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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京海，最不缺的就是八卦。
所謂的豪門辛秘，有些就跟菜市場買菜似的，每天都有，還能不重樣。
“哥，不聽八卦。”蕭京山傲氣的說。
顏薔笑著戲謔：“大腿，介不介意讓您的合夥人聽聽？”
“行吧。”
蕭京山勉為其難的開口：“我知道的有這麼兩件事，寧苑廷和黃家的婚期定了，六月一日，我只能說這個日子選得真特麼幼稚，真以為玩過家家呢。”
顏薔笑：“還有一件呢？”
“還有一件也是和寧家有關的。”蕭京山嘿嘿一笑，“寧家和梁家的婚約，估計換人了。”
顏薔微頓：“什麼意思？”
如果梁遂真的不安分，這婚約取消就是了，為什麼是換人？
“寧梁兩家應該有什麼協議，梁遂被寧歡歡捉姦在床，寧家不可能嚥下這口氣，這婚事自然就吹了。”
蕭京山說到這裡，意味深長的問她：“你猜接下來發生了什麼？”
“什麼？”
“梁遂有個弟弟。”
“所以寧家讓寧歡歡嫁給梁遂的弟弟？”
“Bingo！”
“……”
顏薔有些錯愕，她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這事兒未必就是壞事。”
大概是感覺到了顏薔的無語，蕭京山想了想，說，“梁遂是梁孟章前妻生的，梁錦麟是現任生的，訂婚的是偽太子，這位可是真太子，梁家誠意還是在的。”
這是誠意的問題嗎？
顏薔心裡有些生氣，可也知道豪門世家的婚姻，從來都由不得自己做主。
寧歡歡是。
她也是。
“梁錦麟這個人怎麼樣？”顏薔問。
“這我哪知道？”蕭京山說，“我又不是包打聽，我一個大腿還得給你這個掛件四處打聽這些八卦？”
顏薔：“大腿辛苦了。”
“少來。”蕭京山突然正色，問她，“伯母和裴傢什麼情況？我怎麼聽說，伯母授權裴家跟你哥打官司爭奪遺產？”
顏薔一滯：“你從哪聽來的？”
柳錦芳不是已經讓裴不語送出國了嗎？
“這還用聽嗎？”蕭京山頓了頓，“你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
顏薔確實不知道。
她最近呆在劇組，幾乎很少與外界聯絡，顏策也沒跟她提，更沒催她結婚。
她自己因為結婚的事一拖再拖，也沒有跟顏策聯絡。
這件事能傳到不怎麼聽八卦的蕭京山耳中，那霍岐應該也知道吧？
包括昨晚遇見的寧苑廷和黃沁纓，可能都知道。
只是都以為她知道，又怕說起來讓她覺得尷尬，所以都沒有在她面前提起。
“遺產這事兒，不好說。”
蕭京山親眼見證過顏家的沒落，也見證了顏家的掙扎而起，一窮二白時的遺產，如今早已經是普通人一輩子見不到的破天富貴。
誰不想憑著一場官司，就把這破天富貴抓在手裡。
蕭京山其實想問，親生的母子母女，怎麼能鬧到這種地步？但這事兒畢竟是顏家的事兒，他也沒好問。
“那什麼，有需要的話，可以找我。”蕭京山說。
有那麼一瞬，“跟我假結婚可以嗎”幾乎都要脫口而出了，她又咽了回去。
上一個要跟她假結婚的人，已經去世了。
她實在沒必要再去禍害人。
“好。”她說。
結束通話電話後，她坐了會兒。
柳錦芳在國內的時候，雖然提過要打官司爭奪屬於她的那部分遺產。
但她一直沒有行動。
如今被裴不語送出國後，突然又委託了裴家來跟顏家打官司，如果不是決定徹底撕破臉皮，那就是柳錦芳可能出了問題，說明不管是裴不語還是背後的人，都已經等不及了。
可是，目的是什麼？
僅僅只是為了顏家的一半財產嗎？
相較於京海其他家族，顏家如今的資產差遠了，但顏家遭遇了之前的劫難後，人丁稀薄，奪取半個顏家，確實比奪取京海其他家族的財產要容易太多！
對從小錦衣玉食的顏薔來說，顏家的資產算不了多少。
可對這世界上大部分的人來說，一半的顏家，已經是許多人十輩子都企及不到的錢財。
這場官司，避不可免。
