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殺人救人一念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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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提出的解毒方法並沒有馬上得到衛中元的認可。
然後，就又回冷院了。
碧桃將這破落冷僻的院子收拾了一番，可瞧著依舊像是牢房。
照常的在吃完晚飯後往頭上扎針，乍一看恍若個小刺蝟。
不過，神清氣爽，通身舒暢。
“二小姐……”
碧桃跑到門口，一看嶽淳那刺蝟造型，腳步頓住。
“說。”
腦袋一動，上頭的銀針晃晃悠悠。
“剛剛葉護衛來了，說是要二小姐準備好。七日後太子大婚，王爺帶您去觀禮。”
得，最厭惡什麼來什麼，這衛中元跟她槓上了是不是？
太子大婚，隆重盛大。
太子攜太子妃先行去皇祠祭祖，之後乘坐輦駕一路招搖的從都城主街而過，返回東宮。
觀禮的人，都在東宮。
到了東宮，便開始接受各種視線的洗禮。
嶽淳即便是跟在衛中元后頭，也依舊是焦點。
“老九，帶娃兒出來散步？”
有嘴賤的，三王爺衛思禮。
他說完，周遭一通笑。
“九哥瞅著氣色好了許多，看來，真如大佛寺住持所說，小矮……嶽二小姐是福星呢。”
某個年歲不大的公主邊說邊掩嘴笑，她可沒忘了那年上巳節小矮子指鹿為馬，貽笑大方。
“快，馬來了，給九嫂子瞧瞧。”
不遠處的樹叢邊，兩頭梅花鹿在散步。
此鹿為貴種，只東宮可飼養。
有人牽著鹿過來，‘熱心’的給嶽淳展示。
衛中元單手拿著帕子掩住口鼻，只露出的眼眸深邃而無底。
“九嫂子，你瞧這馬長得英俊不？”
十五公主和幾個年歲不大的圍上來，各個期待好戲，等著嶽淳再次指鹿為馬呢。
那時的嶽淳的確是不認識鹿，頭回參加上巳節宮宴，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似得，看啥都新鮮。
只因在岳家不受寵，嫌她不長個兒丟人，連鹿都沒見過。
這梅花鹿長得都比她高，嶽淳微微仰頭，瞅著的就是它的鼻孔。
個頭小，臉蛋兒小，但五官精緻。
“不止英俊，脾氣瞅著也不太好。”
垂著的右手指尖一挑，牛毛一般的銀針飛射出去。
敦厚溫順的梅花鹿猛地一抖，隨即原地尥蹶子。
十五公主連帶著旁人驚得跌坐在地，下人護衛都衝過來，一時亂作一團。
嶽淳纖細的身影十分靈巧的退出去，“看，我說它脾氣不好吧！”
笑看好戲。
“二小姐？”
後頭忽然有人小聲喚她。
轉過頭去一看，這不嶽向文身旁的近侍嗎？
“二小姐，老爺叫你過去。”
近侍腦袋一歪，那意思她不去也得去，別看現在是在東宮，但也由不得她。
微微轉眼往那邊兒看，梅花鹿周圍烏泱泱，衛中元……居然不在這兒了。
“走吧。”
正好啊，得來全不費工夫。
她還想著一直被困在九王府的冷院，她也見不著嶽向文。
這可好，自動送上門了。
嶽向文今日大出風頭，與皇上做了親家，坐在那兒的派頭都不一樣了。
官袍在身，極為威風。
看著嶽淳出現，他眉頭就皺起來了。
這矮子給他丟了多少的臉？
“九王爺可發病了？”
嫌棄的不想看她，直問主題。
今日嶽娥與太子大婚，能得此等榮耀，他應承下了多大的事？
若不成功，自己將來怕是……
“發病了。”
往前走，靠近嶽向文。
他也知道和她說的事兒不能讓外人聽去，近侍把門關了守在外頭呢。
“有多嚴重？”
一聽，嶽向文眼睛都發光了。
“口噴鮮血，眼瞧著堅持不了多久了。”
仗著身量小，她都走到他身邊兒了，他也沒多大知覺。
“如此甚好。淳兒，你的任務就是想盡辦法湊近九王爺。一旦他嚥了氣，為父就接你回家。”
誘哄著，嶽向文轉過臉來，才發現這小矮子怎麼湊他旁邊兒來了？
分明十五歲了，卻是跟她八歲那年無任何差別。
真是個孽障。
“父親，那我可就等著了。”
纖細的手從椅子豎梁間伸進去，銀針穿過布料扎進了嶽向文的後腰。
他眼睛一閉，沒了知覺。
撤針，嶽淳平靜的換針。
牛毛一般的小針，沿著嶽向文太陽穴的皮下扎進去。
針沿著既定的路線遊走進入皮肉，嶽淳眸子冷光乍現。
在另一側又下了一針，還在昏迷中的嶽向文抽搐了那麼一下。
嶽淳抬手在他眉心處打了個響指，嶽向文的眼睛就睜開了。
眼睛渙散，他是醒了，但神智並未甦醒。
“誰給的你藤引香，並指使你下在嶽淳的身上？”
“皇后娘娘。”
嶽向文木然的回答，絕不摻假。
皇后？
“要殺九王爺的也是皇后？”
“對。”
“勾心鬥角，無所不用其極。你呀，也只是個工具。愚蠢！”
又在他腰上紮了一針，他眼睛閉上了，小聲哎呀著，要醒了。
轉身離開，走出這房間沒多遠，她驀地停下，“你還要偷看多久？”
葉肅慢慢的從後面走出來，他就沒想到，這小矮子怎麼發現他的！
轉過身，嶽淳平靜的看著他，“都看到了？是不是如此就可以證明我和嶽向文不是同夥了？救人殺人的確在我一念間，不過，不惹我，我也沒必要殺人，你說對吧？”
她眸光坦蕩，可見是如何想便如何說。
葉肅點了點頭，“您所言極是。”
“你那主子，若是能像你這般腦子好使，解毒早就擺上日程了。”
“您可以當面跟王爺說這句話。”
葉肅不想去傳遞這句話，這還是頭一回有人無所顧忌的諷刺衛中元腦子不好使。
說起來，衛中元的頭腦，葉肅認為無人能敵。
太子與太子妃祭祖完畢，輦駕回了東宮。
所有觀禮的人聚集一處，面色各異。
想嶽娥一個小小禮部侍郎的女兒，居然能被選為太子妃？
都城權貴多如牛毛，那麼多權貴大家身份貴重的女兒都沒比過。
單是想想，都極為荒唐。
有多少人不服氣，可想而知啊！
幾隻鴿子從上空飛過，嶽淳仰起頭往天上看。
某一隻鴿子猛地低空盤旋，又驀地撲稜稜飛往遠處。
下面，太子衛承闊與嶽娥相攜而來。
鳳冠霞帔，太子正妃。
亦如她所言，風光大嫁，世間所有女子的夢。
驀地，嶽娥前行的步子一頓，榮耀近在咫尺，她眼前卻忽然一黑，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