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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夏天也很炎熱,陽光同樣毒辣,最高溫度超過三十五度是常事,但好在樹蔭下、背光處還是能感覺到陰涼,並不算是十分難熬。
唯獨平城的夏天有個奇怪的現象,可能是因為城市太大的熱島效應,又或是因為城市的西北部都是高山,遮擋南風的去處,每當一到了入伏,整個平城空氣中溼度就莫名其妙的增大,隨著溫度的升高,整個城市便會像一個大蒸籠,讓人感覺十分難受,人處在其中就像是蒸桑拿一樣,沒處躲沒處藏,這也就是人們所說的那種“桑拿天”。
從像是蒸籠一樣的城裡來到山裡,清涼的山風吹過,十幾度的溫差讓人感覺到爽快,就連心情也瞬間好了起來。
小花兒一到了這自然山水間,瞬間就放飛了自己,根本不理姚遠的囉嗦,斜挎著一把小號吉他,和王紅雨走了個並排,在鄉間小路上一顛一顛的步伐走出了六親不認的意思,頭上那一高一矮的兩個小抓揪,隨著步伐上下顫悠,看得同學們忍俊不止。
在火車上姚遠的話就不多,莫名其妙的有些疏離感,等下了車,連自己的親妹妹都遠離自己而去,孤獨的姚遠搖晃著大個子,走在人群中,就顯得更有些單薄。
“紅雨,這是你的妹妹?”剛剛在火車上關雅欣坐的位置距離王紅雨有點遠,而且王紅雨吉他一彈馬上成了焦點,一幫男同學圍著,關雅欣想和他打招呼都沒機會,這剛剛下火車,便湊了過來,伸手拉住小花兒開始找話題。
不等王紅雨開口,小花兒直接答道:“對呀,不過我姓姚,你可以叫我小花兒。”
王紅雨借坡下驢也點頭稱是。
關雅欣就奇怪:“不對吧?你姓王,妹妹姓姚?是表妹吧?”
王紅雨敷衍著:“對,啊對!”
姚遠遠遠地跟在後邊,看著妹妹找了王紅雨這個大保姆,自己落得清閒,正暗自高興,旁邊一個馬尾辮湊了過來:“哎姚遠,你今天怎麼不愛說話,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姚遠轉頭,一個白白淨淨的女生不知道什麼時候湊到自己身邊。
姚遠:“啊,啊?沒沒沒!我哪有啥心事,就是快中午了有點餓。”
女生捂著嘴嘎嘎嘎地笑起來,就莫名其妙。
姚遠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難怪謝振華說你上輩子是個吃貨,還真沒說錯。”馬尾辮女生的笑點有點低,弄得姚遠都不知道怎麼接她的話茬。
更重要的是,姚遠到現在還沒想起來這位到底叫什麼名字,只好恨恨地接了一句:“謝老爪子那孫子狗嘴裡就吐不出象牙來!”
“什麼?你管他叫啥?謝老爪子?是什麼意思?”馬尾辮子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開學就要成為高三三班的這一票學生,男生多、女生少,姚遠自己都納悶,怎麼就這十幾個女生,自己咋感覺那麼陌生,難不成上一世自己學習太差,大家都不太愛帶自己玩?
看著眼前這個笑點又低、好奇心又重的女生,姚遠突然腦子一閃,班裡有大米、小米兩個女生,小米就是謝振華總掛在嘴邊的谷小米,那眼前的這個沒跑,就是那位“大米”,姓米名雪的米雪同學。
弄清楚了跟自己說話的是誰,姚遠話跟著也就密了起來:“謝振華外號叫做謝老爪子你難道不知道?丫最近練了鷹爪功,能空手從熱油鍋裡抓油條,伸手能撓破籃球、隨便一攥就能攥破聽啤酒,你不知道?”
米雪的眼睛瞪大了:“你說的真的假的?不可能吧?”
“切,騙你幹嘛,回頭你讓他表演一下唄?”姚遠快步走了兩步,想追上小花兒和王紅雨,山裡還是有點涼,得給小花兒添件衣服。
米雪也跟著往前。
“花兒,臭丫頭等我一下,你得穿上外套!”姚遠邊走邊喊,小丫頭火力壯,自己不知冷熱,被山風吹感冒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小花兒不情願地站住腳,原地等著。
出門之前姚遠千叮鈴萬囑咐,這次跟同學出來玩,沒人帶家屬,只有自己情況特殊,不捨得把小妹一個人留在家裡,可是又知道小妹的刁蠻性子,怕她出門鬧脾氣讓自己下不來臺,讓她千萬給自己留點面子。
還好,小花兒算是聽進去了,不過姚遠估計更大的原因是王紅雨也去,這個刁蠻妹子已經成了王紅雨的小跟班。
米雪就更好奇了:“這個小女孩是誰啊?吉他彈得真好。”
“我妹!”姚遠隨口答道。
姚小花兒站在原地搖頭晃腦,一高一矮兩個辮子隨著腦袋擺來擺去,就酷似動畫片裡的某個不服不忿的古靈精怪。
本來笑點就低的米雪忍不住嘎嘎嘎地又開始,突然又覺得不太合適,強行忍了下來,忍得又挺辛苦:“真是你妹妹?親妹妹?”
