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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陳斌眼神裡的自信一點點的崩潰掉。
那種感覺，真的是太爽了。
就如同，一個人在堆積木，好不容易堆積到成千上萬米，堆積成一個帝國大廈。
而你走過去，朝著那堆積木最薄弱的地方，輕輕的彈了一下手指。
他耗費心血，絞盡腦汁，犧牲一切，才堆積而成的大廈，頃刻間在你眼前崩塌了。
那噼裡啪啦的碎裂聲。
真是的無比悅耳啊。
但是，這種爽，似乎只有我一個人能感覺到。
其他人，都紛紛錯愕的看著我，每個人的眼神裡，都充滿了，弱智的表情。
沒有人能知道這場高階局裡，到底在發生什麼。
什麼時候兇險，什麼時候刺激，又是，什麼時候最高潮。
這些人，就像是一根根棒槌一樣，在這張桌子上，被人呼來喝去，敲來打去，完全，就是陪襯。
整個餐廳的氣氛，在一起變得寂滅無聲起來。
熱氣騰騰的火瓢牛肉鍋子，開始冒出來熱氣，隨後，那燒的通紅的辣油，開始冒泡。
象徵著，遊戲，已經開始到最白熱化的階段。
突然，陳斌微微一笑，那張慘白的臉上，依舊掛著笑容，眼神，也逐漸恢復自信。
他淡然的說道：“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聽到陳斌的話，每個人都譁然了，所有人都不可思議的把視線轉移到他的身上。
包括他的老婆。
他的老婆臉上，那股恐懼感，一點點的在往上爬，她恐懼的從桌子上站起來，抱著孩子想要走。
但是，陳斌一把摁住她的肩膀，淡然的笑著說道：“覆巢之下無完卵，別想著走，坐下來，好好吃頓飯。
少爺安排在這裡，一定會給我們吃完這頓飯的機會的。”
說完，他就伸出手，捏了捏他女兒的臉，隨後，再次看向我。
他的眼神裡，少了一些銳氣，多了一些，慈愛。
每個人都面面相覷，所有人，都充滿了恐懼，像是深處黑暗的樹林裡，在重重大霧之下，迷失了方向。
不知道該何去何從一般。
我微笑著站起來，圍繞著桌子打轉，如同死神一樣，讓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不安。
我饒有興趣的說道：“關乎人性這件事，我相信，我比你更有感觸，因為，我從小所經理的事情，是你從未經歷過的。
我沒有一個很好的童年，從我有記憶開始，我就要為生存而努力。
我記得，馬商解散前夕，所有的馬仔們，都住在一個院子裡，我爸是班頭，地位在馬仔裡，算是很高的。
而我在孩子們的地位裡，也就很高，我自然而然的，從小就統御者院子裡的孩子們。
院子裡的那些孩子們，為了能夠在我手裡得到他們想要的好處，都會用盡手段，儘管，想要得到的東西，在你們這些大人眼裡，或許，狗屁不是。
但是對於孩子們來說，那都是最渴望的無價之寶。
這些孩子們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可以耍盡手段，玩盡花樣。
我記得，有一個小子，讓我印象最深刻，他姓馬，叫馬炳華，是馬老二的兒子。
長的又小，又醜，又瘦弱，在我們這群孩子裡，最受欺負，但是，他很聰明，他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可以用盡手段。
我記得，小時候過年，每個孩子，都會有一塊錢壓歲錢，還有一包糖果子。
我們都捨不得吃，捨不得花，每個人，都把錢，存在我這裡，把糖果子寄放我這裡。
他們都知道，放在我這裡最安全，因為他們知道，我不會吃掉他們的果子，花掉他們的錢。
當然，事實，並不是如此，我非常想要花掉他們的錢，吃掉他們的果子，可是，礙於，所謂的江湖道義。
我不能那麼做。
所以，我很痛苦。
而馬炳華那小子，特別的聰明，他一眼就看出來了我內心在想什麼。
於是，他就跟我說，如果分他三成，他願意，告訴所有人，是他偷吃了果子，偷了那筆錢。
於是，馬炳華那小子，就以最沒有優勢的情況下，吃掉了三成果子，分到了十塊錢。
而付出的代價，就是被狠狠的打了一頓，而他的老爸馬志勇，替他還了這筆錢，並且，切掉了一根手指頭。”
我的話，讓所有人頓時一陣驚訝，紛紛錯愕的看向我。
刀坤即刻說道：“原來，是這麼回事，你們這些小東西，可真是狡猾啊，當初這件小事，鬧的沸沸揚揚。
原本以為，只是一場嘴饞引起的偷盜，沒想到，這裡面，還有這種陰謀。”
我聽後，就走到陳斌身後。
冷聲道：“一件事情，往往，有三個現象，第一，就是表象，第二，就是假象，第三，才是真相，你來來說看，這件事情的三個現象吧。”
陳斌嚥了口口水，隨後淡然的笑著說道：“表現，就是你想要那些物質，假象，就是所有人，都覺得，那些物質是馬炳華的跟你的陰謀，真相，是萬老大，想要教訓馬志勇。”
聽到這裡，所有人再次譁然，紛紛震驚的看向了我，每個人的表情，都充滿了駭然，所有人再次陷入了迷茫之中。
我不由得為陳斌的智慧而鼓掌。
十分欣賞的說道：“對，你，真的能看透了這件事的本質，確實，真相就是，我爸，想要教訓馬志勇。
因為，在那個院子裡，馬志勇，是老二，為人最圓滑，人脈最廣，手，也最長，那一年，馬商要解體，他提出要分家。
他要分走院子裡一半的人與家產，也聯絡了不少人跟著他走，因為，他最圓滑，所以，很多人都願意跟著他走。
我爸很清楚，一旦讓馬志勇分走了一半的家產與人口，他的勢力與地位，一定會受到巨大的衝擊。
所以，我，就成了他手裡的快刀，這一刀下去，馬志勇丟了一根手指，班院所有人都留了下來，我爸，成為了所有人的主心骨。
而馬志勇與他兒子馬炳華，卻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從那以後，馬志勇，就再也不敢跟我爸有半點相左的意見。”
眾人聽後，頓時清醒了過來，如同醍醐灌頂一樣，每個人都面面相覷，充滿了恐懼。
我看著所有人的眼神，就冷冷一笑。
這些人，都是當年那件事的經歷者，他們一直到現在，都被事情的表象與假象所迷惑，在別人的手掌裡像是個小丑一樣跳來跳去。
自以為自己很聰明。
但是，他們永遠都不知道。
“真相，才是……最快的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