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合規之下 第29章 新客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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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沒問題。”任爾東一邊答應著,一邊試探問道:“經理,你們剛才說的是什麼政策啊,我怎麼聽不明白?”
“啊,沒什麼,就是給這家醫院一次鋪多少貨、幾號進貨、幾號出賬、幾個月回款之類的。”
喬建彬這話不盡不實,有明顯搪塞掩飾的味道。
鵑姐也幫他打掩護:“小任,萊米昔布是純進口藥,要經海外工廠發貨,經海關後入庫集中儲存。想要配送到醫院,這裡面的步驟還不少,耗時不是一天兩天呢,對了,你還沒去過咱們港口的倉庫吧……”
任爾東不關心這些流程,聽她巴拉巴拉講了一通,還是想把話題往“回扣返點”上引。
他明明早已熟知新藥入院的流程,卻不懂裝懂地問道:“那市立醫院這邊,我們已經和主任搞好關係了,科室會也開了,還要做什麼?想把貨鋪進醫院,是不是還有哪些環節需要打點?”
喬建彬略顯不耐:“我剛才不是說了嘛,市立醫院是老客戶,這邊的運作流程已經很成熟了,什麼都不需要。你要想學習實操細節,等有了新客戶再說吧。”
任爾東明白,他們還是不信任自己。
看來想要接觸“返點回扣”“終身提成制”這些關鍵證據,還得開發個新客戶啊。
可是開發新客戶何其艱難啊。
他看向窗外,思緒飛到了至今還無人啃下的硬骨頭——乾海醫科大學第二附屬醫院。
那位骨科醫生陳琛已經對自己有了先入為主的偏見,怎麼辦呢?
他把這個問題丟擲來,同事們就來了興致,紛紛根據自己的經驗出主意。
喬建彬的建議是每天去“刷臉”,送早餐、送茶點,把他桌上擺滿各種小禮物:“還是那句話,膽大心細臉皮厚,沒有拿不下的客戶。”
任爾東聽著、記著,但是打心眼裡厭惡這些:“一定要送禮物嗎?”
“記住,送禮並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而是一件堂堂正正表達感情的行為。”
“啊?是這樣嗎?”
“當然!”喬建彬又開始輸出自己的歪理:“你送禮是在向他傳達訊號,積極向他靠攏。醫生每天要接待那麼多代表,他會因為這個小禮物多看你一眼,認識你、記住你,心情好說不定還願意和你多聊幾句,久而久之就成朋友了嘛。”
鵑姐補充道:“喬經理的辦法可行,但是見效慢,你除了每天去拜訪,還得從側面打聽醫生住在哪,家裡都有什麼人,生活上有什麼煩惱和需求,只要從這裡面找到突破口,一切都迎刃而解。”
“對對對,”喬建彬誇張地揮舞著手臂:“客戶說什麼就是什麼,有什麼需求就滿足什麼需求,內心永遠保持對客戶滿滿的愛。”
任爾東感覺頭大:“這我上哪知道去?”
鵑姐一拍方向盤:“打聽啊!”
喬建彬瞥了一眼不說話的朱靜姝,笑道:“你每天去醫院,不能光圍著陳醫生轉啊,他們科其他醫生、護士,方方面面的關係都打點好,拿到這些資訊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任爾東假裝單純:“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喬建彬把話撂下:“所有成功的醫藥代表,都是這麼走過來的。這就是咱們醫藥行業的潛規則,早已深入人心啦,誰不遵守就不得志,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他順著話頭說起了被公司淘汰過的前同事,其中不乏驚才豔豔之輩,就因為不懂人情世故,來一波走一波,大多數待不到半年。
“能熬過1年的極少,熬過3年的就咱們三個。”
“我聽說那誰誰誰,從咱們這兒離開後又去了雅寧公司,現在混得還不錯呢……”
這是屬於他、鵑姐和朱靜姝的話題,任爾東插不上嘴,也不感興趣。
他假裝看時間,檢查手錶確認偷拍下了喬建彬的關鍵說辭,然後就開始玩手遊。
喬建彬探頭看了一眼:“什麼鬼東西,很好玩嗎?”
“刁東剛才喊我一起做個任務。”
“那你好好玩,記住,一定要全方位、無死角地伺候好我們的財神爺。”
……
傍晚下班,任爾東迫不及待地跑去咖啡館找許清如吐槽:“我整天跟著這種人廝混,感覺自己都被汙染了。”
許清如看了影片,聽他講述了前因後果,非常滿意這段素材:“很好,這就是劣幣驅逐良幣的典型,可以放到正片開頭。”
得知任爾東正在為開拓新客戶而煩惱,她倒是給了一個建議:“我覺得那個脊柱側彎的小孩梁唯可能是個突破口。”
就像今日科室會上張厚廉所說的,醫生必須終身學習永遠進步,患者拿著別家醫院開的新藥來諮詢,你沒見過,不瞭解,是很丟人的事情。
任爾東給梁唯贈藥之後,陳琛就處於這麼一個尷尬的境地。
“所以如果你們那種新藥療效真的很好的話,等李倩再帶孩子去複查的時候,你還跟著進診室,我相信他會主動請教你的。”
“那可有得等了。”
任爾東嘆了口氣,他送給梁唯的兩盒藥能吃半個月呢。
許清如倒是提供了另外一個思路:“你也不一定非得盯著醫大二附院啊,咱們乾海三四十家醫院,總有你們公司沒開發出來的吧?給我拉個單子出來,說不定就有我們能幫上忙的呢。”
任爾東半信半疑,馬上給喬建彬打電話詢問市場情況。
喬建彬那邊亂糟糟的,聽著好像又在喝酒,而且喝得還不少,大著舌頭贊他勤奮努力,難得下班早還潛心鑽研業務。
從他微信傳過來的客戶名單上可以看出,TPC公司在乾海的佈局還停留在三甲醫院的層面,大部分二級醫院因日常接診量少,被歸為雞肋客戶,暫時還沒怎麼涉及。
許清如拿著名單大包大攬:“行啦,你回去等訊息吧,我保證讓你開發出幾個優質客戶出來。”
“這麼自信?”
“你忘啦,我們記者就是要廣結善緣,掌握大量人脈嘛。我認識的醫生不多,可臺裡有手眼通天,人脈關係廣到沒邊的‘百事通’呀!”
許清如把事情說得特別簡單,可在她走後,任爾東卻愁眉不展,陷入了自我糾結。
終究還是要靠人情關係才能開展業務嗎?
這和喬建彬的工作方式有什麼區別?
說好的以後要站著把錢掙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