有為這件事情生氣。
“許可，我.”
不等黃湘雲打完字，許可那邊繼續發來了訊息。
“其實我本來也沒想跟你說，因為我從小到大，就沒有過生日的習慣，一般來說，我會在這一天和我姐一起出去玩一玩，一起吃個飯什麼的，僅此而已，總之我並不看中這一天的，不必在意。”
這話其實是許可的實話，比起自己的生日，他更在意的，是姐姐的陪伴，至於那些不必要的聚會，吃飯和唱歌什麼的，他其實並不喜歡。
但，黃湘雲是一個心思很活絡的人，許可這樣平淡的表達，反倒是讓黃湘雲忍不住有些多想。
因為她覺得，怎麼會有人不在意自己的生日啊？
許可嘴上這麼說，心裡其實肯定還是有芥蒂的吧？
不過，黃湘雲覺得，許可這麼說，也給了她們一個緩和的臺階。
“可是，這可是你的18歲生日呀。”
黃湘雲繼續打字道：
“別人可以不在意，我可是你的女朋友哦。”
“想要什麼生日禮物？”
“不必啦，真的不用。”
“不行。”
黃湘雲倔強地說：
“男朋友過18歲生日，女朋友一點反應也沒有，說出去，那豈不是讓別人笑話？”
許可猶豫了幾秒鐘，回覆道：
“你就是我最好的禮物。”
看到這幾個字，躺在被窩裡的黃湘雲，一下子小臉就紅了起來。
“真是的，大早上的就這麼甜。”
結束了和許可的對話，黃湘雲忽然發覺，自己原本雜亂的內心，一下子清爽了許多。
感覺有一種心結被解開的暢快感。
剛才的交流，讓黃湘雲明白了兩件事。
一是許可真的沒有因為她錯過了他的生日而生她的氣，也對，畢竟，自己看上的男孩子，怎麼會這麼小心眼呢？
第二嘛，就是黃湘雲忽然意識到，感情這種事情，應該是雙向的。
本來，她是有些接受不了這樣的自己的。
從小被身邊的人奉為掌上明珠的自己，早已習慣了在自己生日的時候，坐等周圍的人，特別是男生們使出各種手段來討好，取悅自己。
她從未想過，自己會為了一個男生的生日，而變得這麼糾結和不安。
可是直到剛剛，她忽然意識到，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表現啊。
因為她真的很在意許可對她的看法，她不想被許可討厭。
這是她以前從未有過的想法。
想明白了這一點，黃湘雲心裡一下子就輕鬆多了。
看著許可發給她的那句“你就是我最好的禮物”，黃湘雲忽然覺得，自己昨天晚上做的那些羞恥的事情，都是值得的。
她重新掀開被子，挑了一套漂亮的內衣，哼著歌，起床洗漱，然後換上一套漂亮的運動服，準備出門晨練一下以保持身材。
期間，張思琪也醒了，黃湘雲便問：
“你們早餐想吃什麼？我幫你們帶~”
剛剛起床的張思琪聽到這話就是一愣。
平日裡，黃湘雲是從來不會這麼主動的，即便要帶早餐，基本上也都是張思琪和劉潔這兩個小跟班給她帶的。
她聽到黃湘雲說要給她帶早餐的時候，還以為自己是不是睡迷糊了，耳朵出了問題。
“額，隨便什麼都好。”
“妍妍，你呢？”
黃湘雲見宋恩妍那邊沒反應，就走到宋恩妍的床邊，伸手拽了拽宋恩妍的床簾。
因為現在已經八點多了，她們舞蹈生，一般早上都沒有睡懶覺的習慣，她覺得，宋恩妍這個點肯定已經醒了。
“呀！！！！”
黃湘雲剛剛拉開宋恩妍的床簾，裡面的女孩突然尖叫了一聲。
“黃湘雲你幹嘛啊？！是不是有病啊？！！”
