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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共有八位政府工作人員，應新亮眼科之邀來港參加上市敲鐘儀式和答謝宴。除副市長董南汐、市政府副秘書長趙蘭芝、市政府辦公室綜合四處副處長李曉靜以外，還有吳州市地方金融管理局、發展和改革委、工信局等單位的主要領導。
不過十來分鐘的工夫，趙蘭芝便帶了兩盒燕窩回到董南汐身邊。她開啟購物袋，跟領導拉起家常：“網上都說燕窩是個智商稅，可家裡老人覺得這玩意兒可以增強免疫力，還能美容養顏、潤肺止咳，特別適合女人。這不，機場賣30港幣一克，我咬咬牙，索性買了兩個半斤裝的禮盒，準備回去孝敬下兩位媽媽！”說著，趙蘭芝還掏出燕窩給領導品鑑。她這一手，看似無意，實則有意為之。
機關裡的人都知道，她跟的這位領導絕不簡單，不僅人長得漂亮能力又強，還有強大的家世背景。要不然，不可能到點就提，去年底毫無徵兆地從區長升任副市長，分管了教育、衛生健康、大健康產業、老齡、商務、招商引資、電子商務、口岸等工作。趙蘭芝心想，既然董市長出身不凡，說不定對燕窩也有些研究，所以她投其所好，擺出一副虛心請教的樣子。
誰料，她的算盤打得再好，都無濟於事！
董南汐心不在焉，只淡淡看了一下燕窩，說：“價效比較高，趙秘書選得不錯！”
“哈哈，能得到您的認可，我心裡踏實多了！”趙蘭芝訕訕一笑，又把燕窩重新裝進購物袋。末了，她還將禮盒翻個身，不讓別人看清楚裡面裝的是什麼。
趙蘭芝的小動作，董南汐盡收眼底。她知道機關裡的人愛說閒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趙蘭芝這麼做無可厚非，董南汐也不想有人在背後嚼舌根、議論她的秘書長。
反倒是趙蘭芝，一個多月的工資就這麼沒了，她多少有些肉疼。別看她比董南汐年長十歲，但只是個副處級幹部，若不是出了一位女性副市長，她連當副秘書長的資格都沒有。趙蘭芝家境一般，丈夫是位國企員工，一個普通人能在市府辦摸爬滾打多年，為人處世方面還是很有一套的。
見大家陸續回到登機口，趙蘭芝又看了看幾位局領導的購物袋，無一例外都是包裝簡單的手提袋，沒有特別顯眼的奢侈品。看來大家都是過來人，不會輕易受人口舌，趙蘭芝也是聽了領導的話，才狠心一把，故意在董市長面前表現出應有的孝心。
“唉，年輕人就該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看見李曉靜買了一套中高檔的化妝品，趙蘭芝拉著小姑娘的纖纖玉手，感慨不已：“我以前捨不得買，如今用了也沒有什麼效果，所以還是你們年輕人頭腦清醒，知道及時保養，免得將來追悔莫及！”誠然，趙蘭芝長得不算好看，面板也因歲月的增長而略帶皺紋，不過她長期在機關工作，給人一種幹練可靠的氣質，尤其那副寬大的黑框眼鏡，很容易讓人忽視她的容貌。
被副秘書長這麼一說，李曉靜有些不好意思！她出身農村，大學畢業後考入市府辦。雖然工作六年，也有了一定積蓄，但沒有父母幫襯，她在吳州市無車無房，所以一直以來省吃儉用，攢錢買房付首付，這也是她頭一回買兩千多塊錢的化妝品。她和趙蘭芝的想法差不多，既然領導發話，她必須買點什麼，所以才有這套化妝品。
李曉靜在秘書處工作六年，機緣巧合才當上了董市長的聯絡員，很快想到該怎麼回話：“剛才多虧領導提點，我才下定決心投資自己！今晚港島的名流貴婦，每一個都是那般光彩照人，尤其那位港島女首富王卓然，我記得不錯，她應該五十好幾了，可今天見到真人，瞧那面板狀態，怎麼看都像剛滿四十的少婦！”
李曉靜的一番話，像是開啟了眾人的話匣子，幾位四五十歲的男領導也紛紛附和，聊起了王卓然的過往。
“你們聽過馬冠松這個名字嗎？”工信局的領導問。
有人搖頭，有人點頭。
聽過的人頓時來了興趣，眉飛色舞地說：“二十多年前，港島馬、王兩家聯姻，舉辦了一場盛大的世紀婚禮。那婚禮規模放到現在，也是頂尖的，更何況那個年代，簡直壕無人性！那會網際網路剛剛興起，得撥號上網才能看到新聞，我記得第一次看到王卓然的照片，還以為她是港島女明星，長得非常漂亮！”
“唉，長得再漂亮又如何？家花不如野花香，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動物，她那前夫不僅婚內出軌，離婚第二天就娶了年輕漂亮的港姐，簡直是個渣渣！”顯然，趙蘭芝對王卓然的過往很是瞭解。
聽幾位領導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李曉靜掏出手機，默默上網檢索王卓然的資料。結果一看之下，她整個人都愣住了，脫口而出道：“網上說，一個多小時前王卓然遭遇八名槍手的襲擊。”
此言一出，在場之人，除董南汐以外，皆是目瞪口呆。剛才大家忙著購物，現在空閒下來，紛紛上網搜尋最新訊息。
“網上說，王卓然沒事，八名歹徒已經被港島警察一網打盡。嘖嘖，這效率！”
“咦，有網友在評論區爆料，說王卓然有個交往十幾年的秘密男友。”
“我也看到，還說王卓然的神秘男友是個了不起的大人物。”
說話的幾人都是四五十歲的中年領導，他們和王卓然都是一個年代的人，所以格外關注今晚有過一面之緣的港島女首富。此刻，幾人滿是好奇，究竟是何方神聖，能夠獲得女大佬的傾心，甘願地下情十多年。
“難道是周天佑的父親？”
剎那間，董南汐的腦海中劃過一道閃電，她猛地想起王卓然口中的母子關係。周天佑出生沒多久，其親生母親就去世了，關於這一點，董南汐絕對不可能記錯，所以王卓然只是周天佑的繼母。
“我們吳州市，有哪些姓周的大人物？”
董市長突然問話，在場的幹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領導的意思。但很快，趙蘭芝最先回過神，她記得董市長與王卓然的兒子握手時，後者自稱姓周。
“王卓然的秘密男友姓周？可是，這姓周的，跟吳州市有什麼關係？”
趙蘭芝百思不得其解，但她還是思領導之所思，看著幾位市局的領導，嘴裡喃喃道：“姓周的大人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