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恭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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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日後。
一箱箱的補給和輜重在上級的命令下被抬上軍艦。
來自本部的海軍們興高采烈地搬著各色各樣的補給品，熱火朝天。
最新鮮的水果，肥瘦相間的風乾肉和罐頭，甚至上好的香菸和威士忌……出身海軍本部的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富有的海軍支部，徹底感受到了來自北海海軍同僚的熱情。
多拉格站在甲板上，滿臉笑容地感慨道：
“北海的將士們實在是太客氣了……”
他從貨物中掏出一包仙貝，直接撕開大口地吃了起來，發出咯吱咯吱的清脆聲音。
“多拉格大哥，你可別被達倫那個用心險惡的傢伙腐化了。”
祗園在一旁挑了挑柳眉，有些不滿地道。
“怎麼會呢？我可是信仰堅定的海軍。”
多拉格呵呵笑道，說著又從另外一箱貨物中摸出一盒雪茄，抽出一根點燃，美滋滋地抽了起來，舒服得眯起了雙目。
祗園：……
她的貝齒咬著下唇：
“達倫那個混蛋！！”
多拉格大哥可是海軍中最耀眼的天才和代表，作為“英雄”親生血脈的他本身就光環加身，再加上那一股獨特的、與生俱來的溫和領袖氣質，更是讓他在海軍中掙得了一個很不錯的名聲。
他是海軍本部高層一致認定能夠必然成為海軍大將的將星！
這樣完美的人，祗園可不能容忍他被達倫那種墮落、腐化的生活方式給傳染了。
“祗園少校，在背後說別人壞話，可不是一個好習慣。”
達倫一步一步地登上軍艦甲板，步履沉穩，似笑非笑地看著祗園。
祗園冷哼一聲，別過頭去，卻是不說話了。
“怎麼了，見到上級不敬禮的嗎？”
達倫微笑道。
祗園臉色一窒，她轉過身來，不情不願地敬了一個軍禮。
“達倫准將。”
完了就直接轉身離開。
多拉格摸著下巴的鬍渣，神色饒有興致地地看著達倫和祗園，心道這兩人的關係有點古怪啊……
“祗園的性格就是這樣，不過她就是嘴上厲害，看得出來，她對你還是很認可的。”
多拉格笑著看向達倫道。
達倫聳聳肩，不以為意地笑道：
“沒關係，我也沒放在心上。”
多拉格點點頭，又笑道：
“怎麼樣，馬上就要離開生活了這麼多年的北海了，心情如何？”
達倫也給自己點燃了一根雪茄，神色平靜。
“人總是要往前看的，再說了我又不是永遠不回來了。”
“你倒是看得開。”多拉格笑著搖了搖頭。
“起航！！！”
這時候傳令兵響亮的聲音響起，盪漾在天海之間。
鏽跡斑斑的烏黑船錨從海水中拖曳而出，帶出片片水花。
伴隨著恢弘巨大的船帆升起，龍飛鳳舞的漆黑“正義”二字頓時被撐得鼓起，軍艦發出低沉的悶響，開始緩緩移動，駛出321支部的軍港。
船側的欄杆處，加計發出殺豬一般的悲痛哀嚎，淚流滿臉地朝著港口上用力揮手。
“再見了！！”
“瑪利亞小姐、結衣小姐、夏目小姐、彩花小姐……還有洛爾夫人、斯卡莉夫人、菲克斯夫人……我不在的日子，你們都要好好照顧自己！！記得要給我寫信！！”
“我永遠不會忘記你們的！！”
達倫：……
多拉格：……
“那個……加計少校一直都是這麼……嗯，感情豐富的嗎？”
多拉格嘴角抽搐地問，有些懵逼地看著這一幕。
達倫頭疼地揉著太陽穴，痛苦面具地點了點頭。
然後他們看到滿頭黑線的祗園殺氣騰騰地走了過去，直接揪起加計的後脖子，把哭得一塌糊塗的他拖回甲板。
軍艦駛出港口。
達倫一直站在船頭，背對著321支部，默默抽菸。
“馬上就要離開了，不跟大家告別一下嗎？”
多拉格走到他的身旁，笑著問道。
達倫搖了搖頭，
“沒必要。”
他的人生格言是永遠向前，絕不回頭。
過去十幾年的人生他是這樣做的，而他也相信自己未來的人生也將繼續如此。
“可他們不是這樣想的。”
多拉格笑著拍了拍達倫的肩膀，旋即轉過身走進船艙。
“對了達倫，接下來的航行就交給你了。”
達倫還沒聽明白的多拉格的話，一道嘶啞的暴喝聲卻忽然從身後321支部的港口上炸開。
“全體都有！！”
“預備……”
轟轟轟轟！！
無數道震耳欲聾的炮響遙遙傳來，響徹雲霄。
達倫一怔。
他抿了抿嘴唇，緩緩轉過身去。
只見321支部的港口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滿了密密麻麻的海軍。
他們自發組成了一個浩蕩的軍事方陣，遠遠看去如同層層疊疊的藍白色汪洋，雙目微紅，神色激昂。
身披上校披風的鼯鼠站在人群的最前方。
他昂首挺胸地站在那裡，抬手摘下軍帽，深吸了一口氣之後，用盡全身的力氣朗聲喊道：
“敬禮！！！”
話音落下，北海數以萬計的海軍將士整齊劃一地抬起手臂，平齊到眉間，力度之迅猛甚至掀起了大片的風雷之聲。
他們目光灼灼地遙望著那一道遠去的高大身影，有人早已經熱淚盈眶。
世界忽然變得死寂。
達倫怔在那裡，嘴角漸漸勾起一抹複雜的弧度。
“真是的……”
他低聲呢喃了一句。
豁然抬頭，身姿挺拔如標槍。
抬手敬禮！
鼯鼠臉上湧現出一抹笑容，他乾脆利落地一揮手。
轟隆隆！！
炮臺、軍艦，軍事堡壘上，數不勝數的重炮吞吐出火光。
漫天的禮炮衝上雲霄，在天空中綻放出絢爛的色彩。
“恭送達倫提督！！”
“恭送達倫提督！！”
“……”
移山填海的吶喊聲環繞著天與海之間，久久不絕。
在北海無數海軍將士的歡送聲中，軍艦很快消失在遠方的海面。
直到321支部的輪廓徹底成為海面上的一個黑點，達倫才放下手。
他狠狠地抽了一口煙，壓下內心那並不平靜的情緒，緩步走進船艙中。
“多拉格少將，我們的航線安排……”
他話沒說完便愣在了那裡，滿頭黑線。
只見多拉格毫無儀態地躺在地板上呼呼大睡，發出沉悶如雷的呼嚕聲，嘴巴還沾著一個隨著他呼吸不斷膨脹又收縮的泡泡。
達倫沉默了一會，啞然失笑。
他終於知道剛才多拉格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了。
達倫搖了搖頭，透過船艙的窗看外外面的世界。
軍艦駛向遠方，遨遊波瀾起伏的藍色大海。
白色的海鷗從桅杆上一躍而起，展開翅膀劃破藍天，桀驁地掠向遠方。
他握緊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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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一切，感激不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