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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休的意識，陷入進了一片白茫茫的混沌之地。
“這裡應該就是我的祖竅。”
楚休若有所悟。
第三境，名為祖竅蘊靈。
修行的方法，便是字面意思：在祖竅內，精神、意念等，積蘊成靈。
“我進入這裡的時間，還太早。”
才剛突破進武道築基之境沒兩天，楚休並不想過早接觸第三境。
他希望自己的第二境，也能如第一境一般，打破極限，同境無敵。
“該怎麼出去呢？”
這樣一想，楚休睜開了雙眼。
如大夢初醒一般，大腦異常清明，清晰地感受到了周圍毒瘴拂過身體的每一處觸感。
自然也感受到，自身元氣正在外洩，流入朵雅.彩鱗的體內。
不過，元氣雖在流出，但卻並未脫離楚休的掌控，就像麥芽糖融化出了一條糖線一般。
糖線雖離開了麥芽糖的主體，但並未真正分離。
“需要讓這女人徹底明白，她無論做什麼，都是無用功…”楚休默默想著，重新閉上了雙眼，並未阻止朵雅.彩鱗。
一般來說，難熬的時刻，似乎總是過的很慢。
楚休此刻便很難熬，可他卻感覺，時間過的有點快了。
朵雅.彩鱗只覺渾身上下，充滿了力量。
她的眼睛很亮，感受到自身極限，便放開了楚休，剛欲後退…
楚休睜開了雙眼。
四目相視。
朵雅.彩鱗臉色頓時漲紅無比。
下一刻。
體內剛聚集的元氣，如海水傾洩一般，倒流而出。
朵雅.彩鱗臉色剎那間變得蒼白。
在元氣傾洩之際，她體內的毒功竟像是受到了牽引一樣，也跟著傾洩而出。
“不好。”
朵雅.彩鱗心頭一緊，她想阻止，可惜渾身都像是被禁錮住了一樣。
楚休後退一步，臉色紅潤異常。
朵雅.彩鱗臉色蒼白如紙，渾身氣力全無，竟站立不穩，直接跪在了楚休身前。
“說你胸大無腦，你還不信。”楚休居高臨下，看著跪在腳下的朵雅.彩鱗，悠悠道，“他是我師尊，你覺得他有可能害我嗎？”
朵雅.彩鱗抬頭，眼睛紅了。
楚休咧嘴一笑，微微俯身，伸手拍在了朵雅.彩鱗的腦袋上，“仙人拂你頂，結髮授長生。”
“混蛋。”朵雅.彩鱗羞憤交加。
“那換一種說法…”楚休微笑道，“我這叫…笑摸狗頭。”
“混蛋，我跟你拼了！”朵雅.彩鱗徹底受不住了，儘管體內一點力氣都沒有，她還是伸出了雙手，去抓楚休的雙腿。
楚休哼笑一聲，沒再搭理這妹子，轉而看向毒瘴中心，他已能夠看透毒瘴，清晰地看到了陳長生和那口青銅大爐。
“師尊，接下來該怎麼辦？”
楚休冷幽幽地道，“這可都是你惹出來的事情。”
陳長生冷笑道：“你剛剛占人家便宜的時候，開心的很吧。”
“胡說八道。”楚休一臉義正言辭，“明明是你給她餵了合歡藥，關我什麼事？我可一動都沒動。”
“那是大補藥。”陳長生幽幽道。
朵雅.彩鱗、楚休臉色皆是一僵。
下一刻。
“混蛋。”
“一丘之貉。”
朵雅.彩鱗羞憤欲絕，心態真的要崩了。
楚休無奈，沒好氣地道：“快拿出個解決辦法。”
陳長生道：“在我年輕時，那個時代的一些劍客，都有劍侍在旁。”
“劍侍在旁？什麼意思？”楚休問道。
朵雅.彩鱗暗自豎起了耳朵。
