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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下次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他對班級所有人道。
“令行禁止！！這就是我教你們的第一課。如果你們真的想要踏出這步成為一名真正的軍人，那就必須嚴格遵守這句話。”
令行禁止。明明對方都沒用多大的聲音，但這四個字最終卻都似墜在他們心尖上一樣，沉甸甸的。
只這麼短短一個不到幾分鐘的開頭就將眾人的嬉鬧之心散得無影無蹤，年輕的孩子們開始正視自己到這裡來的目的。
很好，看著這些逐漸端正起來的眼神，這位教官終於是滿意了點。
“現在開始我們89983-2班的見面會。我是你們的班導唐·斯達克，你們可以叫我斯達克老師。”
嗯，很好，就是這個味兒，比她從前在藍星讀書軍訓時碰到的教官大概還要斯巴達個兩三倍的樣子。姜洄似乎已經預見了自己日後“悽慘”的生活。
這難道就是校長先生所說的新道路？那這個道路會不會有些太艱難點了吧。
“點名，點到的人喊到，在教室裡就不用站起來了。日後也是一樣的規矩，應該不需要我說第二次。”這位上尉沉聲道。
“是！”這回是整個教室的人同時應答。
果然是軍隊作風，說到就做，一點不廢話，對方直接就開始點起名來。
開頭幾個猝不及防，或是因為不好意思，喊的都有點弱弱的，甚至要旁邊的人提醒才知道喊“到”。
斯達克老師可能很不滿意這個開始，手掌蓋在教桌上，掌下邊緣抵住桌面，抬起手掌，指端輕輕敲擊幾下桌面。就這麼幾下動作眾人便似乎已經獲取了某種暗號般緊繃起來，於是再有下一位同學叫的到聲就不禁大了很多。
後邊聲音一個比一個大，甚至有人還喊出腔調來了，一個比一個有節奏。
然後到了某個姑且算是熟悉的陌生人時，畫風則又變了：“到。”
這位段位更高，乾脆利落，音調中上，但語調卻愣是喊出一種勇往直前的意味，頓時就從一眾喊聲中脫穎而出。
別問姜洄是怎麼聽出的“勇往直前”，反正她一聽這聲音忍不住就朝發聲人的方向看去，就見是之前跟她短暫搭檔過的克拉勞倫同學，同時幾乎整個班級的人都在看他——用一種姜洄沒法理解的羨豔目光。
姜洄：……
卷吧卷吧，這都還沒開學呢。
斯達克老師果然有些意外地看了克拉倫斯一眼，不過很快就自如地挪開了。
姜洄看著人點得七七八八了還沒到她，不由得微微地緊了緊神經，默默估計什麼時候叫到她。
“……陳文白。”跟她平排明顯是華朝裔的瘦削男生比較弱地應了聲到，相較於前頭那些氣息強勁的學生簡直就是兩種風格，這位一看也不是練過的人。
“蕾•斯隆•梅里爾。”
這位女士的應聲倒是從容許多，只也不似之前那些人那樣中氣十足。
終於——
“姜洄。”
點到她了，那種懸而不落的感覺實在是太過難熬了。所以她很高興終於輪到她了，聲音竟有些控制不住地高了，甚至顯得有些微的跑調。
沒關係，問題不大，因為這樣她似乎還完美融入了先前作風浮誇那一批人，應該也不會顯得太過……違和吧？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斯達克教官似乎在她們這一塊兒停留了一會兒。
“一共三十五人，全部清點完畢。”斯達克看著教桌光屏上顯示的人名和對應的位置，點點頭，似乎在忖度什麼：“那從此以後我們這個班級便按這個數編排。”
姜洄心下微驚，這個意思是班級從此以後只按這個人數入冊。所以遲到跟沒來的那幾位就是不接收的意思？
顯然不只有姜洄聽出斯達克班導的言外之意。
即便再早熟也不過是十五六歲的孩子，不管在星際還是藍星都屬於小孩子一列，心性多少也是有些不沉穩的。他們一聽到斯達克班導的對這些人的處置，就頓時有些按耐不住討論欲了。
但顯然斯達克班導已經為他們做了一個良好的榜樣，他們也不敢真的輕易地鬆懈放飛自我竊語。只就近的幾個人對了對眼神，整個班級下都湧動著一種被抑著的暗流。
“不錯，正如你們所想的那樣。那幾位同學很遺憾……我的班級將不再對他們予以接收。這就是我的規矩，望各位日後萬要引以為戒。”
眾學生也沒想到對方會這麼狠，都還沒正式開學，不過是一次開學前的見面會遲到了，班導竟然要直接將這些人都趕出班級。
“你們也大可以放心，雖然我的班級不打算收錄這幾位同學，但自有別的班級收錄。但凡被貝斯卡中級學院錄取的同學自然都擁有在學校受教育的機會，只是——他們明顯不合適我的班級而已。”
話是這樣說，所有進入學院的學生都已經分好班級了，結果第一天都還沒開始就被開出班級，這些學生估計也是顏面盡失。
這種被踢出班級甚至可能被踢出作戰單兵系的方式就連姜洄這個挺想要換專業的人都絕對不想體驗。
姜洄既有些慶幸自己過了這最初的關卡，又略微有些憂慮於自己即將置身於這樣明顯嚴苛教育風格和環境又能適應到什麼程度。最後她不會也是這樣灰溜溜地被趕離這個班級吧？這不是她想要的。
少年人的情緒總是豐富的，願意保家衛國、為國家安危奉獻終生的少年人各類的外表下也大多有著一顆赤誠的心。
在聽到那幾位與他們班級無緣的同學並不是要被趕出學校，倒是有不少人鬆了口氣。
不說他們本身做錯了值不值得同情，但人生在世本來就不可能毫無錯誤，如果只人生之中犯的一點點小錯誤就否定他們的全部，那這個世界對人未免也太過嚴苛了些。身為其中的一員，他們都更願意看到這世上更多寬容的一面。
然這件事也同時告誡他們，這世上也同樣容不了些許錯處，總有人要為此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同樣的道理也同適用於軍隊——或許這才是斯達克上尉真正為他的學生們所上的第一節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