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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老總走進屋裡，隨便掃了幾眼屋內裝修和陳設。
比他房間還小。
齊奕峰端了一個燉盅出來，又進去廚房端出煎魚，白灼芥藍，香煎檸檬雞翅。
厲老總掃了眼餐桌，簡單的煎金鯧魚，芥藍倒是一根根擺得整整齊齊，連蒜都沒顆，雞翅撒了點蔥花做裝飾，是好看的。一個味碟裝著檸檬片搞什麼，還有一個味碟芥末配醬油。
花裡胡哨特別多。
厲恩羨端著兩大碗米飯出來，米飯顆顆裹上雞蛋液，晶瑩剔透。
一碗雞蛋液還在半熟狀態，上面有塊黃油在慢慢融化，一碗全熟，上面撒了點海苔碎。
厲恩羨把撒了海苔碎的放到她爺爺面前：“爺爺，你試一下。”
“半熟怕你吃了不舒服。”
厲老總呵笑：“那你還吃？他也任你吃？”
厲恩羨沒有回答，把飯攪棒均勻，厲老總又來句：“油都不多一滴。”
“是我吃得清淡，齊奕峰遷就我口味而已。”厲恩羨說。
厲老總：“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句句維護他。”
“真的。”
齊奕峰拿出湯勺，一人勺了一碗湯。
厲老總聞到淡淡的花旗參味，內心不得不承認，這個小夥子還挺細心。
齊奕峰也端出自己那碗雞蛋飯，撈出湯裡的烏雞肉。
“粗茶淡飯。”
厲老總笑：“確實挺粗，我孫女以後跟了你就吃這些？”
“我就喜歡吃這些。”
厲恩羨低頭吃著雞翅，直接回答道。
“你幫我拼拼圖了？”厲恩羨忽然問。
齊奕峰直接承認：“收拾餐桌的時候，就把你鋪開在桌面的拼上去。其他沒動你的。”
厲老總喝了口湯，又吃了幾口飯，味道有點淡，但真得好吃。
還挺懷念這個味道，厲老總本來也吃的淡口。
但厲恩羨奶奶吃得重口，是山城人，泡在辣椒崗里長大的，為了遷就厲老太口味，厲老總也跟著吃重口，厲子成從小也是。
直到蘇漁的出現，不知道是她吃得淡口還是從厲子成口中知道他喜歡吃淡口，反正，後來厲子成也跟著吃淡口。
厲老總預設蘇漁是為了討好他，經常出言不遜。
但厲恩羨偶爾回雲城跟他吃飯，他看得出，厲恩羨也吃得淡口。
上次微博事件，厲子成給他打電話解釋後，他責怪厲子成不調查清楚，這麼隨便把厲恩羨交給一個男人。
厲子成三言兩語解釋：“厲恩羨認準他，他能保護厲恩羨。夠了。”
厲老總親自把齊奕峰底細查了個底朝天。他父母雖然離異，但都是做生意，家境確實一點都不差。房子在五年前買在同一個小區，但前段時間才突然更厲恩羨名字。
他欣賞齊奕峰的一點是重情重義，才30歲，靠自己升上少校位置。
部隊沒有什麼後門好走，但不太坐得起少校之位。
吃飽飯後，齊奕峰要收拾碗筷。
厲老總說：“齊奕峰，我跟你談談。”
厲恩羨本來要幫忙，忽然想讓齊奕峰去洗碗了，但齊奕峰把筷子遞給她：“給你去洗吧。”
厲老總冷冷地看了眼，直接走出家門，去按電梯。
*
寒風吹起，樹葉被吹得沙沙作響。
齊奕峰和厲老總並排走，厲老總看了眼，沒說話，安靜地走。
齊奕峰也不說話，手抄褲兜跟著走，整個人放鬆狀態，沒有一絲緊繃。
走了好一會，誰都沒說話，厲老總好幾次奇怪地看眼齊奕峰，齊奕峰神情坦然。
“你心理素質還不錯，可惜，我覺得你的少校升早了。”
