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章 尋常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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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準備好的話，便按照順序上來吧。”
一道聲音從中年口中傳出，便見十人陸續踏上了琴臺，彼此間保持著一些距離，自然是為了待會彈奏時不受到他人琴音的影響。
“可以開始了。”中年開口道。
隨後十人同時開始彈奏，十首完全不同的琴曲在空間中傳盪開來，琴曲的意境夾雜在一起，若是對於音律之道不是那麼精通的人，此刻會感覺極為嘈雜，難以入耳。
蕭沐陽的音律境界遠超常人，少年時期便成就了琴道宗師，如今的琴道造詣自然更高，他閉上了雙眼，安靜的聆聽著那些琴曲，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只有三首琴曲達到及格水準，其餘的琴曲存在太多瑕疵，要麼技巧粗糙，要麼意境太淺，怕是都無法透過海選。”
蕭沐陽心中暗暗想著，或許這並不是那些人的真實水準，畢竟十人同時彈奏，有可能被他人的琴音影響到，而且是在比試，一般人內心難免會緊張，這種情況下發揮失常也在情理之中。
只可惜，無緣走到後面了。
“可以了。”
一道洪亮的聲音將空間中琴音打斷來，只見中年目光看向其中的三人，道：“恭喜你們，有資格參與明日的琴音大會。”
“多謝前輩。”那三人頓時面露喜色，朝著中年拱手道。
至於另外七人，臉色則顯得十分頹喪，他們是衝著琴音大會來的，沒想到連海選都沒有透過，實在太丟臉了。
不過他們心中都清楚，剛才發揮的水平非常差，沒有透過海選是十分正常的事情，沒什麼好抱怨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人上琴臺，蕭沐陽逐漸發現了一個規律，只要不是出現特別大的瑕疵，基本上都能夠透過海選。
這自然不能代表四位裁判的音律造詣不高，只是他們放寬了標準，讓更多的人有機會進入琴音大會，若是海選的標準提得太高，後面的比試還怎麼進行？
“下一組。”中年淡淡開口道。
只見此時又有十道身影踏上了琴臺，蕭沐陽眼中忽然露出一抹異色，只因，月鳳兒在這一組裡面。
蕭沐陽目光看向月鳳兒的身影，若是以她在琴館內的水平，透過海選不成問題，但不知道她能否發揮出那等水平。
隨後十道琴音同時奏響，令蕭沐陽感到驚訝的是，其中有數人彈奏的是同一首琴曲，而月鳳兒，便是其中之一。
在比試之中，彈奏相同的琴曲可謂是極具風險的事情，畢竟有對比就有差距，除非水平相差不大，否則最後只會有一人晉級，其餘人盡皆淪為陪襯。
蕭沐陽一直在聆聽月鳳兒彈奏的琴曲，輕輕點了點頭，雖然不及琴館時的水平，但發揮得還可以，比另外幾人都要好，透過海選沒有問題。
最終的結果與蕭沐陽預想中的一樣，月鳳兒成功晉級，而與她彈奏相同琴曲的那幾人全部淘汰了。
月鳳兒俏臉上綻放出一抹燦爛的笑容，看上去心情非常不錯，即便這只是海選，但對她而言也是一場勝利，距離她的目標更近了一步。
走下琴臺後，月鳳兒沒有立即離開，而是站在人群之中，想看看接下來是否會出現琴道高手。
比試繼續，又有一批人踏上琴臺。
在又一輪比試結束之後，蕭沐陽終於邁出了腳步，朝琴臺的方向走去，與此同時，人群的其他方向還有九人走出。
“是他！”月鳳兒美眸頓時凝滯在那，雙眼盯著前方那道白衣身影，姣好的容顏上有著幾分愕然之色，竟然，在這裡再次遇到他了。
這一刻，她心中隱隱有些竊喜。
上次在琴館外與他錯過，她以為此生再也沒機會見到他了，今日在這裡相遇，大概是他們之間的緣分吧。
而且，他既然來參加海選，可見他一定懂音律之道，那日在琴館對她說的話，她至今還沒有想明白，稍後便可以找他當面問清楚了。
蕭沐陽並不知道月鳳兒此刻正在人群中關注著他，他站在琴臺之上，手中出現一把尋常的琴，這只是海選而已，自然用不上太好的琴。
“開始彈奏吧。”中年看向蕭沐陽等人開口道。
蕭沐陽低頭撫琴而奏，一縷縷輕緩唯美的琴音飄蕩而出，這是一首再尋常不過的琴曲，但凡是琴修，必然都彈奏過這首琴曲，正是霓裳羽衣曲。
恰恰是霓裳羽衣曲太過尋常了，反而沒有人彈奏這首琴曲，原因十分簡單。
越是簡單的琴曲，要求便越苛刻。
彈奏的過程中出現了任何的瑕疵，直接出局，而且，若是沒有將琴曲的意境完美的展現出來，同樣也意味著失敗。
正因如此，即便絕大多數琴修都能夠彈好霓裳羽衣曲，卻也不敢在比試中冒這樣的風險，他們寧願選擇難度大一些的琴曲，這樣即便出現了瑕疵，也有可能透過海選。
當霓裳羽衣曲在空間中傳出的時候，頓時吸引了在場許多人的注意，這首琴曲他們簡直再熟悉不過了，即便十首琴曲同時彈奏，他們也能瞬間將之聽出來。
許多人目光驚訝的看向蕭沐陽，心想此人膽子夠大啊，竟然在這種場合彈奏霓裳羽衣曲，看來對自己的琴道造詣非常自信。
月鳳兒看向琴臺上那道認真彈奏的身影，美眸中露出一抹異彩，他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與眾不同啊。
若是蕭沐陽知道諸人心中的想法，不知會作何感想。
他選擇霓裳羽衣曲的時候根本沒有想太多，只是單純地想彈這首琴曲而已，早知道會引起如此多人的關注，他便換一首琴曲了。
此時四位裁判都看向蕭沐陽，目光中露出幾分欣賞之色。
在如此緊張的環境下彈奏霓裳羽衣曲，卻沒有出現任何瑕疵，無論是技巧還是意境都是完美的，可見此人功底之深厚，心態也非常好。
雖然霓裳羽衣曲十分尋常，但從蕭沐陽手中彈奏而出卻顯得極為非凡，以至於人群盡皆沉浸在這首琴曲的意境之中，耳中彷彿沒有另外九首琴曲的存在。
一段時間後，蕭沐陽率先結束彈奏，他抬起頭目光看向那四位裁判，自然是等他們宣佈結果。
中年目光深深的看了蕭沐陽一眼，並沒有直接宣佈結果，而是開口問道：“你練琴幾年了？”
“從小練琴，有一些年頭了。”蕭沐陽回應道。
“難怪了。”中年笑了笑，又開口道：“你是到目前為止表現最出眾之人，期待你在明日大會上的表現。”
蕭沐陽目光一凝，隨即朝著中年拱手道：“晚輩定會全力以赴。”
說罷，他轉身走下琴臺。
不少人目光好奇的打量著蕭沐陽，此人年紀不大，琴道造詣倒是頗為深厚，不知是琴城的後輩，還是從其他城池而來。
後者的可能性似乎更大一些，若是琴城的後輩，他們以前應該聽說過，在場大多數人都是琴城的修行者。
蕭沐陽正欲離開這裡，就在這時，只聽一道輕柔的聲音從旁邊方向傳來：“等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