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厲小朋友，告訴我摔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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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過9點，部隊就格外安靜。
軍分割槽在郊區外，滿天的星星璀璨奪目。
齊奕峰開完會後，有事出去了。
好像是臨時任務。
厲恩羨也沒管。
她回到宿舍最佳化元宵晚會的拍攝指令碼。
齊奕峰安排給她的宿舍真得很軍方，簡簡單單。
二十平方的空間，擺放一張鐵架上下床，被單枕頭被子均是軍綠色，被子疊成標準豆腐塊。
再一個大衣櫃，獨立陽臺洗手間，原本應該兩張鐵架上下床，被搬走一張，給她換了張鐵書桌，配了把木板凳？這有點混搭。
木板凳坐得難受，厲恩羨直接蹲在上面。
郊外的夜晚有陣知了似的聲音，‘知’——到厲恩羨無心工作。
可能第一晚在某男人地盤，心神不定。
她開啟群名為「中央情報局」的三人群。
她認真編輯段文字發上群，內容大概是：她來軍分割槽採風，重逢她等了五年的軍人哥哥。
陳瑜：【？？？寶貝，你的愛情來了？】
易思安：【你居然能對他裝酷兩天，我媽對我爸最多兩分鐘。】
厲恩羨：【拜託，知樂和參謀長天天抱著睡，我可是苦苦等待五年。】
易思安：【那你打算怎麼辦？】
厲恩羨：【參謀長不親自教學，愛你的男人不會錯過你。上一次什麼都是我主動，這次得他。】
陳瑜：【對，男人高冷是吧，讓他追妻火葬場。】
厲恩羨；【咋厲隊惹你生氣了？@瑜瑜...】
陳瑜：【恩羨，未來三天，這個群我不允許你被念全名】
厲恩羨：【.....你可以把我備註改成厲隊，你想要什麼甜言蜜語我都給你】
三人平日各忙各，偶爾彙報日常，知道對方還活著就又各忙各。
主要三人一聊就有聊不完的話題。
厲恩羨對著聊天介面咯咯笑著回覆，蹲腿發麻。
易思安說那晚陳瑜表演完在閒聊，厲隊對陳瑜說想讓別人喊你嫂子？讓我隊那群傢伙喊你行不行？
厲恩羨認真閱讀完易思安段文字，失去表情管理，隔著螢幕亢奮，厲隊這也太會了吧。攥著手機晃手搖頭幹激動，身子失去重心沒蹲穩，身子往後從板凳摔下來，頭‘bOOm’撞到上下床的鐵架。
‘啊-疼。’
*
‘砰砰——’
她房門馬上被敲。
想到這是部隊，
可能打擾到他們休息了。
厲恩羨疼到嘶牙咧嘴，捂住後腦勺，“抱歉，我不是故意。”
“厲恩羨，你怎麼了？”
厲恩羨愣住了。
這..是齊奕峰聲音？
門繼續被敲，
‘砰砰砰’
部隊宿舍的又是鐵門，聲響特別大。
“齊隊，我沒事！別敲了，吵到別人。”
敲門聲戛然而止。
“厲恩羨，開門。”齊奕峰繼續喊。
嗯？
厲恩羨想先保持摔的姿勢緩緩，太疼了，腳也麻，後腦勺有個小山丘拔地而起。
“齊隊，有什麼事嗎？”
“開門。”
“有事嗎？”
“開門！”
不想起來開。
厲恩羨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等腳麻勁緩過。
讓他先等等吧。
“厲恩羨，你是不是摔了？”齊奕峰問。
“起得來嗎？”他繼續問。
按他這樣問，明天整個軍分割槽都知道她摔了。
“我沒摔，我躺被窩裡，外面太冷了。”她確實是躺著了。
“你開門，我看看。”
看什麼看。
“我不開，你有事嗎？有事明天再說吧。”
“你是不是摔了起不來？”
這男人聽不懂她說的話嗎？
“能不能起來？”
厲恩羨有些燥，“我真沒事，你快回去休息吧。”
厲恩羨側耳認真聽外頭，‘呼～’終於走了。