齊奕峰不氣反而笑：“厲老總今晚找四個人綁架自己，為了證明我不能隨時保護厲恩羨？”
厲老總沒想到他不僅看出來，看出來後，反倒陪他演了一段。
“你從什麼時候看出來的？”
“檢查完厲恩羨沒受傷後。”
厲老總：“因為我孫女沒受傷，所以你懷疑？”
“因為她沒受傷，我冷靜下來思考。你萬萬沒想到厲恩羨會反擊，本來你想把她一起綁走，然後嚇唬厲子成，拿到贖金救出厲恩羨，告訴她，她選了一個保護不了她的人。”
第一次被個黃毛小子毫無保留地把他的意圖和規劃如此直白擺上桌面。
“為什麼不當場揭穿？想看我笑話還是想威脅我？”
“想你放心把厲恩羨交給我。”齊奕峰篤定地說。
厲老總明顯一頓。
“厲恩羨是我的命，是我在搶救臺上能與死神拼搏的力量。能動搖我對她的感情，從來不是名利的誘惑，是她的幸福。”齊奕峰說。
厲老總沉默了會。
寒風颳在臉上，乾裂刺痛。
齊奕峰忽然感應到什麼，唇角微微上揚：“還要她的安全。”
風持續在刮，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營造出大佬較量的氛圍感。
“假如是入贅這些難聽的話呢。”厲老總問。
齊奕峰坦然一笑：“我承認我很混蛋，她說她會保護我，我享受這種心被脹滿的感覺。”
“何況，我不覺得我哪裡配不上她。我是中國軍人。”
厲老總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再說了幾句，就走了。
齊奕峰目送厲老總上車後，轉身看了眼：“出來。”
下一秒，一團軟綿綿的撞進他懷裡，他把人裹緊，雙手捂住她被寒風吹得通紅的耳朵，冰塊似的。
厲恩羨抱著他：“你跟爺爺聊了什麼？”
“一句都沒偷聽到？”
厲恩羨搖頭：“風聲太大了。”
一句都沒聽見。
“真的？”
厲恩羨抬頭，對上他裝滿柔情的雙眸，柔情比以前還要濃，濃得化不開。
“你看我像撒謊嗎？”
齊奕峰把人摟在懷裡：“承認以前總是撒謊了？”
厲恩羨：“.....”
“你爺爺問我雞蛋飯怎麼弄的。我說這是獨家秘方，不能外傳，萬一被其他人知道把厲恩羨的胃勾走，那我怎麼辦。”
厲恩羨開頭還認真聽，聽到後面感覺不對勁，掐了把他的腰。
“正經點。”
齊奕峰：“我對著你正經，不安的是你吧。”
也對。
“何況我很正經，你的胃被勾走了，我真得不知道怎麼辦。”
厲恩羨重重地錘了他一拳，他廚藝原本很一般，自從她給他煮了碗粥，她在工作時，他就在看食譜。
研究她的胃跟研究她的身體一樣仔細。
現在是把她的胃和身體都研究得明明白白，鎖得牢牢的。
“我爺爺也同意你了？”
“我不知道，你覺得呢？”齊奕峰把人帶進電梯，周圍氣溫暖和起來。
厲恩羨思考了會，同意了。
管他同不同意，齊奕峰這個人，她是要定了。
兩人進了家門，厲恩羨想起剛剛齊奕峰沒幫她脫鞋，其實她更在乎的是：
“齊奕峰，下次被別人懷疑你對我的真心，你是不是就對我冷淡。”
“不是。”
“那為什麼剛剛沒幫我脫鞋？”
“因為我想你爺爺更心疼你，對你好點。”
厲恩羨原地愣住，半晌後才說：“你心機真多，以後我會被你拿捏得死死的。”
誰拿捏著誰？
不過，她現在變回以前那麼乖，拿捏就拿捏吧。
“對，但沒機會了。”
“厲恩羨，我們的結婚報告下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