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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留文滿身的血都燃燒成了鮮紅色的火,鬼怪們身上沾著了火,怎麼甩也甩不掉、吹也吹不熄,此起彼落的哀號聲伴隨著陣陣紅煙響透雲霄。
首當其衝的牛角鬼渾身著了火,他連連慘叫、死命甩著身子,但方留文一雙腳仍然緊緊箍著他頸子不放。
“正好呀⋯⋯”方留文身體漸漸焦黑,竟嘻嘻笑了起來:“你⋯⋯是惡鬼⋯⋯我是惡人⋯⋯兩個一起⋯⋯下地獄去⋯⋯”
轟——
方留文身子突然炸裂,炸出更旺盛的血火,牛角鬼整顆腦袋都給炸沒了,直挺挺地往後倒下。
家將們一陣掩殺,鬼怪們不是讓血火燒死,就是讓家將們殺死。
阿關抱著小強的屍身跪倒在地,望著方留文炸成了飛灰、牛角鬼沒了腦袋。
前方的血火猶自熊熊燃燒著,四周的慘象夾雜著家將的殘骸,他只覺得一陣鼻酸,半晌說不出話,撫著小強的屍身,終於哭了起來。
牛角鬼一死,遠處的妖魔鬼怪全都一鬨而散,鑽進了山林,跑得無影無蹤。
天空落下了雨,打起了雷。城隍拖著重傷的身子,指揮著殘存家將,將文武差、什役、文武判官的屍身集齊。城隍領著殘將站在雨中,看著排成一列的同僚逐漸化成飛灰。
接連幾天都是陰雨綿綿,這天傍晚,阿關在翩翩的套房裡透過窗,愣愣地望著陰暗的天空發呆。
那晚,他將小強的屍身埋在山坡上一棵樹下,那個山坡是方留文以性命替小強報了仇的地方,是方留文大徹大悟,說來世要當好人的地方。
城隍的傷勢則在醫官的治療下,已漸漸恢復。
隔天,雯雯被破門而入的社工人員嚇得哭了起來,懷裡的漢堡包在她耳邊說了些話,似乎是對她說,爺爺帶著哥哥去外地看病了,要過些時候才會回來。
雯雯這才吸了吸鼻子,牽著社工姐姐的手,走出那瀰漫陰氣的透天別墅。
在據點二的安排下,雯雯會被帶去南部一家孤兒院。正神多集中在南部,那孤兒院離南部一處據點極近,非常安全,大家都認為雯雯在那兒,會比待在動盪不安的北部更好些。
在小玉的指示下,漢堡包對雯雯說,要乖乖的,才會和她說話。雯雯瞪大了眼,點了點頭,坐在南下的車上,靜靜看著遠方。
阿關呆望窗外,腦袋仍然一片混亂,他覺得胸口鬱悶難當。雖然打倒了投靠千壽公的牛角鬼,也算是替討伐北部第二邪神行動打響了第一炮。
但犧牲了小強,家將團也折損了什役、文武判官等五名家將。
阿關閉上眼睛,只覺得自己這些天不論是親身行動,還是指揮排程,都不夠謹慎,動輒中計遇伏,昨晚的行動本是為了救小強,但落到最後,卻是小強為了救自己,死在牛角鬼和一票惡鬼手下。再加上若不是最後方留文窩裡反,沒帶著石火輪的自己,可未必逃得出牛角鬼大軍⋯⋯
天大的失敗。
幾天以來,阿關將自己關在套房裡,偶爾和阿泰、六婆通通電話,或者是強顏歡笑拎著水果去看媽媽。除此之外,他什麼事也不想做。
電話響起,是文新醫院打來的,老土豆的聲音。
“老土豆?你在醫院裡?你打電話給我幹嘛?”阿關無精打采地說。
電話那頭傳來嘻嘻哈哈的聲音,老土豆向來都是以符令向眾神傳訊,從沒用過凡間電話。此時老土豆對著電話講了兩句,跟著又笑了起來:“大人,俺是第一次打電話給大人啊⋯⋯哈哈哈⋯⋯”嗶了幾聲,是老土豆按了幾下電話上的按鈕,跟著又笑了。
“⋯⋯”阿關沒好氣地說:“老土豆,你在玩醫院的電話喔?”