腳也不麻了。
她手肘撐地，手摸了摸後腦勺，慢慢爬起身順勢倒床上，腳勾起倒地的木板凳，晾著。
‘哐’——
陽臺傳來輕微很小一聲。
這部隊宿舍有老鼠？
幸虧她不怕老鼠。
‘吱啦’——
陽臺門被開啟，厲恩羨微皺眉，有賊嗎？
齊奕峰已經走到她床，上上下下看了一下她。
“摔哪了？”
厲恩羨怔了一下，有點恍惚，“齊隊？你怎麼進來的？”
“陽臺。”
大哥，她好像住三樓。
“摔哪了？”齊奕峰又問了一次。
“沒摔。”她扭身，頭埋進豆腐塊被子裡。
再問就丟臉了，齊奕峰！
總不能說她蹲木板凳上，聊八卦聊太嗨，摔了個四腳朝天，頭撞鐵架上了吧。
她聽見齊奕峰重重吁了口氣，蹲下，“厲小朋友，告訴我摔哪了。”他揉了揉她腦袋，嗓音又是低低地，溫柔地。
嘖，他揉的地方就是她摔的！！！
他摸到了。“撞到後腦勺了？”
他小力摸了摸再次確認，“摔頭了，我帶你去軍醫那看看。”
說著，打橫要將人抱起。
厲恩羨嚇得縮走，整個人彈到一邊，躲他遠遠的。
“我帶你去軍醫那看看。”他語氣沉悶，面無表情的重複一遍。
厲恩羨籲口氣，撞上他的目光，安靜的對視會，移開，“齊隊，我真沒事。你來找我有事嗎？”
心跳又像敲鼓似的。
厲恩羨看了看他，看他手裡拎著袋外賣似的，還沒吃飯嗎？
“要不你給我換張靠背的椅子？最好鐵的，木的好像不穩。”厲恩羨踢了踢張木板凳。
齊奕峰順著看過去，皺起眉頭，內心咒罵了句，‘哪個兔崽子搞張這破玩意來。’
“齊隊，還沒吃飯嗎？快去吃飯吧。”
別餓著了。
厲恩羨起身要給他開門，雖然他牛，但也三樓。
齊奕峰看了眼她後腦勺，那個大包，心像被鋼線勒似的。
“買給你的，部隊吃飯早，怕你餓了。”
來送夜宵？
“齊隊特意來送夜宵？”
“嗯。”
厲恩羨彎起眉眼，“謝謝，齊隊。”
她咋這麼喜歡對他職業假笑，
笑得他心吹冷風似的。
她直接開啟房門。
送客之意不能再明顯了。
齊奕峰哼笑了聲，“厲恩羨，你是在躲著我嗎？”
“沒有呀。”脫口而出。
這幾年是誰躲誰。
“行，那跟我一起去搬張新椅子？10點不到，你還要工作吧。”
確實是的。
他那樣說，她也不好拒絕。
“行。”
“你買了什麼宵夜？”
厲恩羨想著要不先吃吧，剛好散步消食。
“紅豆沙和煎蘿蔔糕，奶黃包。”
都是她喜歡吃的。
“先吃吧，吃完剛好散步消食。”
*
夜色沉靜，彎月高掛。
齊奕峰帶她去後勤部搬了張鐵的靠背椅子，
厲恩羨再拿多張鐵板凳，想著做方案做不出來換著坐。
齊奕峰掃了下，“還有什麼需要嗎？”
厲恩羨搖了搖頭，“沒有了。”
齊奕峰拿過她手上的板凳，扣在另一張鐵凳拎著，“鎖門。”
厲恩羨拿鑰匙上鎖，拔出鑰匙，順手塞進齊奕峰褲袋。
齊奕峰勾著嘴角笑了笑，“還習慣嗎？”
“住部隊嗎？”
“嗯。”
“沒什麼習不習慣，習慣了。”
換個地方加班而已。
*
她在北城上大學的時候，他休假就去學校看她。
那年她19歲。
有次，跟她吃完飯散步消食。
厲恩羨從見面開始，就悶著頭不怎麼說話。
齊奕峰問她，“怎麼了？心情不好？”
厲恩羨想了一下，還是扁著嘴跟他撒嬌，“我在宿舍摔了一跤，撞後腦勺了。疼。”
“木板凳不穩。”
厲小朋友越說，嘴越扁。
齊奕峰摸了摸，起了一大個包，嘆了口氣，“怎麼現在才跟我說。”
他把人帶去小賣部，買了一根冰棒拿紙巾包了幾層幫她敷後腦勺的大包，再買個可愛多哄她，她開心地撕開可愛多的包裝紙，舔包裝紙上的雪糕，嘴角上翹樂呵呵。
當時冬天落雪，厲恩羨冷得直打顫，小朋友往他懷裡鑽，
“齊哥，冷。”
*
“等會帶你出去買根冰棒，敷一下。”
「別問我心裡有沒有你，我余光中都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