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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知遠就這樣放下狠話走了。
田力衡氣得暴跳如雷，恨不得追上去踹他一腳。
不過，他還是很快冷靜了下來，坐在老闆椅上思量起來。
很快，他取出電話撥了出去。
“小索，你去……”
剛剛說了個開頭，他又改口：“你來我辦公室一趟。”
放下電話不到三分鐘，一個三十多歲的平頭青年走進來，到了田力衡面前說道：“老闆，有什麼吩咐？”
這個人正是田力衡的司機，索德成。
田力衡沒有繼續說話，而是雙手交叉，放在小腹上反覆轉動著兩個大拇指。
索德成熟悉田力衡的習慣，知道他是在思考事情，就安靜地站在那裡沒有說話。
過了大約一分多鐘，田力衡突然朝門口一指。
索德成會意，拿起辦公桌上水壺，把裡面的水倒進了洗手池中，然後拎了個空壺開啟門看了看，見羅敬亭正在不遠處的辦公桌前看報紙，就招呼道：“羅主任，田市長要一壺熱水，最好放點紅糖。”
“好的，我這就去辦！”
羅敬亭拿著水壺離開了辦公室，索德成這才關好門，回到田力衡的身邊。
田力衡道：“小孫啊，還是太年輕，辦事不穩妥，這樣怕是要出亂子啊！”
索德成點了點頭，手掌在嘴上捂了一下，然後看向了田力衡。
“好了，你去忙吧！”
田力衡沒說什麼，揮了揮手讓索德成離開。
而此時的許知遠戴著耳機剛剛坐進車裡。
這幾句話，他自然聽到了，後面也就沒了聲音。
“小孫啊，還是太年輕，辦事不穩妥，這樣怕是要出亂子啊！”
這句話，很容易理解，小孫肯定是指的孫秉山。
怕要出亂子？
難道田力衡擔心他受到牽連？
許知遠在車裡反覆分析著這句話，希望能找出一點什麼東西來。
為什麼索德成沒有說話，難道是用手勢、動作或者書寫來回答的？
那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難道是怕留下證據嗎？
許知遠在快速地思索著。
越是覺得難以理解，許知遠反而認定，這裡邊一定有非常重大的事情。
他今天所做的一切，也就是為了讓田力衡動起來，才過來打草驚蛇的。
反正我讓你知道高月娥的事情已經敗露，就看你如何彌補，只要你動，就一定會留下痕跡。
他擔心光是監聽電話怕有所遺漏，所以煞費苦心地在田力衡的辦公室裡安裝了竊聽器。
甚至不惜用錄音來做掩護，麻痺田力衡。
所以，田力衡找索德成，肯定是很關鍵的一環。
正在想著的時候，電話忽然響鈴。
“綱子，什麼情況？”
許知遠接聽了電話。
電話另一面秦綱說道：“遠哥，透過監聽，五分鐘前，田力衡與索德成通了一個電話，招呼索德成去他的辦公室。”
“好，注意監聽索德成與其他人的聯絡，尤其是孫氏兄弟。”
許知遠叮囑了一下，特意把孫秉乾也列了進去，以免出現遺漏。
放下電話，許知遠給楚睿打了一個電話：“阿睿，你在市局？”
“是的，遠哥，一直參與對宋偉的審訊，家暴楊麗雲的事實，他已經供認不諱，但是沒有交待誣告的背後主使人。”
楚睿說完，許知遠立刻道：“那邊的事情先放放，你和林雪到市委這邊，有事需要人手，不要著裝。”
“好，幹完一起吃飯？”
楚睿問道。
“再說，不知道有沒有時間吃晚飯了？餓了就買幾個麵包，不用帶我的。”
許知遠叮囑了幾句。
“那好，我們馬上過來！”
楚睿意識到可能情況緊急，說完之後，匆忙掛了電話。
許知遠開始坐在車裡盯著大樓裡出來的人員，尋找索德成的身影。
以田力衡的身份，任何掃尾的事情，他不可能親自去辦，能替他辦這件事情的，按照以前的推測應該是孫秉山和索德成。
但是現在看來，田力衡並不真正信任孫秉山，真正的心腹反而是索德成。
所以，以不變應萬變的辦法就是要盯死索德成。
正看著的時候，秦綱再次打來電話。
“遠哥，剛才索德成給孫秉山打電話，約他去樂府私房菜吃飯。”
“時間？”
許知遠問道。
秦綱道：“忙不？不忙的話，一起去樂府私房菜喝點？孫秉山說，那好，下班去，索德成說，上班沒那麼重要，現在過去。”
“那好，我知道了。”
說完，許知遠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隨即，他再次給楚睿撥了電話：“動身了嗎？”
“剛換完衣服，馬上出發！”楚睿回道。
“林雪呢？”
許知遠又問。
“在我旁邊！”
“現在改變計劃，你和林雪去樂府私房菜，一會兒索德成和孫秉山去吃飯，你們或者喬裝打扮，或者安排服務員，一定要聽到他們的談話內容。”
許知遠輕聲安排道。
“這個好辦，等他們定下哪個包廂吃飯，我們想辦法把監聽裝置放進去就可以了。”
楚睿當即回道。
“你們自己見機行事，不過一定要快，不要讓他們先去了，錯過重要內容的監聽。”
許知遠說完，立刻放下電話，以免再耽誤楚睿的時間。
剛放下電話沒兩分鐘，許知遠看到索德成從大樓裡走出來。
此人跟隨田力衡去過經開區兩次，因而許知遠對他印象很深，很會見風使舵的一個人。
許知遠往車座縮了縮，給楚睿發微信資訊：目標已出發。
楚睿秒回OK的手勢。
索德成完全沒有注意會有人跟蹤他，到停車場上了一輛黑色轎車，開出了政府大院。
許知遠看清了車牌號，隔了幾秒之後，也啟動車輛，跟了出去。
他不得不多留了一個心眼，萬一這個索德成聲東擊西呢？
提前預判電話可能被監聽，然後用虛假資訊誤導對方，他則開車去了別的地方呢？
這個時候已經接近下班時間，大街上車輛不少。
甚至有早退的政府人員，也陸續開車出去。
因而，許知遠的這輛車摻雜在別的車中間，並不顯眼。
遠處，他看到了索德成的那輛車在路口等紅燈。
許知遠也不著急，把手機放在機架上，導航樂府私房菜，以此提前判定索德成是否真的去這家飯店，也好安排楚睿和林雪早做應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