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請問你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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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播室裡。
“現在人氣多少了！”
導播員瞪大眼睛：“許，許導，已經九十萬了！”
“什麼？九，九十萬了？”聽著導播員的聲音，許家先猛地轉過頭，滿臉的不可置信。
九十萬，這是有史以來，廣寧電臺第一次如此高的人氣。
“一，一百萬了！已經。”導播員前面的話音才剛落下不到半分鐘，再次湧進來將近十萬人！
並且，此時還在瘋狂的增加中！
“好！幹得漂亮！”
許家先向著天空狠狠地揮了一下拳，整個面容擠滿了笑臉，這一刻是前所未有的爽快。
在臨江電視臺這些年，他負責無數檔各類節目，今天終於破了百萬人氣了！
他將來的副臺長有戲了！
這是一種無與倫比的成就感！他想到。
但眼睛在直勾勾地緊盯著螢幕裡的左傑，迅速把心中的得意壓下，他知道這一切都是這個人給自己帶來的！
不管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必須要將這個人留在這檔節目！
而且這首歌，特喵的實在太驚豔了！
此時的許家先有種預感，這不僅是他這幾年來，聽到過最驚豔的一首歌，不出意外，有很大可能會成為爆款！
舞臺上的左傑，此刻在大口地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各種情緒湧上心頭，若說他之前沒有一點緊張，也不是絕對。
畢竟兩世的他，均闊別這麼大的舞臺很長時間了。
舞臺下方。
幾百號人望著那個消失在這個舞臺好幾年的左傑，內心充滿了震撼。
回想著剛才歌聲中那股在黑暗中爆發的情緒，猶如自己置身其中，至今讓很多人的心情久久難以平復。
而其餘那些之前還在吐槽左傑的那些學員，此時的眾生相又是另外一種情形。
瞠目結舌！
不可思議！
惶恐不安！
還有就是內心所想，難道這就是曾經的頂流流行歌手的恐怖實力？
一些學員忽然間一對比，才猛然間發覺，即便是曾經隕落的天王，也不是他們可以比喻的。
根本沒有可比性啊，這差距特喵的也太大了！
望著舞臺上的左傑，還有穆彤在這一刻，終於露出的由心笑容。
她的眼角不知何時在已經溼潤了：“四年了，你終於肯重新站起來了？”
直播間彈幕。
依舊在狀如瘋癲般的滾動。
“啊，居然這就唱完沒了！混蛋啊！有沒有兩分鐘？”
“臨江電視臺！老子跟你不共戴天！”
“臨江電視臺還是爛泥扶不上牆啊，一個直播間都弄不好，活該常年墊底！”
“他大爺的，氣死老子了！”
“科普一下，這節目的網路初選就是大半首歌的時間，不然一千多名學員，怎麼能在四天內完全稽核一遍？”
“活捉臨江的臥底一枚！這傢伙竟然幫電視臺說話！”
“有人在關注左傑嗎？難道他沒有給你們帶來驚喜？”
網路上正亂作一團的時候，導播間裡的導播員，望著那依舊連綿不絕，瘋狂辱罵的彈幕，委屈極了。
但此時的許家先，正處在趾高氣揚的狀態當中。
一旦邁入百萬人氣的大關，就相當於立下了一座里程碑。
這是所有導演夢寐以求的！
望著此時直播間裡面的人氣仍在慢慢攀升，他春風得意地做了一個決定。
在麥裡他喊道：“主持人，立即提前安排採訪環節。”
主持人：“採訪環節？”
許導：“對，獨家採訪，關於左傑的獨家採訪。”
舞臺上，主持人聽著導演的話語，皺眉道：“許導，這不太符合規矩吧。”
許家先不滿地朝著麥嚷道：“我說的就是規矩，馬上去安排！”
“那，行吧......”