“親的,如假包換!”姚遠從揹包裡拿出來小花兒的外套。
米雪卻一把接了過去,張羅著給小華兒披上外套,然後一把把小花兒攬進懷裡:“你頭上的辮子是誰給你扎的呀,不會是你姚遠哥哥給弄得吧?”
突然來了個大姐姐,親熱的沒有邊界感,上來就摟摟抱抱,這就讓小花兒感覺有些尷尬,可是知道這些姐姐都是哥哥的同學,自己不好使小性子,便笑容燦爛地回答:“沒有呀,他才不管我的事呢,辮子是我自己扎的,好看嗎?”
米雪笑靨如花:“好看,好看,你看我也有一對辮子,我這個好看嗎?”
也不知她是天生喜歡孩子,還是有那種所謂的孩子緣,刁蠻的姚小花兒居然對她不太拒絕,揪著人家的頭髮就羨慕:“哎呀,我也想編成你這樣,可是我不會啊。”
“來吧,姐姐教你好不好?”
一對兒姐妹居然不管不顧,就坐在河邊的大石頭上開始編起了辮子。
關雅欣還在陪著王紅雨:“紅雨,不對吧,她到底是你和姚遠誰的妹妹?”
“我表妹,他親妹,沒毛病。”王紅雨回答,一臉的嘚瑟。
……
提前聯絡好的農家院就在一個河灣處,穿過一大片蘋果園就是,果園裡的蘋果已經都掛了紅,看著就喜興,果園裡用樹枝圈出來一個養雞場,咯咯叫著滿地跑的蘆花雞給果園增肥的同時也增添了些農家肥的味道。
農家院的條件不算好,勝在便宜,對於中學生來說,省錢還是第一位的。
住宿條件就是一水兒的大通鋪,寬敞的平房裡,從頭到尾的土炕上睡十個人都有富裕,這樣的房子老闆一共給留了四間。
這可把同學們樂壞了,這個年代的孩子平常已經沒有機會再過什麼集體生活,睡土炕對他們來說更是一種難得的體驗。
正當姚遠還在難為到底讓小花兒住在那個房間的時候,米雪已經搶過來了小花兒的看護權,帶著小花兒在女生宿舍搶了一個靠牆的位置。
“在家挨著娘,出門靠著牆,這是老話兒,得聽。”米雪還殷勤地介紹著。
農家院提供的是包餐服務,時間到了正午十二點,等大家都安頓了下來,擺在院子當中的三張大桌子上已經開始上菜。
農家菜沒什麼新鮮的,都是以瓜果蔬菜為主,肉類只有有限的幾樣,燉大骨頭用洗臉盆裝著就端上了桌。
胃口大開的一眾年輕人撒開了胃口,那個飯量簡直是恐怖,由於提前已經跟老闆說好了,今天的燉大骨頭無限量供應,結果這些餓死鬼頭投胎的小年輕,把老闆吃的是直搖頭。
大山裡的農民淳樸得很,提前談好的條件肯定不會打折扣,而且這麼多的客人直接上門,對於他來說這怎麼都算是一單大買賣,尤其是現在村裡幹農家院的越來越多,就算是暑期生意最好的時候,自家也是難得能住滿。
直到把人家滿滿一柴鍋的燉大骨頭徹底消滅乾淨,這幫惡狼才戀戀不捨地離開飯桌,然後便一鬨而散,跑向河邊。
老闆便哀嘆:“這幫城裡人太能吃了,一頓飯把準備晚上吃的骨頭都給造光了!”
跑去河邊的有下水划船玩水的,有在河邊草地上騎馬的,也有跑去簡易靶場,拿著氣槍打靶的,總之三十幾個人一鬨而散,散落在拒馬河邊,玩得不亦樂乎。
連日來的忙碌,讓姚遠感覺到有些疲憊,難得有個睡午覺的機會,便肯定不會放過,不管是誰的被褥都給集中過來,厚厚地鋪起來,然後便往上一倒,人如同陷進了棉花堆裡,窗外的山風吹進來,說不出的舒服愜意。
“這才是人應該過得日子呢!老爪兒,我說等咱掙到了錢,咱們也在這裡買個院子怎麼樣?”姚遠呻吟了幾聲,和旁邊的謝老爪兒說著對以後日子的嚮往。
謝老爪兒忙不迭的穿上外套,換上涼鞋:“舒服你丫就自己帶著吧,老子今天沒空陪你抱窩,小米兒她們還等我去划船呢!”
不仗義的貨,毫不猶豫衝出了門,把姚遠一個人留在了農家土炕上趴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