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他國來使（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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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寧深吸一口氣。
媽耶！
殺人！
那豈不是連她的小命也會不保？
“那還愣著幹什麼，快走啊。”
歸寧是個急脾氣，說風就是雨，半點準備也沒給小五。
門口的護衛看到歸寧想要攔。
“歸寧姑娘去見將軍。”小五一句話就把兩人給堵了回去。
路上，歸寧問小五事情的前因後果。
小五支支吾吾就吐出了“丞相”兩個字。
歸寧走的急，沒怎麼在意。
南潯院子裡外都靜悄悄的，連個人影也沒有。
歸寧走到書房門前伸手欲要推門。
腦中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歸寧猛地怔住。
丞相！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南潯在還未自立門戶之前，是住在丞相府的。
那丞相不就是南潯他爹嗎？
該死！差點就跳進小五給她火坑出不來了。
歸寧轉身欲往回走。
小五迎面走過來與她撞了個正著。壓低聲音問：“歸寧姑娘，將軍就在裡頭，你怎麼不進去。”
歸寧瞪他一眼，二話不說拎起他的衣襟就往院外走。
小五被他拎在手裡，就跟老鷹拎小雞似的，雙腳蹬了半天也沒夠著地面。
到了院外，歸寧把小五往地上一扔。“你是不是想害死我？”
小五不明所以的看著歸寧。
歸寧道：“別以為你不說不就我知道將軍他爹是丞相。”
小五睜大了雙眼。“你怎麼知道？”
“我怎麼知道。”歸寧雙手叉腰。“我知道的可多了，遠不止這一點。”
南潯的身世由來還是她設定的呢！
她不知道天理能容嗎？
小五啞然。
一陣風吹來，歸寧不自覺打了個哆嗦，明明燥熱的天氣，她卻是冷的厲害。
“那現在怎麼辦？”小五問歸寧。
歸寧衝他翻了個白眼，“你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我能知道嗎？”
況且她劇本里又沒寫這些東西，誰知道南潯一發病就抽什麼瘋。
總不可能為了討好南潯，她自己就上趕著送死吧。
她可沒忘了自己是炮灰女配的身份。
歸寧提步往回走，小五跟在她身後。“府上就你一個姑娘，將軍他總會憐香惜玉的。歸寧姑娘，你就行行好，幫幫忙吧。”
呵……憐香惜玉？憐她長的醜嗎？
“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自己想法子。”
“可是……”小五求道：“事情真的很嚴重啊。”
將軍發起瘋來可是殺人不眨眼的。
“我不聽我不聽……”
“只要你這次幫了將軍，那我以後都聽你的。”
歸寧腳步猛地頓住，回頭看小五。“你說的是真的？”
小五連連點頭。“嗯，真的真的。”
歸寧想了想，覺得勉強可以試一試。
於是她又轉身往南潯書房的方向走。
“有迷香嗎？”歸寧在窗戶紙上戳了個窟窿，問小五。
“有的。”小五小聲道：“歸寧姑娘，想用迷香之前我先勸你一句。”
“這東西似乎對將軍不大管用。”
“那肯定是你用的藥量不夠。”歸寧自通道：“去吧，府上迷香有多少你就給我拿多少。”
“好吧。”
小五聽話的去拿迷香，回來的時候順帶捎上了三兒。
“再去叫兩個人來。”
“哦。”
歸寧安排的面面俱到。
三兒看著很激動。
他就說歸寧姑娘有法子的嘛。
人很快就來了。
歸寧把迷香點燃，一人手裡塞幾根。“一人一個角落，用完了原地集合。”
除了小五，其餘幾人手裡拿著迷香皆是不敢下手。
歸寧只好催促。“快點快點，再不動手，藥效一過，等將軍發覺，你們照樣難逃一死。”
動手是死，不動手還是死。
幾人無奈，只得上了歸寧的賊船，按歸寧說的做。
外頭亂哄哄的，屋子裡卻靜悄悄的。
南潯神色冰冷的立在窗前，眸光凝滯也不知落於哪一處，袖袍下雙手緊握成拳，指甲鉗進肉裡，眼眶血紅。
這時，外頭一陣窸窣的說話聲傳來，南潯側頭，就看到門上映出的大胖身影。
歸寧的動作很輕，若換作平常人在屋裡，想來是不會注意到她。
可換作南潯，那就不一樣了。
注意力被奪去，南潯胸口淤積的沉悶也跟著一點點消散。
唇角揚起一抹弧度，南潯好笑的看著門外的歸寧像個跳樑小醜一樣上蹦下跳。
