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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烈的馬嘶聲擁護著一面曹字大旗緩緩而來,猶如從一片黑雲中奔騰而來一般。
“曹子丹真不愧是當世名將,三萬大軍排程如斯從容。”趙雲感嘆道,旋即招呼本部屯長以上軍官於關內議事。
“趙將軍,末將以為,敵軍遠道而來,尚未紮營安穩,而我陽平關乃入川門戶,第一雄關,不如夜間使輕騎突襲以挫其銳氣!”
趙雲循聲看去,方知此人乃是張凝,此時帳內為數不多的一營校尉。
“張將軍,曹子丹乃是魏國名將,你說別人不知道立足未穩可以突襲還則罷了,若是他不知道未免太過輕敵,末將以為,今日只可固守,不可以戰,只需高掛趙將軍旗幟,便可令其膽寒。”再次看去,卻見此人正趴在堂下的擔架之上,不是別人,正是李顯。
不多時堂中議論紛紛,主戰的主守的立時分為兩派。
趙雲依舊沒有言語,嘆道:“若是文長在側,定然能有個決斷。”
“將軍,陽平關乃是川中門戶,萬事須以穩妥為主,彼大軍原來,主力為騎兵,不與野戰,便能避其兵峰,況大軍一動,日費萬金,不得一戰,必然走耳,如若貿然出擊,失關丟闕,而使川中門戶大開,此乃取禍之道啊!”李顯再次拱手道。
“你左一個守,又一個守,莫非魏軍是豺狼虎豹嗎?莫不是你被夷陵一把火失了心氣?”李顯循聲看去,此人他並不認識,甚至可能史書上都沒他名字,就是隔壁屯的一個屯長。
趙雲沉吟片刻,不等那人正準備拱手出言,便道:“高懸我的將旗,今日誰都不許出戰!違令者斬!若再有言出戰者,立斬不饒!”
李顯拱手道:“是!”再次循聲看去,那人忿忿之態已顯露無疑,心不甘情不願的領了軍令出了大堂。
“李顯留下。”趙雲一捏鬍鬚。
待眾人退去,趙雲看著還在擔架上趴著的李顯道:“你見我的時候,一會躺著,一會趴著,全天下也就你敢這麼跟老夫說話,哈哈哈哈。”
李顯慌忙道:“趙將軍海涵。”
趙雲一擺手道:“你知道曹真若真想破關,你我皆是刀下亡魂吧?”
“如果末將估算不錯,這前面是一萬騎兵先到,半日後將有兩萬步卒前來。如若兩萬步卒齊齊上陣,半日即可破關。”李顯拱手道。
“那你為何還不建議突襲建功?或許能拖延一下時間。”趙雲問道。
“將軍,丞相未撥兵馬與你,乃是知道此地乃川中門戶,後方便是山川險阻,前方那是入關坦途,彼不知我軍虛實,自然不敢貿然相攻,若是夜間傾巢突襲,無論勝敗,皆已暴露實力,此地若要守住,實乃用巧不用力,論智不論武。”李顯拱手從容答道。
“你的意思是虛張聲勢?”趙雲再次看向這個趴著的年輕人。
“是,將軍。”
“虛張聲勢總會有露怯的一天,能堅持多久?”趙雲問道。
“我們要堅持到東吳使者回來。”李顯答道。
“東吳使者?”趙雲心念微動,心下登時明白怎麼回事,“也就是要堅守十五日?”趙雲看著李顯繼續追問道。
“是的。”
“好!若是十五日之後曹兵沒退,那大家就一起當一回大漢忠魂吧。”趙雲揮手,示意他也下去。
陽平關下,曹真部緩緩匯攏,將陣勢擺開,自己矗立馬上,往城頭看去,但見一個大大的趙字旗立於當中,趙雲穩坐於當中,從容而對。
曹真當下顧左右而言:“趙雲這老兒得有五十了吧?,看來這蜀國是真的沒人了啊,哈哈哈哈哈!”旋即周圍已然也是一通鬨笑。
“眾將士,今日夜間紮營!”曹真下令道,隨即對後方軍官說道:“郭淮,今日你且這般這般,如若蜀軍耐不住氣,今夜便叫他們有來無回!”
郭淮得令後,大喜:“願如曹將軍之計!”
當且按下不表,且說蜀軍這邊,趙雲命一人發了一個口哨,眾將士正在疑惑之時,趙雲命眾人下午安穩睡覺,到了夜間,無論聽到什麼動靜,都不許擅自出關迎敵,一到子時,立時吹響。
且說當日夜間,曹營安靜的厲害異常,久經戰場的趙雲立時便明白怎麼回事,笑道:“這曹真用兵,真有曹操的風範啊。”
但聽一聲哨響,霎時間全關呼應起來,一齊吹響,所謂登高而呼聲非加急也,而聞者彰,加之陽平關身後之山,當下形成迴音無數,猶如千軍萬馬從關內襲來。
帳中曹真自以為得計,大喜過望,大聲高呼:“休走了趙雲!休走了趙雲!”
