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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尉，你是在和我說笑嗎？”
唐森這麼說著，臉上卻沒有笑意：“你可是皇家海軍，甚至還是軍官，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湯姆准尉臉色白了一下，說實話，話說出口他便有些後悔了，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一腦抽就沒抑制住。
興許是落差太大，加上自己之前說思考一些事情，試圖讓唐先生主動問話，再慢慢透露自己想法的心思因為唐先生直接不接話而夭折，導致自己為了避免錯失機會而一時衝動。
但是此時已經沒有回頭的餘地，湯姆准尉鼓起勇氣說道：“雖然只認識了唐先生短短時間，但是我已經被唐先生折服，相比起當一名海軍，我更願意跟隨著唐先生。”
“是被金錢折服吧。”這句話唐森自然沒有說出口，他只是讓自己的表情稍微緩和了些，道：“湯姆先生，這並不是一件隨便的事情，你是諾靈頓上校派來保護我的，若是辭職的話，恐怕諾靈頓上校不會太高興。”
聽到唐森的稱呼從准尉改為先生，湯姆准尉心中一喜，連忙說道：“我會認真遞交辭呈，我只是一個准尉，相信諾靈頓上校也不會太在意的。”
唐森不以為意，轉過話題，道：“那麼，你能給我帶來什麼呢？湯姆先生。”
“我——”湯姆准尉愣了一下，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我的意思是，失去了海軍准尉的身份，湯姆先生還剩下什麼呢？”唐森沒有等待湯姆准尉的回答，坦然道：“是高超的槍法，還是航行大海的經驗？說實話，湯姆先生，伱不得不承認，這些東西在皇家港並不稀缺，甚至可以說隨處可見。”
湯姆准尉頓時啞口無言。
他沒有想到這位平日裡看上去親切的唐先生此時話語卻如此直刺人心。
“唐先生...”湯姆准尉努力與唐森銳利的目光對視，內心瘋狂挖掘著自己能夠被這位貴人看中的價值，最終擲地有聲道：“我想，我的價值是忠誠，我以勞倫斯的姓氏起誓，我將畢生忠於唐先生...”
“湯姆先生。”唐森打斷了湯姆准尉的起誓，道：“忠誠是一種可貴的品質，但是恐怕，僅僅用嘴說出來並不值得取信，特別是，湯姆先生可是宣誓忠誠於英格蘭皇室的皇家海軍。”
“......”
這樣的話語徹底讓湯姆准尉的臉上失去了血色。
他再次低下頭，完全失去了直視唐森目光的勇氣，確實，自己口中所說的忠誠一無是處，沒有人會相信一個想要改換門庭的海軍的誓言，而且沒有了海軍的身份，自己能夠帶來的作用甚至比不過那些資深的水手。
“我知道了，唐先生。”湯姆准尉嗓音剎那間低沉而沙啞：“是我唐突了，還請唐先生不要把這件事情說出去...”
“抬起頭來，湯姆先生。”唐森的聲音再一次打斷了湯姆准尉的話語，語氣裡面的不滿讓湯姆准尉一個激靈，連忙抬頭，目光遊離，不與唐森對視。
“我想你誤會了，湯姆先生。”唐森走近了兩步，道：“湯姆先生願意追隨我，我很高興，我的意思是，忠誠需要以事實來證明，湯姆先生願意為我證明你的忠誠嗎？”
“願...願意！”湯姆准尉已經徹底無法揣測到眼前這個東方人心中所想了，只是本能地站直了身子，大聲回答。
“很好。”唐森滿意地點了點頭：“在我們東方，有一種很有趣的形式，名做投名狀。”
“去吧，回到你的營地，我需要在天黑之前看到十支海軍制式燧發槍。”
“這...這是重罪...”湯姆准尉遲疑道。
“不，這是考驗。”唐森面色一變，斥道：
“忠誠從來都是排他性的品質，湯姆准尉不會認為在宣誓忠誠我之後，還能同時忠於英格蘭皇室吧？”
“我...”
看著湯姆准尉的猶豫，唐森長嘆了一口氣：“湯姆准尉，我想你對我已經有了初步的瞭解，在我看來，無論是遊戲，還是人生，人的選擇很重要。”
“你可以選擇放棄，忘記我們的談話，繼續做你的海軍軍官。”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勇敢地接受考驗，只要完成，你將獲得一天十枚金幣的工資，以及獲取鉅額財富的機會。”
“......”湯姆准尉眉頭一抖：“一天十枚？”
一個月就是三百枚，一年就是三千六百枚......接近四千鎊？！
實權伯爵一年都賺不到這麼多錢吧！
“這只是基礎工資而已。”唐森坦然道：“對於湯姆准尉來說，不會覺得太少吧？”
“不...不少了...不...太多了！”
湯姆准尉臉上的蒼白肉眼可見地消退，雙眼放光，意氣風發。
別說十支燧發槍，此時恐怕唐森想要諾靈頓先生的內褲，他也有膽子去偷出來。
“像我這樣的人，居然能夠被唐先生看中，這是我最大的幸運，唐先生，你真是一個好人。”
“即使付出生命，我也會向唐先生證明我的忠誠！”
“那就去吧。”唐森擺了擺手，看著湯姆准尉迫不及待地朝著山下跑去，面含笑意。
很順利，比預料之中還要順利。
誘導，貶低，安慰，再加上重利，一套組合拳，直接讓湯姆准尉昏頭轉向，再加上偷取軍械的投名狀，唐森再也不用擔心這個人逃離自己的掌控。
可惜湯姆准尉不是現代人，不然一定會眉頭一皺，高呼：“不對！你在CPU...PUA我！”
“抱歉了，我不是什麼好人。”唐森收回目光，朝著總督住宅信步而去。
他對於利用甚至玩弄了對方絲毫沒有心理負擔，畢竟，雖然金錢對於自己只是數字，但是對於這個時代的人可是實打實的，這一筆交易對於湯姆准尉來說算不上虧。
而自己，一個將死之人，沒有資格去做道德聖人，能做的，唯有使勁渾身解數贏取生機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