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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身著青色紗裙，裹胸上繡著絲絲暗金色蓮花紋路，披帛迎風而起的妖嬈身影搖曳著出現在眾人眼前。
好一個雙十年華的美豔佳人！
女子硃紅色的嘴唇顯得溼潤光澤，總是似有似無的帶著笑意，再看去又好似有那麼三分譏諷與涼薄。
丹鳳眼，目光明亮，神采張揚，眉飛入鬢，淡青色的眼影更給她添了三分妖嬈與魅惑。
手持玉骨團扇，上面雙面繡著湖光山色，更有蓮花滿湖，亭亭玉立，不蔓不枝。
“蘇公子莫不是捨不得我，昨日剛見了，今兒又來。”
“人家這心肝都顫了呢～”
說著看了林玄之一眼，團扇半遮臉，故作嬌羞，笑容愈發濃郁道：“而且，竟又帶了位俊俏公子來。”
“生得這般好模樣，人家只當這位是天上來的仙人呢！”
林玄之見老闆娘梳的並非婦人髮髻，略有驚訝，話本里不是說酒館老闆寡婦居多嗎？
當然他也沒別的意思，臉上掛起三分笑意主動招呼道：“在下林玄之，見過老闆娘。”
老闆娘笑著道：“哎！林公子有禮了。”
“道上朋友都愛叫我一聲柳二孃，公子不嫌棄的話叫我聲柳姐姐也是好的。”
“柳姐姐。”林玄之乖巧聽話，當即笑眯眯的應下。
蘇錦程只跟著招呼道：“柳老闆。”
柳二孃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不解風情，還是今天剛來的弟弟討人喜歡。”
“今日這林家弟弟吃的全算我請的，小蘇子你的翻倍～”
這時就聽遠處一桌四個男子的位置，那面容僵硬黝黑的男人哼哼笑道：“柳二孃，別一見小白臉就走不動道兒，總得招呼招呼熟客不是？”
另一桌有個駝子聞言跟著附和道：“就是，不然你這兌了水的酒我們以後可不買賬了。”
柳二孃聞言忍不住單手叉腰，團扇指著駝子沒好氣啐道：“放你孃的屁！”
妖嬈轉了個身子坐在身後桌子上笑罵：“老孃這明明是水裡兌了點酒。”
“再憑空汙人清白可仔細了你的一身糙皮！”
眾人聞言不由得接連笑出了聲。
柳二孃又走回林玄之二人桌前問蘇錦程道：“你那扁毛師父呢？”
“師父在家，我和弟弟來今晚的坊市逛逛。”蘇錦程應付道。
柳二孃挑眉：“這樣啊～”
又看向林玄之笑道：“今晚東西應該不少，我見這長寧這陣子來了很多修士。”
“得空常來和姐姐說話兒，別像你旁邊這個，開不得玩笑，跟個老頭子似的。”
說完便搖曳著身姿走了。
見柳二孃走遠，蘇錦程才舒了口氣解釋道：“柳老闆和我師父是多年好友，就是有些愛戲弄人。”
“柳姐姐這般肆意灑脫才是不拘小節，真性情呢。”林玄之真心誠意笑道。
蘇錦程不置可否，這時點的菜也剛好上來，當即就招呼林玄之嚐了起來。
黃山燉鴿、板栗燒菜心、玉帶蝦仁、夫妻肺片，並兩碟南方精緻糕點。
蘇錦程一邊給林玄之夾菜，一邊道：“說是坊市，其實這種暗地裡組織的多叫“鬼市”，比正規的坊市可以省去不少的賦稅。”
林玄之嚥下口裡東西笑道：“省去神朝的賦稅，卻不知鬼市上的抽成進了誰的腰包。”
“總不能哪個活菩薩操辦鬼市，只為日行一善？”
蘇錦程搖頭一笑，傳音入密道：“據說這鬼市是長寧城隍座下判官和幾個人弄的。”
“有時一月一次，有時候一月幾次，也有時候幾個月才一次。”
“但師父說這麼多年也沒出過意外，可見那位判官還是有能力的。”
不知不覺間，這半步多一樓已是坐滿了人，林玄之還注意二樓三樓也有幾夥人上去。