如果顏策確實能透過顏薔結婚轉移走大半顏家資產，顏薔就得儘早結婚。
只是現在的顏家，依然是個麻煩。
跟她結婚的人勢必會捲入顏家的這場遺產爭鬥中，對對方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
想到這一點，顏薔嘆了口氣，給顏策打電話瞭解情況。
電話沒人接。
陳助理的電話也沒有人接。
顏薔把身邊所有適合結婚的人都羅列出來，勾勾叉叉，最適合的，只有霍岐。
一來，她和霍岐有合作。
二來，霍岐也看不上顏家的這點資產。
但霍岐未必會願意跟她結婚。
她不是沒想過找一個圈內人，但貿然去跟人說結婚的事，太瘋了。
何況，不知根知底，隱婚也不好離。
正想著的時候，顏策的電話回了過來。
“薔薔？”
“是我，我聽說柳錦芳已經委託裴家來跟咱們打官司了？你不是派人跟著她了嗎？她是不是出事了？”
顏策聲音有些無奈，“跟丟了。”
“裴不語呢？”
“裴不語回國了，他現在就是柳錦芳的全權代理。”
顏薔抿唇沉默，好一會兒後才問，“官司打贏的機率有多大？”
“兩成。”
顏毓文走得突然，也沒有遺囑，柳錦芳又是顏毓文的合法妻子，作為原配，她可以分走顏毓文一半的財產。
所以想要打贏這場官司，兩成都已經是積極的說法。
“你上次說，只要我結婚，就可以分走家裡的大部分財產，是真的嗎？”
“是。”
“你就不怕我把這些財產都捲走？”
“那本來就是屬於你的，如果爸爸還在，給你的應該更多。留給你總比給外人強。”
“……是嫁妝？”
“對。爸爸雖然沒有留遺囑，但給你留了嫁妝。”時至今日，顏策也沒有再瞞著顏薔，“家裡最困難的時候，爸爸一分沒動你的嫁妝，那些是公正過的，爸爸怕等不到你出嫁，讓我在你出嫁的時候，再告訴你。”
所以即便柳錦芳要分遺產，在顏毓文去世前就已經交付贈送出去的部分，並不算在遺產之內。
顏薔明白了。
難怪顏策說只要她結婚，就能保留住顏家大部分的資產，原來是因為這個。
“我答應結婚，有合適的人選嗎？”顏薔問。
“霍岐。”顏策說。
“除了他呢？”
“薔薔，黃沁纓和寧苑廷已經定了婚期，你和霍岐結婚，沒有任何問題。”
“哥，你想多了。霍岐確實是最好的選擇，但霍岐未必會同意，霍家也未必會同意。”顏薔深吸一口氣，“我會去和霍岐談，至於能不能談下來，我不能保證。”
“好，但是得儘快。”顏策說。
“我知道了。”
顏薔幾乎打了一個晚上的電話。
連續不斷的事情接踵而來，一件接著一件，不過幾個電話的時間，就已經是深夜了。
霍岐還在海城嗎？
顏薔長吁一口氣，心情有些沉重的給霍岐發訊息。
顏薔：[還在海城嗎？]
訊息剛過去，霍岐的電話就過來了。
“有事？”
霍岐那頭有些吵鬧。
顏薔“嗯”了一聲，說，“你願意跟我結婚嗎？”
電話那頭倏地安靜了。
背景音依然吵鬧，但霍岐卻突然沒了聲。
顏薔一顆心砰砰砰的狂跳，其實這已經是她第三次跟霍岐說結婚的事情了。
而上一次她說結婚時，他說：“做夢！”
霍岐不說話，顏薔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沒聽清，只能重複的又問：“霍岐，你願意跟我結婚嗎？”
背景音漸漸離去。
沒了嘈雜聲的電話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顏薔坐在深夜的房間裡，還能感覺到自己根本停不下來的心跳。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霍岐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像是壓著怒意。
“我知道，只是我現在迫切的需要一個結婚的物件，我們可以約法三章，你有條件也可以提。”
顏薔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平靜。
她知道談感情，霍岐是不會同意跟她結婚的，但如果是交易，他就會考慮。
