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十四、曇花一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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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燚的修為高出姜硯一個大境界，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接近他，實在輕而易舉。
只等那少年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嚇得露出醜態，方能緩和他心頭的不爽。
眼看著就要搭上肩膀，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姜硯似乎覺察到了什麼，猛地向前一個大跨步，躲過張燚了的手。
姜硯轉過身來，一雙貓兒眼瞪得更大，驚恐地發現自己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個人。
那人還伸著手，似乎要碰自己。
姜硯搓了搓胳膊上不受控的雞皮疙瘩，疾退了十數丈才站定，抱胸遙問道：“你要對我做什麼？”
張燚被那過分漂亮的臉蛋晃了一晃，一時反應不過來。
還以為姜硯是男修的名字，沒想到自己差一點就冒犯了佳人！
張燚連忙拱手，歉然說道：“道友莫怪，在下天衍劍宗張燚。”
“歸一派，姜硯。”姜硯皺著眉，警惕地盯著張燚。
沒等張燚與姜硯說上話，繼他之後，其他天驕弟子也陸陸續續穿過了蕈菇山林，登上了烏靈山頂。
“聽風閣，武仲凌，三號。”
“空覺寺，無悔，四號。”
“合歡宗，邵昕雨，五號。”
“文心學宮，章魁，六號。”
“天武宗，歸海錚，商庚辰，七號、八號。”
“無慮山，白蘞、金櫻子，九號、十號。”
“神機門，餘弦，……”
“五蘊宗……”
……
高聳石碑上不斷出現新的名字與序號。
等候在半空中的各方勢力長老也時不時出手，將陷在劇毒的蕈菇林中的弟子撈出來。
各方勢力長老出手，自然意味著自家弟子失去了角逐天驕榜的資格。
登上烏靈山頂的天驕弟子，被一一唱名編號。
第一輪都過不了的，只能繼續寂寂無名，成為襯托天驕的綠葉。
歸一派三人都成功登上了烏靈山頂。
文采薇一路被文采荷護著，藉著四個男修殷勤探路，雖然慢些卻連一根頭髮絲兒都沒傷著，安然抵達山頂。
她和文采荷的序號分別是一百四十四和一百四十三。
妘明月的蠱王在毒蕈菇林中如魚得水，因此反而在文氏姐妹之上，恰好是第一百個。
文采薇與妘明月和姜硯在沸騰的山頂湖旁匯合沒多久，耗時將近六個時辰的天驕戰第一輪，宣告結束。
共計一百八十人進入天驕戰第二輪。
天衍劍宗的飛舟上，緩緩落下一人，主持天驕戰的長老終於露了面。
“在下天衍劍宗齊樹生，承蒙九大宗門道友抬舉，忝為此屆天驕戰主持。”
話說得謙虛，卻是一副居高臨下的睥睨姿態。
林意歌立即來了精神，探出煉虛期的神識，打量起那乾瘦青年模樣的齊樹生。
齊樹生大概是化神後期修為，其修為境界，再給他一百年都沒法突破到煉虛期的穩固程度。
聽他說話的腔調，林意歌確定了，齊樹生正是提議要在抽籤時動手腳的那人。
按照他當時說話的態度，天衍劍宗飛舟上，或許還有另外一位修為更高甚至是煉虛期的大能。
得找個機會，讓他明白些做人的道理！
齊樹生繼續說著：“天驕戰規則，想必諸位道友早已瞭解過，在下便不再贅述。”
說完，他一揮手扔出一大把玉珠，嘩啦啦如碎冰一般，落入沸騰的山頂湖中。
“現在開始抽籤。這些玉珠中有雙數編號，序號為單數的小友，到山頂湖中拾取玉珠。”
齊樹生話音剛落，便有修士潛入沸騰的山頂湖中，不多時便興奮地高舉著玉珠躍出水面。
有人開了頭，其他修士也紛紛潛入湖中，找尋玉珠。
大約過了一刻鐘，九十人手裡都拿到了一枚玉珠，包括姜硯。
他手裡的玉珠，果然對應著二號張燚。
眾人依照天衍劍宗長老的指示，將玉珠堆放在高聳石碑下。
一陣光芒閃過，玉珠便消失了蹤影。
石碑上的名單隨之一陣變動，按照抽籤結果，分列左右。
抽籤完畢，接下來自然便是對戰。
眾人的宗門、名號皆被羅列出來，無法逃避與推託。
齊樹生往山頂湖岸邊設下了六十四道陣旗，又往空中扔出八塊令牌狀的玉符，轉瞬間，沸騰湖面上就多了八座晶瑩剔透的擂臺。
擂臺懸浮空中，隔絕了山頂湖的熱氣與水汽，自成一方天地。
烏靈島上潮汛期開始後三天內，烏靈山頂湖水會被蒸發，疏鬆多孔的湖底岩石被烤融，化成橘色岩漿。
到那時，烏靈島已經被高漲的海潮淹沒至山頂，而岩漿會如同煙火一般噴濺四射。
水與火的碰撞，將令此地生機再度湮滅。
時間有限，齊樹生凌空一抓，便將一至八號分別扔上了八座擂臺。
見第一場竟然包含了九大宗門的天驕弟子，屠百草激動不已，乾脆分心八用。
神識化作八道，分別關注一個擂臺，同時控制著八隻玉筆，記錄下這一屆天驕戰各宗各派弟子的優缺點。
等到天驕戰結束，再做整理之後，這玉簡便會出現在歸一派的藏書閣中，供弟子們借閱研究。
林意歌不想打擾了難得對宗門做貢獻的六師兄，便趁著眾人都關注著八個擂臺上的戰況，悄悄御劍到了文氏的飛舟旁。
文宗易直接將她迎入飛舟，安排了靈果靈茶，一同在舟頭觀看比鬥。
齊樹生安排好八個擂臺之後，看了看第一號擂臺的姜硯，又掃過等候的歸一派其他兩個金丹期修士，眼中掠過一絲得意。
時隔三百五十年，歸一派弟子才能再次出現在天驕榜。
只可惜，曇花一現罷了。
等到第一場比鬥之後，天驕榜上再無歸一派弟子名號。
得到後再失去，還有什麼比這更能動搖歸一派弟子心境，讓人後悔不迭的？
“請諸位小友按照抽籤結果，選擇對戰，或棄權認輸。”齊樹生說道。
理所當然地，參加天驕戰的天之驕子們，絕不會輕易認輸。
張燚迫不及待地躍上擂臺，站到了姜硯對面，笑道：“姜道友，你我真是有緣！”
姜硯二話不說，拔出劍來，板著臉說道：“這孽緣，不要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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