“是因為今晚有鬼市的原因，才這麼多人？”
“料想是如此了。不過應該也和最近傳出的那件事有關。”蘇錦程思忖著說道。
林玄之微愣：“那件事？什麼事？”
蘇錦程眼神中難免帶了幾分嫌棄和無奈：“你在神都竟然不知道？還沒我一個出門在外的訊息靈通。”
“你最近到底在忙什麼？”
林玄之無所謂一笑道：“文淵閣和家中兩點一線，要麼當值，要麼在家修行唄。”
蘇錦程無奈笑笑：“還真是你的作風。”
“說起來這事還和你這兩年忙的差事有關。道錄司那邊傳，神朝鉅著將成，陛下欲藉此召開水陸法會，請天下修行有成之士品鑑《武典》、《道集》。”
“還可能趁機招募能人異士擴充道錄司和六扇門。”
林玄之聞言不禁有些尷尬，這事貌似是不小，自己竟全然沒有注意到。
“我最近可能太忘我了，三哥勿怪，哈哈。”
這時只聽之前和柳二孃玩笑的那桌人中，另一個竹竿似的中年男子笑道：“這位小兄弟說的沒錯，如今不知多少散修奔著神都這邊來呢，都指望著能一睹為快那道武雙典。”
林玄之笑笑道：“不信謠不傳謠，總得等官方出了文書才是。”
面容黝黑那個白了一眼冷笑道：“天真。這種訊息哪次不是神朝自己故意放出來，為的不就是烘托個氛圍。”
竹竿男子對著自己兄弟笑道：“你和小朋友計較什麼。”
又朝著林玄之謙然道：“我兄弟脾氣臭但沒惡意，小兄弟被見怪。”
林玄之搖了搖頭，好奇道：“這麼說四位也是為了那不知什麼時候的水陸法會而來的。”
竹竿男子微微點頭，大大方方介紹道：“我們兄弟四人乃是慶陽道散修，人送雅號東南西北四大名劍。”
“在下東方流水。”
黝黑男子淡淡道：“西門野。”
另一個富態男子笑呵呵道：“我是南宮曉仙。”
名字與實物嚴重不符！
“北辰朔風。”最後一個獨臂青年衝著林玄之二人點頭道。
“四位前輩有禮了。”林玄之二人不由回應道。
對於四人主動搭訕，他們警惕之餘倒也並不懼怕。
“他們修為定然都採氣之上，不知道搭理咱們兩個小修做什麼？”
林玄之思索著傳音道：“禮下於人必有所求？”
好在東西南北四人打過招呼後就自去閒談了，好像只是簡單的認識一下。
江湖人的心思誰說的清呢。
林玄之轉過頭目光一瞥，卻見半步多門口正好有一行四人走進來，直奔二樓而去。
注意到他視線剎那的停頓，蘇錦程在那四人消失在樓梯前瞥到了一眼：“那是仇烈將軍的兒子？”
林玄之淡笑著點了點頭：“嗯。”
蘇錦程還要說什麼，林玄之轉過話題和他打著嘴炮，沒一會就見柳二孃從空中緩緩飄落至一樓的臺子上。
只聽其言笑晏晏，輕搖團扇笑道：“諸位客官，既然來了便應知道規矩，不然到時候大家面上不好看，也別怪二孃不顧往日的情分。”
“順便對第一次來的雛兒說一聲，擺攤的主動交攤位費二十塊下品靈石，買東西的也要繳納入場費兩塊靈石。”
“門口有兩個大箱子，主動點，不然……嘿嘿。”
柳二孃剛說完，就聽三樓有聲音傳來笑罵道：“好墨跡的婆娘，每次都說這麼一通，耽誤大家時間。”
“就屬你猴急。”
柳二孃翻了個白眼後，林玄之就見她拿著手中團扇一煽，清光一閃，便有無形波動散開，整個半步多微微一顫，隨即他便發覺好似哪裡不一樣了。
“好了，出去吧。我也第一次來，之前總聽師父說，今天倒要好好見識一番。”
蘇錦程此時也帶了幾分期待，拉著林玄之就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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