“黃沁纓已經和寧苑廷定了婚期，外界都會認為你和黃家鬧掰了。這個時候我們結婚，我和黃沅會有新的合作，那些觀望的人就會知道，你和黃家的交情依然在，只是換了個方式！”
顏薔還想說，霍岐打斷她：“未婚夫悔婚了？”
“什麼？”
“不是早早就說要結婚了嗎？怎麼，現在還缺個新郎？”
霍岐冷淡的語調，讓顏薔心存的那一丁點的希望瞬間如泡沫被戳破。
“是啊，還缺個新郎呢。”顏薔垂眼，問，“不知道霍總有沒有興趣，當這個新郎呢？”
“沒興趣。”
“那就打擾了。”
顏薔已經準備掛電話了，電話裡卻傳來霍岐的聲音：“為什麼要結婚？”
顏薔：“我能信你嗎？”
“信不信不是在你嗎？”
“是。”顏薔握著手機，遲疑了片刻才說，“你應該知道柳錦芳授權裴不語跟顏策打官司要我爸遺產的事情吧？”
“聽說了。”
“原配可以分走我爸一半的遺產，柳錦芳想要一半的顏氏，以及顏家一半的私產。”
顏薔又說，“柳錦芳如果是自己要，自家人自己分也是應該，但她現在想要把這一切交給外人。我和顏策沒有那麼大度，即便法律就是這樣，我們倆也不想把好不容易撐起來的顏氏交給外人。而現在，只要我結婚，就能阻擋顏家一大半資產流出去。”
霍岐嗤了聲。
顏薔已經習慣了他的冷嘲熱諷，說：“你可以說我無所不用其極，也可以說我心機之深，我確實就是這樣。霍總不願意沒關係，那就先這樣，我去找下一個人。”
“找誰？”
“男人多得是，結個婚而已，我不至於連個結婚的人都找不到。”
“既然找得到，為什麼找我？”
“因為霍總最合適啊。”
霍岐把電話掛了。
聽著電話裡“嘟”的一聲，房間再次陷入靜默。
顏薔安靜的坐著，反倒有種難以言說的放鬆。
至少她試過了。
也為自己爭取過了。
雖然結果不盡人意，但心裡對這個結果早有預料，所以也不算那麼糟糕。
準備躺床上準備睡覺時，手機震了下。
顏薔拿過手機看了眼，是霍岐發來的。
霍岐：[過來，見面說。]
顏薔心口微震。
顏薔：[你還在海城？]
霍岐又沒回了。
顏薔看著手機上的訊息，起身換了套衣服後，讓凌吟送她過去。
顏薔到的時候，與剛出電梯的溫亦然迎面撞上。
“顏小姐。”溫亦然說，“霍總剛喝了酒。”
“喝得多嗎？”
“有點多。”
“我知道了，謝謝。”
顏薔上了樓。
她在門口按了門鈴，過了一會兒霍岐才開門。
冷白的臉上透著一種不正常的粉暈，臉上還有沒擦乾的水珠，頭髮前端也沾著水珠。
霍岐抬眸看著她，深黑的眼眸裡看不出什麼情緒，只是身體往後退了兩步，給她讓出一條路來。
“我以為你回京海了。”顏薔說著進門。
霍岐看了她一眼，說，“坐會兒。”
關上門經過顏薔身邊時，連空氣裡都沾染著酒氣，顯然喝得不少。
他去洗了個澡。
出來時一身酒氣已經褪去，渾身都透著一股清冽的氣息。臉上那股不正常的粉暈也沒了，整個人乾淨又清冷。
“你要面談什麼？”顏薔看著他。
霍岐走到她面前，將她從沙發上拉起來後，直接攔腰將她抱起，朝著臥室走去。
顏薔一驚：“你傷好了嗎？”
霍岐低頭看了她一眼，“崩不開的。”
顏薔只能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問他：“不是來面談嗎？”
“床上談。”
“……”
顏薔被放在床上時，霍岐的吻就落了下來。
他喜歡吻她的耳朵和頸側，剛洗過澡，他的唇溫軟得像煮好的湯圓，軟綿綿的。
她忍不住的揚起脖子，躲閃間，聲音也有些喘息。
“面談，面談是答應，答應跟我結婚嗎？”
她聲音斷斷續續。
霍岐關了燈，臥室裡一片昏暗，客廳的光從未關的臥室門照進來，與低喘繚繞在一起，讓這昏暗的房間曖昧纏綿。
霍岐的吻落在她耳尖。
他的聲音暗啞沉喘：“理由。”
“我說了，是因為……”
霍岐輕咬了下她軟而小巧的耳垂，打斷了她的話。
緊接著他抬起頭垂眸看著她，眼眸幽深如墨，“這個理由說服不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