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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孫無忌雙眸波動。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一個魏叔玉會如此棘手。
甚至於說話比魏徵都犀利。
“魏叔玉，我可以承認衝兒的詩敗給你這首詞，但你還是得證明這首詞是你作的。”
沉吟一會兒，長孫無忌開始以退為進：“今朝比鬥，乃是陛下親自主持，若他日傳出陛下判了一首剽竊的詞取得勝利，陛下的威信何在？”
此言一出，眾人齊齊認可。
連帶著李世民也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那你說要怎麼證明？”魏叔玉無所謂的道。
“簡單，只要你再做一首與之差不多的詞即可。”長孫無忌冷笑著說道。
“胡說八道。”
魏徵立馬站了出來：“你當名詞是路邊大白菜呢？還說來就來？沒有靈感誰一下子寫的出來？”
“這就是魏叔玉要考慮的事了。”
長孫無忌攤了攤手：“他要是作不出來，那就是剽竊！”
眼看魏徵還要辯駁幾句。
魏叔玉伸手攔住了他。
“詞太長，不知詩可否？”魏叔玉對著長孫無忌問道。
“自可。”
長孫無忌大度的點點頭。
詩詞要那麼好作，誰都是大文豪了。
他就不相信魏叔玉這個連論語都背不全的臭小子，能再作出一篇佳作。
“那你聽好了……”
魏叔玉的話音落下，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
“日照香爐生紫煙。”
僅一句，眾人便提起了精神。
在場除了程咬金，在這方面的造詣都不弱。
詩好不好，有時候第一句便能分辨的出來。
“遙看瀑布掛前川。”
果然，又是一篇佳作！
歐陽詢、虞世南情不自禁握住了拳頭。
來了，畫面感有了，意境有了。
那麼接下來呢……
“飛流直下三千尺。”
“好！”
褚遂良情不自禁大吼一聲。
一道三千尺的誇張修辭手法，直接將此詩帶上了另一個高度。
眾人卻齊齊憤怒的盯著褚遂良。
關鍵時刻，你吼什麼吼？
打斷了別人思路怎麼辦？
別人沒作完前，出聲打擾可是大忌。
魏叔玉不在意的笑了笑，嘴裡蹦出七個字……
“疑是蛤蟆盪鞦韆。”
“好！”
褚遂良再次振臂大吼一聲：“嗯？等等……蛤蟆？鞦韆是什麼鬼？”
所有人齊齊瞪大了眼睛。
腦海中不由浮現出一幅畫面……
瀑布下，一隻癩蛤蟆趴在鞦韆上，悠哉悠哉的晃盪。
“叔玉，你……你認真的？”
魏徵亦是滿頭黑線。
什麼狗屁蛤蟆鞦韆……
作詩作一半，親生的也不能忍。
“對啊，不是挺應景的嘛？”
說這句話的時候，魏叔玉有意無意的撇了眼長孫無忌。
長孫無忌原本還沒反應過來，被魏叔玉這麼一看，頓時臉都綠了。
這蛤蟆是在說我？
“魏叔玉！”
長孫無忌暴吼一聲：“前言不搭後語，這就是你作的詩嗎？我看你的詩詞就是剽竊而來！”
歐陽詢等人也看不下去了，紛紛上前勸誡道：“叔玉，別開玩笑，這最後一句到底是什麼？”
“對，你別急，慢慢來，再想想、再改改……”
“叔玉，是不是褚遂良打亂了你的思路？我現在就把他趕走。”
褚遂良傻了。
然後就被幾個老頭子轟到了看臺之下。
“……”
站崗計程車兵時不時看他一眼，心裡卻暗罵著：哪來的傻逼玩意兒，害的我們都不能偷懶了。
“就是這個啊。”
魏叔玉無辜的攤了攤手：“難道這首詩不好嗎？”
就是因為太好了，所以我們才急啊。
四句你就給三句，你什麼意思嘛？
我們都那麼大了，還有幾年可活？
想讓我們死不瞑目你就直說！
幾人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像他們這種老學究，最見不得的就是名篇從眼皮子底下溜過。
正當他們想再勸誡的時候，長孫無忌突然冷笑了一聲……
“還說你不是剽竊而來？”
長孫無忌面向其餘幾人：“諸位可千萬別被這小子矇蔽了。”
“四句詩，前三句都是絕妙之作。”
“鋪墊都做完了，這第四句已是水到渠成。”
“又怎麼可能是蛤蟆、鞦韆？”
“事實已經很明顯，這第四句才是魏叔玉真正的水平。”
“或許是因第四句遺失，又或者魏叔玉忘記了，才會變成這般不倫不類的樣子。”
長孫無忌侃侃而談，一臉智珠在握的模樣。
眾人聞言，果然又露出一幅狐疑的眼神。
“長孫大人好口才。”魏叔玉誇讚一句。
“現在承認自己是剽竊的了？”長孫無忌冷笑一聲。
“我只是怕我說出完整的，你又說在哪哪哪見到過這首詩，然後又找藉口不承認罷了。”
眾人又怪異看向長孫無忌。
別說，長孫無忌這老陰比還真有可能這麼做。
“……”
看著眾人的眼神，長孫無忌感覺自己有被侮辱到。
“少逞口舌之力，你不補全最後一句，就無法證明雪是你作的。”長孫無忌認準了這一點。
“難道那前三句還不夠？”魏叔玉挑了挑眉。
“你做的不倫不類，自然是不行的。”
長孫無忌捋了捋鬍鬚：“當然，你要是有本事，再做一首，我就承認雪是你作的！”
才華橫溢總該有個極限吧？我就不信你還能作的出來。
無恥！
眾人齊齊露出鄙夷的目光。
這麼短的時間，作一篇佳作已是才華橫溢，兩篇算是驚世之才了，真要作出第三篇……
那就是絕世妖孽啊。
雖然很難，但不知為何，眾人也想看看魏叔玉能不能作出來。
“既然你想聽，我就再作一首吧。”魏叔玉笑了笑。
還真有？
眾人齊齊看向魏叔玉……
“朝辭白帝彩雲間。”
“千里江陵一日還。”
“兩岸猿聲啼不住。”
“嚇的蛤蟆爬回山！”
隨著魏叔玉的話音落下，眾人齊齊翻了個白眼。
果然……
前面蛤蟆悠哉悠哉的蕩著鞦韆，這就被嚇的爬回家了。
“不行！”
然而詩剛落下，長孫無忌又當即開始反駁。
怎麼又不行了？
眾人又齊齊看向長孫無忌。
長孫無忌也覺得自己有點不要臉，但他不得不站出來……
現在魏叔玉才十一歲就有如此才華，等他再長大些還得了？
到時候長孫衝拿什麼贏？
再拖下去，可能真就娶不了長樂了。
“誰知道你剽竊了幾首詩？”
長孫無忌厚著臉皮道：“若想要讓我心服口服，必須指定命題！”
“那你出題吧。”
魏叔玉淡定的說道。
實則心裡也發怵。
要再來個鼓舞軍心的題，自己可沒那麼多存貨。
“那就……”
長孫無忌目光掠過李世民、程咬金、還有眾文臣……
談論皇帝是大忌。
文臣武將的詩頗多，保不齊魏叔玉也有存貨。
目光掃向看臺下方，掃過某處的時候，視線又退了回來……
‘鴨圈’中，崔神基正啪啪打著小夥伴的腦瓜子。
“就以孩童為題，做一首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