黃湘雲一愣，這才發現，裡面的宋恩妍，就跟自己剛剛一樣，身上啥也沒穿，就穿著一條絲襪，兩條絲襪美腿緊緊地夾著一隻枕頭，白皙的臉蛋紅撲撲的。
“哎呀~抱歉抱歉~又在跟你家許齡月甜蜜呢？”
黃湘雲立馬秒懂，噗嗤一笑，幫宋恩妍拉上了簾子。
原來，做那種事的女孩，不止她一個啊？
想到這裡，黃湘雲的心裡就更釋懷了，心情也好了起來。
踩著輕快地步伐下了樓，迎著早晨的新鮮空氣，黃湘雲在操場上跑了兩圈，去食堂吃早餐的時候，看到了告示欄裡，貼著各個社團的招新告示。
正在思考給許可送什麼生日禮物的黃湘雲，在看到手工社的告示的時候，忽然有了主意。
“冬天馬上就要到了，要不給他織一條圍巾吧？”
要是換在以前，黃湘雲是絕對絕對不會冒出這種念頭的。
她一直都覺得，只有那種無能的女人，才會為了取悅男人去做一些廉價的體力活。
優秀的女性，只會有無數的男人來想方設法的取悅自己，而她也一直都在朝著這個目標努力。
可是，因為許可的出現，她忽然發覺，自己的意志，好像，一點也不堅定啊？
許可和姜允諾早上一大早就跑到佘山那邊玩了一圈，那邊的森林公園景色不錯，不過期間有一段小插曲，二人在下山的山腳處，忽然邂逅了一隻孤零零的小奶貓，毛茸茸的狸花貓，看起來估計才兩個月大的那種，小小的一團，十分可愛。
對於姐弟倆，小貓咪是又好奇又警惕，一直跟了姐弟倆一路，但始終保持著距離。
姜允諾看到小貓咪就走不動道了，嚷嚷著說要收養這隻小貓。
許可覺得，姐姐一個人住，家裡有一隻小寵物做陪伴也好，最起碼也不會太孤單，等了一圈，見始終沒見到有母貓過來，於是二人就用隨身攜帶的袋子把小貓咪捉住，帶回了小區裡。
姐弟倆帶小貓去寵物站打了針，做了驅蟲，然後買了貓糧和一系列的貓咪用具，回到家的時候，姜允諾拉著許可在那商量，該給小貓取什麼名字。
“好！就這麼決定了，就叫可可！”
“.”
很顯然，姜允諾完全沒有要跟許可商量的意思。
“滾吶！那怎麼不叫諾諾啊？”
許可表示抗議，不過，在看到姐姐舉起的粉拳之後，許可就只能無奈屈服於姐姐的淫威。
“嘻嘻~可可乖，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啦~”
姜允諾抱著懷裡的小花貓，一個勁地蹭啊蹭的。
對此，許可表示很不服氣。
“它是可可，那我是誰啊？！”
“對啊，你誰啊？”
姜允諾壞笑著看向許可：
“為什麼我的家裡會突然多出來一個變態啊？你到底是怎麼進來的啊？”
“哼！那我走了！”
許可沒好氣地轉身就要走。
姜允諾連忙拉著許可的手，笑嘻嘻地說：
“哎喲~幹嘛吃一隻小貓咪的醋啊？”
“滾滾滾！誰吃醋啊？！我本來今晚就要回學校了。”
“哎呀~你們兩個都是我的可可寶貝好不好嘛~”
下午，姜允諾主動掌勺，給許可做了一頓晚飯，然後送許可去高鐵站。
在高鐵站的入棧口，分別之際，姜允諾忽然拉住了許可的手。
“可可，等一下。”
許可回頭，卻發現姐姐的臉頰一片緋紅。
“那個.那個”
姜允諾支支吾吾半天，許可好奇催問。
“怎麼啦？”
“就是，你要是，你要是寂寞了的話，可以跟我說，可以隨時來找姐姐的。”
“但別，別老是傷害自己的身體，好不好？”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