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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家就四個人，其他三個都不是，流雲就是個白痴也知道剩下那個選項是誰了！
剛才還一臉激動的少年突然就黑了臉，沒好氣道：“我不猜，也不想知道，你們忙，我要回家了！”
說罷頭也不回就朝外走，他就說大伯怎麼突然讓他來這一趟，原來可勁兒在這兒坑他呢！
流雲氣呼呼往外走，生怕走慢了半步被人拉住，可他還是慢了，或者說他從一開始就跑不掉。
“哎哎哎你別跑啊！”
見他要跑，蘭檀第一個就追了上去，還不忘大手一揮招呼階下還跪著的文武百官：“還愣著幹嗎？趕緊攔人啊！再不攔你們新皇帝就跑啦！到時候天下大亂可別怪別人昂！”
眾人還沒從一頭懵裡反應過來，聽見這話下意識就組成了大鵬展翅陣，每個人都伸出雙手攔在了那裡。
是啊，這個小皇帝可是季滄序的兒子，那不比蘭章的兒子強？
他們說什麼也不能讓季流雲跑了，萬一跑了皇位真的傳給了蘭凡那個沒用的怎麼辦？
這麼一想，文武大臣阻攔的心頓時更齊了，還有人高呼：“季小公子您不能走哇！您走了我們怎麼辦吶！”
流雲氣死得跺腳：“我管你們怎麼辦？讓開！”
他絕對不要當這個皇帝，整天那麼麻煩他還怎麼陪姐姐？
“混蛋！誰拽我袖子？再拽我殺了你！”
“您就是殺了臣，臣今日也不能讓你走啊！”
“啊啊啊誰抱我大腿？噁心死了，快撒手！”
“不撒就不撒，再來一個人抱住他腰！”
看著大殿上一團混亂，季滄序有些無語地搖了搖頭，蘭檀倒是看得興起，恨不能直接跑過去，但怕流雲真看見他給他一招狠的，還是沒敢衝動，只站在旁邊口頭指揮。
第一次看見大殿之上還能這樣的曹暮嚥了口口水，緊張的問暗燭：“他……新帝會不會真的殺人啊？”
畢竟流雲第一次衝進大殿就差點砍了戶部尚書的腦袋，曹暮真怕他一怒之下把人全砍了。
暗燭搖搖頭道：“不會，小公子黑白分明，不會對自己人動手，何況那些人只是想攔住他，並沒有什麼惡意。”
“那就好那就好。”曹暮拍拍胸口，老老實實站在大殿門口守著。
萬一流雲真突破了防線衝到門口，他也要攔住。
整個大殿熱鬧非常，這和蘭章以為的“悲壯”“蒼涼”完全不沾邊！
蘭章眼睜睜地看著他親愛的臣子們為了攔住新皇帝如此團結，如此拼命，心裡別提多複雜了。
他在位的時候他們也沒這麼齊心過啊！
何況，他現在還坐在龍椅上呢！
蘭章很想吼一聲讓他們停下來，但那口氣剛提起來，就感覺到胸口血氣一陣翻騰，最後只好無力地靠在椅背上。
罷了，他都快死了，哪還管得了這些？
不過這也讓蘭章看清楚了，原來他的臣子們真的……並沒有多擁護他這個皇帝。
蘭章苦笑，抬頭看向季滄序：“他會是個好皇帝的對吧？”
季滄序看他一眼，很驕傲地抬了抬下巴：“那當然！”
他季滄序的兒子，絕對會是個明君！
蘭章點點頭，嘆了口氣道：“朕這一生……只怕也就最後這個決定是最正確的了。”
他站起身，朝大太監點點頭，轉身從後面離開。
大太監這才高呼一聲：“陛下退朝。”
眾人：“……”
沒人聽見，只顧著攔流雲了。
——
且不說宮裡的熱鬧，戲班子後院，崇螢扶著神仙爹進屋之後幫他把了把脈，隨即扔開了他的手道：“就知道裝可憐，說罷，把流雲哄進宮裡幹嗎去了？”
“寶貝女兒這麼聰明，還能猜不出來？”
季曜穹笑著往椅子上一靠，伸了個懶腰道：“真是累啊，也不知道是不是跟皇宮風水不合，一走進那地方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崇螢：“……”
明知道他又是在使苦肉計，但還是走過去幫他按了按肩膀：“覺得不舒服就別去了，你若還想住在這裡，那咱們就住這裡。”
“呵呵，傻閨女。”
季曜穹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正想說什麼，花星樓扛著麻袋走過來，季曜穹看了眼問：“這是什麼？”
崇螢朝花星樓使了個眼色，他將麻袋扔在地上，不知道是疼還是怎麼，醜夫在裡面哼哼唧唧地哀嚎起來。
花星樓開啟麻袋，露出醜夫的臉，季曜穹立刻皺起了眉頭：“這什麼醜東西？你從哪個垃圾堆撿回來的？”
崇螢解釋道：“這就是那個醜夫，爹爹不認識他嗎？”
“嗯？”
季曜穹愣了下，站起身往前走了兩步，勉強忍著被汙染眼球的噁心，低頭多看了兩眼醜夫，隨後若有所思道：“好像……是有點眼熟。”
“唔唔嚶嚶……”地上的醜夫哀嚎出聲，還吐了口水和血水，季曜穹嫌棄地直襬手，吩咐花星樓：“趕緊把人扔院子裡去。”
等花星樓將人帶出去後，崇螢才問及他和醜夫的過往恩仇來。
季曜穹想了好一會兒，才蹙眉不確定道：“你不是說他是漓國人嗎？我隱約記得你娘提過，當年闖蕩江湖的時候隨手救了一個漓國人，後來我們倆遊船的時候，那人還來道謝，似乎就是他。”
“就這？”崇螢愣住了，“沒別的了？”
“沒了啊。”見女兒呆愣的樣子，季曜穹好笑地捏捏她臉頰道，“怎麼，你以為爹爹和你孃親做了什麼愧對他的事情，才惹得他又是滅漓國又是滅季氏的？”
崇螢點點頭。
何止他這麼想，所有人都這麼想啊。
如果沒有深仇大恨，哪有人會做這種事的？
季曜穹嘆道：“人心這東西只要一個瞬間就能扭曲，你孃親那麼美，他生了歪念再正常不過，而我們身居高位，他靠近不行，那就只能將我們拉下來。”
崇螢抿了抿唇，她還以為隨輕塵和醜夫過去有什麼交集，沒想到僅僅是做了個好事，也能遭到這種報應。
現在想來，她給醜夫的懲罰還是輕了！
季曜穹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只狐疑地看著她問：“你帶他回來幹什麼？想做實驗？試藥？”
“不是啊。”崇螢將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當季曜穹聽到她打算養著醜夫，好讓他一遍遍嚐盡苦頭的時候，不由愣了下，隨即輕笑搖頭：“沒必要，家裡養著這麼個東西多有傷風水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