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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墨白反問道:“此事極難說通!你若不是兇手,或者知道內情。如何一口肯定死者就是在昨夜被害的呢?這豈不是很可疑?”
曹二慌忙解釋:“回李大人的話,小人每日打柴,都要路過那個佛堂。昨天經過之時,還沒有發現屍體,直到今天上午才發現。所以小人只是推測死者是昨夜遇害,望大人明鑑!”
李墨白點點頭道:“原來如此!那麼現在你就在前面帶路,我們一起去現場檢視一番。”
原來李墨白只是嚇唬他一下,看看他到底有沒有說謊。
於是曹二便起身在前帶路,李墨白、顏七、李虎、王二胡再加上兩個衙役在後面跟隨,他們一起向佛堂出發,前去察看。
師爺諸葛雷和衙役小山羊則負責留守衙門。
不多時眾人便到了佛堂,這處佛堂布置很簡單,只有一個單獨的大殿,裡面供著一尊佛像,建在一個村的村口。
李墨白一眾到達佛堂時,現場並沒有被破壞。
曹二在發現屍體後,及時報案,此時還沒有外人來過這裡。
走進來時,李墨白讓大家只看別動,因為這裡可能會留下很多線索。
要找到兇手,還得靠這裡留下的證據!
同時,李墨白也將這個佛堂暫時給封鎖了,案子沒有破之前,不準其他人進來。
他們在佛堂中四處檢視,李墨白首先就看到了屍體脖子上的刀。
李墨白最是見不得帶血屍體,便叫顏七過來查驗。
這死者是一個上了歲數的人,花白頭髮,鬍子眉毛也都是花白了,頭髮中依稀可以看見一些細碎的木屑。
李虎檢視了一眼後便說道:“這個人我認識,這不是魯木匠嗎?他怎麼會被殺了?”
曹二聞聲,也探頭去看了幾眼,之前他沒敢仔細看,現在也認了出來:“還真是魯木匠!這魯老頭平日裡挺和善的一人,這怎麼就惹上仇家了呢?哎,真可憐啊!”
顏七一邊聽著他們的談論,一邊查驗著屍體。
“死者全身沒有別的傷痕,也無中毒跡象。只有喉嚨這一處致命傷!”
“死者衣物完整,沒有撕扯打鬥痕跡!故而可以推測,兇手是在出其不意的情況下,一刀刺入被害者喉管!致其大動脈出血休克,呼吸衰竭而死。算是一刀致命!”
“牆角四周血跡,呈噴濺式狀態,故而推測此處應為第一案發現場。”
“根據屍體的僵硬程度來看,推測死亡時間應為昨夜子時至寅時之間。”
顏七又將死者喉嚨處的刀拔了出來,細細觀察。
這刀竟然只是一把木匠常用的雕花刀!
李墨白也微微皺起了眉頭。
為什麼兇手會用雕花刀殺人?
如果說兇手搶了魯木匠的雕花刀,再用其殺了魯木匠,這就說明兇手和魯木匠一定熟識。
兩人可能發生了一些矛盾,隨後兇手臨時起意殺人。
可若是這樣,按道理來說就不會出其不意。
現場應該會留下打鬥的痕跡才對!
因為畢竟是有矛盾在先,又要搶奪雕花刀,魯木匠不會一點反抗都沒有。
這實在極難說通!
倘若兇手是預謀殺人,他必然要自己準備好兇器。
而那樣的話,兇器就不該是雕花刀了。
這裡呈現出的線索,讓李墨白覺得有些矛盾。
他暫時也想不清楚,於是只能暫且放下,繼續檢視別的線索。
顏七繼續查驗屍體,她發現魯木匠的手中,還緊緊地攥著一隻骰子。
她拿起來細細看了,心中猜想,莫非這魯木匠平時喜歡賭錢?
這時,王二胡突然說道:“快看這裡!門把手上有一個血手印!”
眾人聞聲趕緊走了過去。
這個血手印,顯然是兇手殺人之後準備離開,在開門時留下的。
較為難得的是,這個血手印現在清晰的印在了門把手上,也比較完整。
看了一會兒後,李虎就注意到了這個手印的奇特之處。
這個手印竟然是六根手指!
發現了這個細節後,李虎臉上一下就流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師父!七姑娘!本案我已經破了,大家不用再忙了!很明顯,兇手就是魯木匠的徒弟魯棒槌!”
王二胡也點了點頭道:“不錯,李公子的判斷,和我想的一樣!根據眼下的證據,就可以推斷出兇手了。”
李虎繼續解釋道:“答案很簡單,因為魯棒槌就是六指!就是他殺了自己的師父魯木匠,這手印便是證據!”
王二胡也道:“大人,我們快派人去捉拿魯棒槌。這魯棒槌是魯木匠的徒弟,平時跟著他師父做木匠活,所以他就順手用雕花刀做兇器,但殺人之後又非常驚慌,所以在門把手上流下了手印。”
顏七聽了卻搖搖頭,她提出了質疑。
“現在就下結論,我覺得為時尚早!”
“雖然這個血手印,看起來像是兇手在夜裡殺人後,驚慌失措逃走之際,在門把手上留下來的,顯得合情合理。”
“但是,這個手印能夠清晰的看出來是六指,這不是很可疑嗎?”
“我們平時開門關門,在抓門把手的時候,並不會所有的手指都用力。所以這麼清晰的指印,反而顯得太刻意了。”
李墨白也點頭贊同,他繼續分析道:“而且據我所知,擁有六指的人,平日裡並不會用到第六指!在開門時,第六指通常是翹起來的。兇手一刀殺人,必然是一個冷靜果決之人!他不會驚慌失措的留下如此明顯的證據。”
顏七再次補充道:“還有,魯棒槌要殺他師父,真的會蠢到用雕花刀嗎?這不是等於在告訴我們兇手就是他?”
李虎這時說道:“師父,七姑娘!你們有所不知,魯棒槌他就是有些痴傻,說不定他想不了這麼多。”
眾人聽了,短暫的沉默了一下。
這時王二胡說道:“現在這些說起來,都只是我們的猜測罷了。我覺得還是先把那個魯棒槌抓過來,好好的審問一番才是!”
王二胡雖然頭腦簡單,但是這個提議還是很有道理。
佛堂中也查不出其他的有用線索,他們便離開了這裡。
李墨白命兩個衙役把魯木匠的屍體也送去了義莊。
回到縣衙後,李墨白就派王二胡將魯棒槌給抓了過來,帶到堂下審問。
沒想到這魯棒槌真是一個痴傻之人,他的智力水平,好像只有七歲小孩兒那麼高。
待他跪在堂下,李墨白便問他:“魯棒槌,昨夜你去了哪裡?你的師父又去了哪裡?你一一從實說來!”
魯棒槌被抓來這裡,自然是非常的害怕,說起話來顛三倒四。
“昨夜去了哪裡?昨夜我去哪了……我回家了!昨天我和師父出門,傢俱做好了,師父僱了馬車,我坐在馬車上,做好的傢俱放在車上,我們送貨去了。”
魯棒槌斷斷續續的說著,倒也沒人打斷他,他說了一會兒,又想了一陣,再接著說。
“然後,一家一家的送貨,天就黑了。我們回家,我肚子好餓,想要回家吃炊餅。馬車是租來的,還了回去。我們走著回去,我好餓,餓的不行不行的,就趕緊往家走,後來我就先到家了,師父一直沒回來,我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