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希望破滅，否極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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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嘉慶陛下留手，饒我這些師弟們一命！”
司清渠微微拱手。
沐羽煙沒心思跟他客氣，皺眉冷道：“多說無益，快些救人！”
雖然他能拿出天地心書來救人，足以見得確實無愧天下讀書人領袖之名！
但這些與顧瀾的安危比起來。
根本算不上什麼！
司清渠看得出女帝的焦急，點點頭飛到高閣上，在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下緩緩取出一本古樸厚重的書！
“諸位，這就是本院的鎮院之寶，天地心書！”
“此書乃是祖師帶來，其中共有真言十頁，每一頁都蘊含偉力，書院幾千年前用過其中一頁渡過了生死危機，如今還剩九頁！”
“秘境崩毀的意外，確實是我書院的過失...所以，我司清渠願以我畢生修為為代價，換取秘境中弟子們出來的一線希望！”
“不過！”
司清渠話鋒一轉，沉了沉又朗聲道：“秘境當中還存在一個魔頭，若是此番...不慎將魔頭也放了出來，還望諸位能相助書院一臂之力，畢竟，那將是整個人間的敵人！”
眾人聞聲，面面相覷！
雖是對司清渠這種敢作敢當的氣概敬佩，但對上那個傳說中封印了幾千年的魔頭...他們還真沒底！
沉默著，這些強者們不敢應聲。
看得司清渠一陣嘆氣！
這時，清冷的女音忽的響起。
“老夫子，你儘管放手去救人，只要能將人救出來，那魔頭朕會幫你攔下！”
沐羽煙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說。
聞言，眾人一愣！
都有所耳聞，那魔頭幾千年前就已經超凡入聖，這麼大的危險，各大勢力唯恐避之不及！
大靖女帝方才還想殺幾位副院長呢，現在竟然肯為了救人把這燙手的山芋往懷裡攬？
這不用說也都知道是為了進入秘境的大靖修士啊！
眾人不禁對女帝如此在乎的那年輕修士身份更為好奇了！
十分期待司清渠真的能用天地心書將人救出來！
看看到底是何人...
“女帝陛下深明大義，老夫敬佩！”
司清渠眼睛一亮，露出一抹釋然。
用過天地心書後，他不死也廢！
屆時兩儀書院根本沒有抵抗魔頭的力量。
但如今看到有女帝這樣的劍仙強者肯伸出援手，他就放心了！
沒有再多說廢話。
司清渠眼中露出一抹決絕，望了眼幾個師弟，便捧著天地心書來到大殿門前。
這裡是連通秘境之門的空間入口。
他取出一把清光流溢的狼毫筆，奮力在天地心書的第二頁上寫下一個“開”字！
寥寥幾筆，他卻寫的很艱難。
咬緊牙關，汗如雨下，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對抗著一股天地之威！
在場的眾強者都是有些眼力的，能觀察到司清渠每一次的落筆，心書都會從他自身帶走很多年的修為！
這就是越階使用至寶的反噬！
其他四位副院長則是臉色凝重，眼神無比的不捨！
滴答、滴答...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萬眾矚目下，終於......字成！
沐羽煙身體前傾，美眸緊緊盯著司清渠，嬌軀都因為期待和害怕的交織而微微顫抖，不過在人前她極力剋制！
她比任何人都要緊張！
下一刻。
只見已經幾乎淪為廢人的司清渠，顫顫巍巍的摘下那一頁蘊含天地大勢、蘊含他畢生修為的心書。
緩緩放到秘境之門的空間之上！
啵！！
空間瞬間蕩起漣漪，世界之力爆開，讓書院中此時的強者都是連忙低頭，皺眉抵抗著這股威勢！
修為盡廢的司清渠首當其衝！
這時。
一股強橫的金色真氣將他護住，沒有讓這股威勢將他命奪取掉！
司清渠似有所感緩緩轉身，朝沐羽煙笑了笑，不卑不吭的作揖道：“多謝女帝陛下！”
“不必！”
沐羽煙搖了搖螓首，白皙的玉手一擺，將垂暮老者安穩送到一旁。
出手有示好相護的意思，但更多的......是不想讓他擋住自己的視線！
女帝美眸死死注視空間漣漪的位置，一刻都不敢移開！
無數人的目光也同樣企盼著！
咔嚓！！
一道空間裂縫出現，虛無中有颶風捲入書院中。
沐羽煙感受著風刃在身邊刮過，有些冷，但她心裡卻逐漸溫暖，絕美的小臉上甚至露出一絲笑顏！
看起來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某一刻，心書之頁上光芒大盛！
將空間開闢出一道道的裂隙來！
眼看著空間隧道就要開啟......
然而！！
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裂縫似乎在被某種無形的力量修補起來！
空間颶風陡然變小了許多，撕開的縫隙也一眾人面前，眼睜睜看著它在慢慢合攏！！
心書紙頁。
在風中漸漸燃成灰燼！
一眾強者看傻了！
這他嗎什麼情況！
玩呢？！
沐羽煙更是笑容凝固，美眸圓睜，也不顧會否有被吸入虛無的危險，慌張倉促的落到大殿門口！
她穿著人間至高無上的龍袍，神情卻是十分呆滯無助！
嗡！！
終於，哪怕是用出了一頁天地心書的偉力，好不容易開啟的空間裂縫，此刻也徹底關閉！
越階使用心書，哪怕付出了畢生修為，司清渠終究還是不夠實力開啟空間隧道！
“這太難了吧！難怪說小世界破碎就無生還可能，仙階強者都束手無策！”
“外界開啟都這麼難，神仙在裡面怕是也難出來！”
“唉，可以回去給宗主稟告噩耗了！”
“......”