“簡單來說，就是幫劍客拿劍的僕人。”陳長生道。
“這個劍侍啊。”楚休恍然大悟，隨後忍不住低頭看了眼朵雅.彩鱗。
“妄想。”朵雅.彩鱗瞪眼。
楚休咧嘴一笑，再次看向師尊陳長生。
“你可能還不瞭解他。”陳長生道，“他叫楚休，朱雀書院後山十三弟子。”
“那又如何？”朵雅.彩鱗冷笑。
陳長生道：“未來的他，會執掌朱雀書院。”
“執掌朱雀書院？”朵雅.彩鱗、楚休皆是一怔。
反應過來後，楚休眉頭微皺，“你想讓我繼承朱雀書院？”
“你不行嗎？”陳長生笑道。
楚休吐槽道：“這跟行不行沒關係，而是我壓根就沒這個興趣。”
“你若繼承朱雀書院，自然也能夠繼承我留下的傳承。”陳長生道。
楚休下意識地便想拒絕，忽然心中一動，遲疑問道：“你留下的傳承？怎麼…你要走？”
陳長生微笑道：“你捨不得？”
楚休臉黑，捨不得你妹！
“這方天地，於我而言，已經沒什麼秘密可言了。”陳長生感慨道，“在同一個地方，待了近兩千年，無敵了近兩千年，太無聊了。”
“怎麼？你是能飛昇，還是能破碎虛空？”楚休好奇。
“飛昇？破碎虛空？”陳長生一頓，這兩個詞，都有些陌生。
“你的實力，還不足以接觸我的世界。”陳長生搖了搖頭，“你想要繼承朱雀書院，還早著呢。”
楚休吐槽道：“誰想繼承朱雀書院了？”
“你不想要劍侍？”陳長生眉梢一挑。
楚休一頓，又看了眼跪在腳下的朵雅.彩鱗。
“看什麼？”朵雅.彩鱗瞪眼。
“除了瞪眼，你還能幹啥？”楚休暗自腹誹，再次看向陳長生，“人家不願意，我也不需要。”
陳長生道：“我想收徒，十九州的天驕，趨之若鶩。你卻連個劍侍都搞不定。”
楚休麵皮微抽，無法反駁。
就連他自己，也成為了這老東西的徒弟之一。
“小女娃。”陳長生看了眼朵雅.彩鱗，輕笑道，“不要小瞧你身前的這小子，十年之內，他最低也能登臨扶搖榜。”
“關我屁事。”朵雅.彩鱗淡淡道。
陳長生道：“你作為他的劍侍，首先能夠分享他的修煉資源，其次能夠得到朱雀書院的指點…
以你的天賦，十年後，十九州的女子裡，你的實力，可位列前十。”
朵雅.彩鱗眸光閃動，搖了搖頭，“我不會給任何人當奴僕。”
“劍侍可不是奴僕。”陳長生道，“你將執掌他的劍，他若想拔劍，需要先取得你的同意。”
“說的倒是冠冕堂皇，到頭來肯定還是要讓我給他當丫頭。”朵雅.彩鱗冷笑。
“那就定個期限吧。”陳長生道，“十年，你給他當十年的劍侍，十年後，你可以選擇離開或者留下。”
楚休忍不住問道：“你為何一定要讓她給我當劍侍？”
朵雅.彩鱗也有些納悶。
“以前有個女娃求著當我的劍侍，我拒絕了。”陳長生輕聲道。
“後來呢？”楚休好奇。
陳長生道：“她讓野狗吃了。”
楚休：“？？？”
朵雅.彩鱗麵皮忍不住抽了下。
“你們倆自己商量吧。”陳長生揮了揮手，周圍的毒瘴頓時卷流起來。
楚休再次望去，已看不清毒瘴中心的場景了。
“無敵也有遺憾嗎？”楚休暗道，猜測這便宜師尊應該是回想起了那個想當他劍侍的女孩。
“別妄想我給你當劍侍。”朵雅.彩鱗冷冷道。
楚休回過神，低頭看去，“那我還是直接殺了你吧，省得你以後被野狗吃了。”
說著，右手伸出，冰冷的真氣在手心湧現，漸漸凝聚出一把冰刃。