眼望著，那些期望唸到自己名字的學員們不斷在向這邊張，許家先心頭一狠。
不管了，先把這些人氣留住再說。
於是馬上吩咐道：“放出訊息，稍後有精彩採訪！”
導播員點頭，趕緊埋頭一通操作。
當這條訊息在直播間裡放出，一瞬間就沸騰了，彈幕滾動。
“臥槽，是左傑的採訪嗎？這是要翻紅的節奏啊！”
“他的歌這麼好聽，難道不應該嗎？”
“真的假的，我有點懷疑，採訪不都是節目結束以後，才有的嗎？”
“臨江電視臺忽然間湧入這麼多人氣，當然這是想要留住，安排個採訪，正常操作，換成我是導演，我也這麼幹！”
“沒錯，直播是為了啥，不就是為了人氣，名聲，以及掙錢，好不容易出現這麼個爆款，誰不想啊。”
許家先的目光落在直播間裡。
望著那百萬向上的人氣，已經出現緩慢回落的趨勢。
他狠狠嚥了口唾沫，雖然這樣做對其他學員有點不公平，但是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只是，本以為將左傑這個曾經的過氣明星，當做一個話題來炒作，稍微帶動一下直播間的人氣。
卻沒想到，接下來這個人竟然給電視臺帶來了一個巨大的“驚喜”。
突然，耳麥裡主持人的聲音傳來，有些焦急：“許導，左傑在不在您那邊？這邊找不到人。”
“嗯？都找遍了嗎？”
“找遍了，都不見人。”主持人說道，“對了，好像剛才有人看見穆小姐帶著他出去了。”
“行，我知道了！”
許家先連忙檢視監控。
當看到穆彤拉著左傑進入電梯，他馬上心道壞了。
因為瞬間就能猜得到，自己之前自作主張，放出左傑的黑料吸引人氣，已經引起了穆彤的強烈不滿。
暗罵了一聲，許家先連忙吩咐道：“讓吳丁發去攔住他們，不管怎樣，一定要把兩個人留下來。”
一個過氣明星而已，有必要嗎？
這樣吐槽的人就是吳丁發，《華盛之音》的副導演。
這還是一位不到三十歲的年輕人。
在這個年紀能爬到這個位置，是因為他老爸就是臨江電視臺的副臺長吳墨柏。
他可沒閒著，一直都在現場管理著秩序，安排各種瑣碎以及後續節目的通知、排序。
因為下一個上場的學員，就是他老婆的親弟弟。
趁著現在人氣高，若是讓內弟上去，一定能吸引一波人氣。
但許家先的話，又不能不聽，只能帶著滿肚子的怒火，向著一樓疾奔而去。
“站住，誰讓你們就這樣走了？還知道不知道行業裡的規矩？”
別看年紀輕輕就已經大腹便便，他的腳下還算利索，居然轉眼就追上了地下停車場裡的穆彤二人。
他攔在了兩人面前，毫不客氣地質問起來，聲音大到如同吼叫。
穆彤在皺著眉：“吳副導演，你有事？”
她的話裡顯然是帶著氣的，不然稱呼裡帶上一個“副”字，是一種很不禮貌的表現。
吳丁發一身傲氣勁兒，神態也是居高臨下。
他看也不看穆彤一眼，嘴角耷拉著，瞥著一抹餘光看向了左傑：“一會兒有場採訪，你，姓左是吧？趕緊地跟我上去。”
“彤彤姐，咱們走。”
左傑看了他一眼，神情淡漠，頭也不回地朝著門口走去。
“站住！”吳丁發登時怒了，再次橫攔在兩人面前。
他怒道：“真以為唱了一首還算過得去的歌，就真當自己還是以前的大明星呢吧？別給臉不要臉，趕緊跟我回去！”
這邊的爭吵，引來了許多人的駐足，頻頻圍過來看熱鬧。
“吳胖子，你到底什麼意思？”穆彤顯然是氣急了，胸膛起伏不平明顯。
吳丁發冷哼聲道：“哼，我什麼意思？如果不是我們臨江電視臺願意接收這位大明星，給他一個出境的機會，他現在什麼都不是，沒了我們，以後也同樣什麼也不是！”
一想到內弟的演出時間被耽誤了，吳丁發更是一陣火大，口風裡的狠厲越發地不加隱藏。
“再說一遍，一會兒還有一場專訪，趕緊的識趣點，乖乖上去採訪完，不然的話......”
“不然怎麼樣？”左傑兩眼已經微微眯了起來，火氣也上頭了。
本來他是沒想這麼快撕破臉的，臨江電視臺再是不咋地，至少也算是個省級臺。
都在這一行裡混，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能不徹底鬧翻。
以他的兩世為人閱歷，怎麼滴也得多少給人留些臉面。
可面前這個死胖子，一上來就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好一通數落。
而且口氣強橫，態度倨傲，顯然平時一向囂張跋扈慣了的。
“不然，我不介意聯合其他兄弟單位，一起再封殺你幾年。”吳丁發冷笑道。
他可是知道左傑近兩年的情況，那些黑料就是由他帶人去搜集的。
左傑被封殺後，為了生計，落魄到連兩百塊錢商場演出都願意接，其境遇之艱苦，稍一打聽就能打聽到。
“其實吧，我的另一個職業是算命的，請問你算什麼?還是說，你算什麼東西？”
事到如此，左傑已經不打算善了了。
而且面前這個人的話險些把他氣樂了，一個小小的副導演，揚言要封殺他幾年，可笑至極。
即便是隨後穆彤馬上在她耳邊說了此人的臺裡關係，左傑也有些不以為然。
天下熙熙為利而來，為利而往，就憑他腦袋裡擁有的那些東西，隨便拿出幾首歌，就能讓身邊多出來一群利益攸關之人。
哪怕他是文化部門大領導的親戚，又能把他怎麼樣？
商業社會的根本是資源，況且同行業之間是殘酷的競爭關係，東方不亮西方亮的道理，是人就能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