郭淮於兩側埋伏,聽得此動靜,也自以為得計,心下暗道:“大都督神算!”立時指揮騎兵向軍中衝了過來!
哪知打了半晌,郭淮情知不好,立時捉了一兵問道:“你是何人部下?”
“軍爺,我是曹將軍部下!”
“壞了!中計了!”郭淮到底有大將之風,如此中軍營內早已亂成一鍋粥,立時高呼:“曹真將軍令,眾將士妄動者斬!”
大營之內立時安靜下來,郭淮清點完畢之後,立即前往中軍大營:“曹將軍,蜀軍並未劫營,只是突然響起了哨音,我軍誤以為有敵軍劫營,夜間委實看不清,自相踐踏死了一千弟兄。”
“什麼?他趙雲到底懂不懂兵法!我軍遠道而來,還能不來劫營,不過這哨音響起,城內兵馬我已估摸清楚,約有一萬之眾,不可輕敵啊。”曹真當下懊惱不已,著令郭淮本部和其餘部眾繼續安心歇息。
陽平城內。
“李顯將軍好謀劃啊,如此一來,曹真那鳥廝,自相踐踏了千餘人,三日不敢攻城,我軍夜夜哨響,彼不得安寧,又不知我軍虛實斷不敢相攻。”那日不服氣的屯長,看到這三日情形,也不由得佩服了起來。
“俺早就說過,俺家這個屯長可是一等一的厲害,你們還不信。”田大力在帳中驕傲的拍了拍胸口。
“大力兄,咱們這會可是服氣了,如果他這會能把這個陽平關從曹真手裡守下來,咱們哥幾個,不說別的,服氣!誰要是敢跟你作對,俺龔傑第一個弄他!”龔屯長豪氣的說道。
“趙將軍來了。”
眾人立馬斂容,立於兩旁,趙雲看著站著的李顯,問道:“棍傷好啦?”
“稟將軍,尚未痊癒,但已能行走。”李顯拱手道。
“那你說說,今日已是第三日,你還有何詭計….妙計,獻上?”趙雲差點頓了頓,堂下已然鬨笑一片。
“也就是這會遇到你,要是你在我對面為將,我非找個刺客把你殺了不可。”趙雲半是戲謔地說道。
“將軍可曾聽聞,事不過三的說法?”李顯拱手道。
“事不過三,你且說來!”趙雲說道。
“兵法雲實則虛之、虛則實之,我軍三日只是鼓吹哨音,未曾出軍,今日曹真定然心中生疑,搞不好明日就要攻城一探虛實。”
“那你說,今日該如何?”趙雲問道。
“今日夜間可以奇襲劫營,不過仍需嘴銜口哨,我軍一共一千五百人,可抽調七百人,夜間馬懸鈴,嘴銜哨而進,襲擾一夜,命軍士循聲而聚,聽聲而散,如此三四撥即可。”李顯答道。趙雲哪裡知道,他這是仿著後世劉奇順昌大捷的打法,不論如何多了這兩千多年的知識,他要用上。
“李屯長,我有一事不解,古往今來,皆是人銜枚,馬裹蹄的夜襲,自然動靜越小越好,何故動靜越大越好呢?”龔傑出列問道。
“龔屯長,且看效果如何吧,因地制宜而已。”李顯笑對。
“好,那就依你所言,本將就親點七百勇士!”
…….
曹真軍營。
“這蜀軍夜夜哨響,莫不是城內沒有多少兵馬,故意虛晃出來的?”曹真於營內問左右道。
郭淮出列:“將軍,蜀國經歷夷陵之敗後,那裡有如此之多的兵馬,每日哨音聽著都有萬餘之眾,末將請命今日攻城以探虛實!”
曹真擺擺手道:“不然,諸葛亮最善用兵,如若真有萬餘兵馬,豈不是白白送這些兒郎的性命,穩妥為上。”
“將軍!”郭淮明顯有些不情願了。
“那這樣吧,今夜若是真的還是此等哨音,便是那趙雲露了怯,我必當明日起大軍攻之!到時候你郭淮就是首功!”曹真說道。
“得令!”郭淮有些欣喜。
“今夜就先好好睡會吧,正好欣賞欣賞蜀國人的哨音。”曹真看著已經快要沉下西山的太陽,伸了個懶腰,到底是春困秋乏,何況已經是深秋。
夜間,伴隨著陣陣哨音,曹軍早已沉沉睡去。
“不好了,蜀軍劫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