朵雅.彩鱗面無表情，心裡卻忍不住泛起幾分忐忑。
“我們之間，一直是你在找我麻煩。”楚休看著朵雅.彩鱗，淡淡道，“你口口聲聲說我奪了你的神藥。
可你壓根靠近不了那裡，又如何能種下那株神藥？”
朵雅.彩鱗悶聲道：“我四年前就來過這裡了。”
“我師尊千年前，就已經來過這裡了。”楚休冷笑。
朵雅.彩鱗蹙眉，千年前？忽悠誰呢？！
楚休繼續，“當時，你說你出不去，我牽著你的手，把你帶出毒瘴中心，這是恩。
你把我錯認成蠱魔，想要殺我，我可以不怪你。
但之後，誤會解開，你又做了什麼？
在我修煉之時，偷襲我，點我穴道，想用毒功，吸我藥力，這已經犯了我的禁忌。”
說話之時，楚休身上透著一股肅殺的冷意。
朵雅.彩鱗臉色蒼白，咬住了嘴唇。
“我既往不咎，並未為難你。”楚休淡淡道，“後來，你又做了什麼？
罵我一路，也就算了。
又在我修煉之時，偷襲於我，還給我下藥。
我可以饒你一次，也可以饒你第二次，但歷來事不過三。
不要以為你是女人，就可以有特權。
我的劍下，不分男女。”
朵雅.彩鱗閉上了雙眼，清冷道，“要殺就殺，少廢話。”
“殺你之前，還有一筆賬要算。”楚休幽幽道，“你之前，用手拍了我的臉，兩下。”
朵雅.彩鱗眼皮一跳，瞪向楚休，“你想做什麼？”
“扇你兩巴掌。”楚休冷笑。
“你敢！”
“一巴掌五年。”
“什麼？”朵雅.彩鱗先是一愣，旋即反應過來，麵皮微微抽了下。
“以後…”楚休盯著朵雅.彩鱗，“若汝虔誠侍劍，罪可削半。如有不敬，輪迴碑上必有汝名。”
“……”
朵雅.彩鱗心裡雖很無語，面上卻沒再多說什麼。
她已徹底冷靜，同時也認清了現實。
楚休剛剛所說的話，雖有恐嚇之嫌，卻也讓她明白，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是可能會給自己惹來殺身之禍的。
“劍侍……”
毒瘴中心，陳長生眼裡閃過一抹深邃。
在很久很久之前，在他還是最純粹的劍客時，曾有一個女娃，一步一叩首，乞求做他的劍侍。
他拒絕了。
一個純粹的劍客，怎會把劍交給她人來保管？
劍不離身。
這是一個劍客最基本的素養。
那女娃消失了近五十年，再次現身時，給了陳長生一個很大的驚喜。
蠱魔！
那女娃修煉南疆禁忌蠱術，竟成為了南疆第一大禍害，更是在這青冥淵底，養出了一群毒物。
“千百年來，世事變遷，有些道理卻是古今相通。”
“女人，就是麻煩的根源。”
“尤其，是被你拒絕過的女人。”
搖了搖頭，陳長生看向身前的青銅大爐。
片刻後。
爐蓋開啟，趙王孫一躍而出。
此刻的他，渾身上下隱隱泛動著一層金色光芒。
眼中一抹精光閃過，渾身金色光芒頓時內斂無蹤，肌膚恢復古銅色。
“多謝師尊成全。”趙王孫看向陳長生，面含感激。
陳長生瞧著趙王孫，“你這條路，以前有人走過，全都失敗了。”
趙王孫微笑道：“我是趙王孫，獨一無二的趙王孫。”
“你小師弟為你安排了一場比試。”陳長生輕聲道，“好好準備一下，為你小師弟打造一柄屠龍之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