慢慢的，心裡變得好受了些。
一股子煙霧從門上的窟窿眼裡冒出來，南潯走過去，伸手將窟窿摳的更大了些。
湊近，隔著窟窿眼看使勁往裡吹迷香的歸寧，笑問：“是誰告訴你，這個東西對本將軍有用的。”
門倏地大開，南潯走出去，臉上神情一瞬冰冷。
歸寧愣在原地，手裡還拿著未吹完的迷香，傻乎乎的盯著南潯看。
小五走過來，面露欣喜。“將軍，您沒事了。”
南潯睨他一眼，淡淡點頭。
其餘幾個護衛擠在犄角旮旯裡不敢靠近，只弱弱的喚了聲“將軍”。
“本將軍沒事了，你們都退下罷。”
南潯懶得跟他們一一打招呼，眼角餘光瞥見三兒還要過來，遂一句話就把幾人給打發了。
歸寧悄咪咪的把迷香往臺階下的草垛子一丟，也想走。
南潯叫住她。“你留下。”
歸寧的大餅臉瞬間垮成了苦瓜臉，眼見著小五，三兒都走了，她心裡卻只有羨慕的份。
南潯進屋往太師椅上一座，見她還在原地抵死掙扎，不由覺得好笑。
他是喜歡殺人不假，但他殺的皆是該殺之人！
歸寧來將軍府這麼久他貌似也沒怎麼嚇她？！
她怎的就能害怕成這副樣子呢！
南潯兀自沉思。
歸寧艱難的挪動步子。“將軍找我有事嗎？”
“站得久了，腿有些困，你過來給我揉揉。”
南潯雙腿往案上一搭，示意歸寧過來給他揉。
歸寧只好認命。
到了晌午，小五過來給二人送飯，看到南潯居然靠坐在椅子上睡著了，差點驚出一副下巴。
“噓……”歸寧忙衝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拉著他輕手輕腳的出了房門。
院子裡有方石桌，小五把飯菜放在石桌上，遞了雙筷子歸寧。“知道你今天餓著了，快吃吧。”
歸寧倒也沒跟他客氣，登時接過筷子三兩下就把飯菜解決一空。
用罷飯，歸寧趴在石桌子上還沒來得及喘一口氣，書房裡頭便傳來了南潯冰冷的聲音。
“進來。”
歸寧不知道南潯今天到底是哪根神經犯了。
礙於雙方力量懸殊，還是聽話的乖乖進了書房。
“本將軍餓了，去做些吃的端來。”
堪堪邁進書房，歸寧屁股還沒捱到板凳，就聽南潯道。
歸寧抬頭看他，豆大的雙眼裡星星之火隱隱跳動。
南潯挑眉，“怎麼，不樂意？”
“怎麼會？”歸寧變臉變得飛快，“求之不得。”
後院廚房離的遠，單來回就得小半個時辰。
歸寧心寬體胖走的慢，真等她去廚房把吃的做好再端過來，估計天也該黑了。
所以，歸寧壓根就沒打算給他做。
一出南潯院子便直接回了自己的屋子，呼呼大睡去了。
只是歸寧不知道的是，她前腳剛睡下，後腳就有人把她的去向稟告給了歸寧。
“睡覺？”南潯聽完玄衣使的稟告忍不住皺眉。“她倒是心大。”
在他面前時恨不得把心肝都掏出來給他。
沒想到一出他的眼皮子倒變得為所欲為起來。
看來，是他表現的還不夠讓她生懼哪！
“那便讓她睡著吧。”南潯道：“等她睡醒了再告訴她本將軍在尋她。”
不是不怕嗎？
那他就想法子讓她怕！
歸寧一覺睡醒，外頭的天已經黑了。
漆黑的屋子裡沒有點燈，伸手不見五指。
歸寧摸黑在屋子裡摸索了好一陣，才尋到火摺子把屋裡的燈點燃。
“醒了。”
熟悉的嗓音中透著玩味。
歸寧順著聲音的來源方向看去。
就見南潯手裡捧著本書，正似笑非笑得看著自己。
歸寧嚇了一跳，“將軍，你怎麼在這裡？”
“你可看仔細了，這是本將軍的書房。”南潯善意的提醒。
“我……”歸寧扭頭一看，臉色頓時煞白。“我不是…這…怎麼…”
“想知道自己是怎麼到這裡來的？”南潯看著歸寧聲音漸漸變冷。
歸寧點頭，不敢直視南潯。
南潯道：“下頭的人說你在做飯的時候累的睡著了。所以，本將軍便讓他們給你換了個地方，把你抬過來的。”
“在做飯的時候累的睡著了？”明知南潯在說謊，歸寧卻只能硬著頭皮接。
“難道不是？”南潯反問。
“將軍，我錯了。”
見事情再無轉圜的餘地，歸寧只好跪地認錯。
“那你倒是說說自己錯在哪裡？”
歸寧認錯認得很乾脆。“錯在不該不聽將軍的話，”
“你倒還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南潯冷笑。“歸寧，你該不會以為自己頭上頂了個本將軍“救命恩人”的頭銜，就可以為所欲為了罷？”
“回將軍，奴婢不敢。”
面對南潯的威壓，歸寧嚇得連自稱都改了，大氣也不敢出。
“小五。”
南潯問外頭守在門口的小五：“本將軍上次說要將她如何來著？”
小五低頭，恨不能將腦袋埋進胸腔裡。“禁閉，將軍上次說要關她禁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