電話那頭似乎有不少人,有些不耐煩地催著老土豆:“你這土地神,別玩了,快和備位太歲大人說正經事啊!”
老土豆這才好好地說:“大人,新的仙子已經來到,還有幾名神仙,大夥兒約你到你最喜歡去的河堤,一同討論如何對付另外兩大邪神呀!”
“咦咦⋯⋯好、好,我馬上到!”阿關驚訝之餘,趕緊打起精神,洗了把臉,披上外套趕往河堤。
阿關騎著石火輪很快趕到了河堤,堤上冷清,一個人也沒有。
阿關正覺得奇怪,忽地一道人影從天而降,高舉著刀往阿關頭上砍下。
“哇!”阿關嚇了一大跳,急忙閃過這刀,卻一個重心不穩,連車帶人摔下堤防。阿關摔車剎那已跳下車,跌在堤防下的草皮上打了幾個滾。
那人追下草坡,持刀殺來。阿關覺得奇怪,那人身上沒半點邪氣,卻又有著鬼神般的身手。阿關召出鬼哭劍,連番擋下那人刀砍。
兩人打到了街燈底下,阿關這才看清楚,對方只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面板黝黑,穿著嘻哈垮褲,戴著頂鴨舌帽,將一把青綠色鋼刀揮舞得有模有樣。
少年笑了笑,往後一跳,對著阿關點了點頭。
阿關正覺得錯愕,身後又一個人影竄了出來,挺著一柄紅色長槍,迅雷般地朝阿關刺來。阿關閃得狼狽,倒在地上,扔出伏靈布袋。
伏靈布袋在空中轉了轉,卻不見鬼手出來。
阿關只好起身,拿著鬼哭劍抵擋這人攻擊。這人看來年齡稍大,是個二十來歲的青年,留著及肩長髮,神情俊朗驕傲,噘著嘴角,一槍、一槍刺向阿關。
阿關勉強接下幾槍,讓這青年一腳踢倒在地。
“備位太歲,不怎麼樣。”青年不再攻擊,只哼了哼。
“哼!”阿關不服氣,跳了起來,拍拍身上沙土,驚怒地問:“你們是哪來的?千壽公的手下?老土豆呢?你們抓走他了?”
幾聲哈哈笑聲,更多人從前方走來,老土豆從阿關腳邊竄出,嚇了阿關一跳。
“大人,你關心俺,俺很高興啊!”老土豆吹著鬍子,哈哈大笑著。
阿關愣在原地,終於看清楚走來的那群人中的高大老人,是太歲。
“太歲爺!這⋯⋯現在是什麼情形?”阿關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太歲呵呵笑著說:“小子,別生氣,他們都是老夫的部將、你的戰友,跟你開開玩笑而已。青蜂兒、飛蜓,你們倆跟備位太歲賠個不是吧。”
那面板黝黑、模樣可愛的少年叫“青蜂兒”,開朗笑著,身子彎了九十度,向阿關鞠了個躬;長髮青年叫“飛蜓”,只是盯著阿關冷笑了笑。
太歲身後還站著幾個人影,想來應當都是他手下部將。
太歲笑了笑說:“小子,這些日子沒有仙女陪伴,可寂寞了吧。聽說你也幹得不錯,阻止了一場腥風血雨。”
“不⋯⋯”阿關聽了太歲這麼說,不由得有些慚愧,若非有許多神兵相助,他早死了不知幾次。
“這是你的新幫手,新的保姆。”太歲手一揚,身後一個穿著蓋頭斗篷的人影,揭開了斗篷上蓋頭的布,是個亭亭玉立的仙女。
太歲幾個部將,聽到太歲稱那仙子是阿關的保姆,都笑了起來,那長髮青年笑得尤其大聲。阿關只覺得臉上一陣熱辣,似乎他們都是英勇的戰士,自己只是個需要大家保護的弱小孩子。
那仙女笑吟吟地走了過來,阿關的表情也從不好意思,轉變成驚訝錯愕。
“林珊?”阿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