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命運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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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曼終於清靜了些，但是腦子還是很亂，她想起剛剛王女士的話，顧清打電話給她？陳曼從床上拿起手機，看著上面有好幾個顧清的未接來電，心裡納悶，這是有什麼急事麼，怎麼一連打了那麼多電話，陳曼回撥了過去。

電話只響了一聲，顧清就接了起來，“曼曼，你怎麼現在才接電話？”

陳曼：“剛上廁所了，怎麼了，有什麼急事？”

顧清：“今天我跟言之出來吃飯碰到宋辭允了，他突然問起你來，我看他那表情總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就來問問你，他還不知道那晚上的人是你嗎？”

陳曼現在聽到宋辭允的名字就彷彿有了應激反應，本來以為只是單純的一夜荒唐，沒想到還有後續。

顧清太聰明瞭，上次只因為自己聽到宋辭允的名字是有些許不自然，就猜出她跟宋辭允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現在陳曼這頭的沉默，讓顧清心裡有些不安，一個不好的想法漸漸冒了出來，顧清有些遲疑開口問：“曼曼，你在聽嗎？”

“我好像懷孕了。”陳曼終於開口。

……

那邊傳來什麼東西掉落在地上的聲音，片刻後，顧清的聲音才再次傳過來：“你現在在哪裡，我過去找你。”

“不用了。”陳曼連忙拒絕，“太晚了，而且我只用了驗孕棒，不是說這玩意也有不準的機率麼，你別太擔心了。”

也不知道是在安慰顧清，還是在安慰自己。

顧清也沒有想到陳曼居然會這麼粗心，既然都知道了是意外了，居然會忘了吃事後藥。但是現在問題已經發生了，再去糾結這些東西已然沒有任何意義，她說：“好，那明天我陪你去醫院。”

不管怎麼樣，先確定了是不是真的懷孕了，再來想解決辦法。

“好。”陳曼掛了電話，從口袋裡拿出那根顯示兩條槓的驗孕棒，沒想到自己從小到大隻放縱過這麼一次，就玩出火來，後悔也已經不足以表達她此時的心情了。

第二天一早，顧清就陪著陳曼來到人民醫院，抽完血照完B超，看著B超單上那個“宮內早孕”的字樣，陳曼最後那一點自欺欺人的想法也被徹底粉碎。

兩人都沒怎麼說話，看著一向話癆的陳曼變得如此安靜，顧清心裡也不是滋味，但是安慰的話也不知道怎麼說，這個孩子無論是要還是不要，對陳曼的影響可謂都巨大。

陳曼盯著單子上的那張圖片，看著上面那黑乎乎的一片，這裡真的入住了一個小生命嗎？她輕輕撫上肚子，雖然現在還什麼都感覺不到，但是還是覺得有些自己說不上來的感覺。

“我該怎麼辦？”陳曼看著顧清，不知道是問她，還是問自己。

顧清看著陳曼茫然的眼神，其實站在理智的角度上來說，顧清還是覺得這個孩子不能要，且不說陳曼還那麼年輕，戀愛都沒有談過就直接當了媽媽，那以後還怎麼跟別人組建新的家庭。

但是讓一個女人放棄自己的孩子，這樣的話，顧清怎麼也說不出口，她猶豫了半晌，最終還是說道：“我們先去問問醫生怎麼說吧。”

醫生接過B超單子和血檢結果，習以為常地說：“恭喜你呀，寶寶長得很好，葉酸繼續吃著，一個月後再來檢查一下就行了。”

看著兩人慾言又止的樣子，似是反應過來，一般第一次都是老公陪著來的，這兩女人一起來的，看來又是意外懷孕。

這樣的事情她見得太多了，幾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問道：“這孩子你打算要嗎？”

是呀，這孩子該要嗎？陳曼也在問自己。

但是，我該拿什麼要呢？自己還是個孩子呢。陳曼摸著肚子，沒想到自己跟孩子的緣分居然是這樣的，雖然難受，但是理智尚存，她咬了咬牙，開口說：“醫生，我不打算要這個孩子。”

醫生一副就知道這樣的表情，收起了剛剛還算和藹的態度，翻看著日曆，說：“那就安排手術吧，下週一可以嗎？”

說著有些可惜地又看了眼單子，對於當了那麼多年的產科醫生來說，見過了太多生孩子的艱難，即使這樣的情況很常見，但是每次碰到健康寶寶被放棄，她還是會覺得惋惜。

她看了眼陳曼，又說道：“不過姑娘，B超單子能看出來你子宮壁偏薄，雖然不是百分百，但是風險我還是得跟你說，你這樣的情況，做了刮宮手術，之後想要孩子，可能就不會太順利了。”

陳曼沒有想到命運會一步一步將她逼到這樣的境地，如果因為一次的錯誤就要剝奪她這輩子當母親的機會，這樣的情況，將陳曼本就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又摧毀了。

顧清在旁邊也看出了陳曼的掙扎，她拉起陳曼，對醫生說：“不好意思，我們再考慮一下。”

醫生理解地擺擺手，將單子還給陳曼，然後喊了下一位病人進來。

明明已經是初夏了，但是陳曼還是感覺身上一陣一陣發冷。

該怎麼辦。

從昨天開始，她就問了無數遍自己這個問題，但是毫無疑問，都沒有答案。

顧清看著陳曼這樣，忍不住問：“曼曼，你有沒有想過，找宋辭允一起商量這件事情？畢竟涉及到孩子了，他也有知情的權利，萬一他願意負這個責任呢？”

陳曼無言，本以為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沒想到還有這麼個終極大招在這裡等著自己。真的要告訴宋辭允嗎？告訴了他又能怎麼樣呢？

偏偏都已經做好決定了，醫生又告訴自己的子宮條件不適合做刮宮手術，雖然沒有明確百分之一百的明說這次手術之後自己就永遠也懷不上孩子了，但是就跟醫生所說的那樣，萬一呢，萬一以後真的因為這次刮宮手術，讓自己以後再也懷不上孩子，自己才二十出頭的年紀，以後的事情誰又說得準。

到了真的想要孩子的情況，發現再也不能當媽媽了，這樣的結果，恐怕不是自己能夠承受的住的。

顧清看陳曼沒有說話，輕輕嘆了一口氣，“我們先回去吧。你發現的早，還有時間可以考慮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