無數的強者垂頭喪氣！
那邊。
司清渠幽幽嘆息，無比沉重的語氣道：“諸位，今日起我兩儀書院宣告關閉，以此抵償這無能之罪！”
“各宗派的年輕天驕...怕是已經隕落！”
“諸位可以將名單寫來，書院會不惜代價的補償！”
“......”
蜀州天山存在了幾千年的書院解散，來償還死掉的年輕天驕的命，謝罪天下！
一眾強者搖頭嘆氣！
都是不曾料到，今日竟然等來了這麼一個結果！
屬實是令人失望！
然而！
他們還只是失望而已，畢竟有補償，死的弟子也不會有多在乎，他們並沒有多深刻的感受。
沐羽煙卻是真正的痛徹心扉！
透過起初女帝的異樣，眾人也能想得到，所以他們遠遠看著女帝背影，眼神閃爍不敢出聲。
柳葉熙則擔心無比，連忙落下去想安撫女帝。
沐羽煙緊咬著唇，櫻瓣似乎要咬出血來，嬌軀抖得厲害，她鳳眸瞪大，神情中有不敢相信，有不甘，有悔恨......錯綜複雜到一起，最後變成了一種失魂落魄的絕望！
原本國色天香的臉蛋兒，此刻毫無血色，眼角淌下的清淚更是讓人心疼無比！
柳葉熙捂著嘴，哽咽無言。
本來女帝還不會如此崩潰，可方才...僅剩的那點希望又在她面前破滅了一次啊！
“怎麼會...他怎麼可能會隕落呢...我不相信...”
“我才不要什麼補償，我只要我相公回來...我只要他回來！！”
“你回來，我要你回來...我不相信你會死在裡面......”
女帝從緊咬銀牙的憤懣哀怨，逐漸變成痴痴的低囈...似乎真的著了魔！
與顧瀾過往的點滴同時湧上心頭...廟會相識相知，月老樹下定情，他為她出頭殺大禹皇子，他給她寫話本講故事，他握著她的手，在顧府亭落中教她寫詩作畫......
女帝身後數不清的金色劍罡凝實，流星雨一般朝大殿門口的空間上飛去，用盡全身解數想把空間開闢出來！
巔峰劍仙全力出手，恐怖的威壓讓眾人都有些喘不上氣！
可對於空間壁壘，卻無濟於事！
劍雨統統破碎成一片光點，映襯著她悲涼悽美的嬌顏！
這一刻。
聽到她脫口而出的話，一眾強者們皆是驚呆了！
她...她是在喊相公？
裡面的一個年輕修士，是大靖女帝的相公？！
天啊！！！
難怪她會這麼焦急，難怪不顧一切的闖天山，甚至憤恨的要一劍殺了四位副院長......
眾人震驚無比，相信今日過後，這則訊息傳入世間，必然會掀起驚濤駭浪！
沐羽煙此刻則完全顧及不了這麼多了，只是醉夢似的失魂落魄，撕心裂肺的清淚在玉顏上肆意流淌，她用殘陽劍胡亂揮砍著空間壁障。
“都怪我為何要放他來參加這什麼秘境...都怪我...”
“昨日太醫為我查出了喜脈...真的是喜脈啊...相公，你不是也想要個孩子嘛，我們有孩子了...”
“相公，你快出來吧...我求求你...求求你...”
沐羽煙悲慼的哭聲，已然看不到丁點方才闖山時的強硬，看不到任何女帝的冷傲與端麗。
此刻的她只是一個找不到丈夫的可憐女子！
這番話落到一旁的柳葉熙耳中，同樣是晴天霹靂！
女帝有孩子了，大靖有皇儲了！
她本應該是想等公子回來給他一個驚喜的......柳葉熙不知不覺間，也已經淚流滿面！
後方的眾人不忍直視。
有能共情者，甚至都偷偷抹著眼角。
司清渠沉聲嘆息，書院這次恐怕真犯下了滔天大罪，不可原諒也無法彌補的過失了！
...
過了不知多久。
沐羽煙幾乎昏死。
柳葉熙緩緩靠到女帝身邊，將已經哭得傷痕累累的她帶走。
不能再這麼折騰下去了，就算不為了自己考慮，也要為了腹中和顧瀾的孩子考慮啊！
望著兩女離去的方向。
一眾勢力的強者們臉色悲憫，唏噓不已！
“唉！世事無常啊，想不到連大靖的帝王家都捲入進來，這女帝陛下得有多難過！”
“剛有了孩子，還沒告訴相公啊，可不是哭的肝腸寸斷！”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大家都盡力了，司清渠副院長甚至一身修為盡廢...”
“...”
眾人在書院中停留了許久。
這時。
書院已經遣散了外門弟子，只剩下內門弟子擺開桌案，在記錄著各自勢力進入之人的名冊。
都已經是死人了。
每個宗門代表說的時候，臉上都有悲慟之色！
“北冥，清河門，xxx”
“熾陽，黃泉碧落宗，xx”
“...”
記錄的弟子一筆一劃寫著。
忽然，某一刻他們感覺腳下的桌子漸漸晃動起來！
不止他們，周圍的強者也感覺到了地面的震顫，紛紛露出驚疑之色，四顧張望！
空間帶來的搖晃越來越劇烈！
一柄青色長劍毫無徵兆的從大殿門口飛出，讓所有人悚然一驚！
它似乎來自於虛無，裹挾著一道劍光斬來！
這一道劍光威力超乎想象，竟直接將書院大殿斬成了兩半，登時化作一片廢墟。
看著斬破空間而來的鴻蒙劍。
眾人懵逼了！
幾個副院長也是震驚無比，愣愣的看著那處！
然而緊接著。
他們就看到了在那劍光之後，空間隧道中無數趕回來的人族修士和荒蠻兇獸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