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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蘇灩被窗外透進來的陽光晃醒,她煩躁地翻了個身,把臉埋到柔軟的枕頭裡,嘴裡哼哼唧唧地嘟囔,“陳姐,陽光太刺眼了,快把窗簾拉上。”
守在臥室門口的保姆聽見聲音,快步走到窗前,剛要抬手拉窗簾,突然反應過來了什麼。
保姆轉身看向床榻上的蘇灩,嘴唇微微顫抖,聲音也因為激動而帶了顫音,“太……太,您……能看見了嗎?”
聽到保姆的話,蘇灩趴在床上的身體一震,下一秒,她猛地翻坐起身子,用力睜開眼睛。
眼睛不適應突然的光亮,蘇灩感覺腦袋有些發暈,又趕緊合上眼瞼。
保姆小碎步湊到了床榻邊,語氣透著難掩的興奮,“太太,您能看見我嗎?”
蘇灩緩了片刻,才緩慢又小心的撩開眼皮。
她盯著面前的巨大電視機看了好幾秒,隨後把視線前後左右地挪著。
她看見了漆黑的臥室門,看見了璀璨的水晶燈,看見了蓋在身上的白色羽絨被……
最後,蘇灩側眸看向保姆,雖然保姆的五官在她的眼裡並不算清晰,但是她隱隱約約看見保姆身上戴著淺灰色的圍裙、一張柔和慈祥的臉上帶著明顯笑容,和她想象中的樣子幾乎一模一樣。
她的眼眸一瞬間變得溼潤,帶著重重的鼻音‘嗯’了一聲,“陳姐,我能看見你了。”
保姆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淚花,聲音帶著哽咽,“太太,你可算是能看見了。”
“說明吃藥是有用的。”她趕緊掏出口袋裡的藥片,倒出幾粒藥,又拿起床頭櫃上的水壺倒了一杯水,一同塞到蘇灩的手裡,“太太,快把今天的藥吃了。”
蘇灩表情怔了怔,有些不明白保姆為什麼肯定是藥起了作用,而不是馮醫生的針灸治療起了作用。
沒等她開口詢問保姆,臥室門口傳來‘叩叩叩’的敲門聲。
易禮隔著門板恭敬地說:“太太,秦總讓我送您去鬱醫生的腦外科醫院做腦部檢查。”
蘇灩這才想起來昨天晚上秦燦燁和她說的話,她把手裡的藥片塞到嘴裡,就著溫水吞下後,朝著臥室門口的易禮應了聲‘好’。
雖然視力還沒有完全恢復,但是蘇灩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可以自己走去洗手間,自己洗漱,自己穿衣服。
她直直地看著鏡子中倒影出來的女人,那張有些模糊的臉比十八歲時候的樣子明顯要成熟了好些,下巴更尖,臉型更流暢……
這是二十五歲,已經嫁人了的她!
蘇灩控制不住的想,大了她八歲的秦燦燁會是什麼樣子的。
她摸過他的胸膛和肩膀,也摸過他的臉,他該是個身形高大、長相英俊的男人。
想到這裡,蘇灩的臉頰開始發燙,她有一個優秀又好看的丈夫。
去腦外科醫院的路上,蘇灩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車窗外,她貪婪地看著這個花花綠綠的世界。
到了腦外科醫院,鬱啟城先在門診室給蘇灩做了個視力檢查,結果顯示蘇灩現在的裸眼視力是0.1,等於近視眼一千度的情況。
“秦太太,最近幾天,你不要過度用眼,讓眼睛慢慢適應環境,逐漸恢復到正常視力水平。”鬱啟城叮囑完,又對身後的小護士說:“送秦太太去檢查室做腦部CT。”
待小護士帶著蘇灩離開門診室後,鬱啟城一把拉開門診室角落的簾子,壓著聲音道,“陸小姐,可以把照片的底片給我了嗎?”
陸詠璇踩著高跟鞋從簾子後走出來,將手中的檔案袋往辦公桌上隨意一丟,轉身走出門診室。
鬱啟城拿起桌上的檔案袋,倒出數張照片,那是他和溫珊珊約會的照片。
陸詠璇曾威脅他,若是他不幫她,她就把照片發到網路上,讓所有人知道‘慈心’醫院的兒媳婦出軌了。
鬱啟城把照片塞進碎紙質,聽著碎紙機‘咔咔’的工作聲,他輕輕摩挲著左手無名指上戒指。
小護士扶著蘇灩平躺在檢查床上後,就離開了檢查室。
蘇灩動了動腦袋,把腦袋放在枕託正中間,閉著眼耐心地等待著鬱醫生進檢查室操作CT機。
過了幾分鐘,蘇灩聽見檢查室的門被推開又合上的聲音,緊接著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篤篤’聲由遠及近地傳來。
高跟鞋的聲音越來越近,最後消失在檢查床的附近,蘇灩鼻尖聞到清淡的茉莉花香混合著生嫩的綠芽氣味,很好聞、很特別的香水味。
她緩緩睜開雙眼,看見一個穿著卡其色風衣的女人站在檢查床前,自上而下地盯著她看。
這個女人的視線充滿了敵意,蘇灩被她死死地盯著,後脊背莫名地發緊、發寒。
感覺到了來者不善,蘇灩放在身側的雙手不自覺地緊了緊,半坐起身子,和她對視,“你是誰?”
“蘇灩,你果真失憶了!”陸詠璇冷笑。
蘇灩一下子聽出了女人的聲音,這是前些日子打電話給她,自稱是‘秦燦燁的未婚妻’的女人。
“我以前認識你嗎?”蘇灩眯著眼仔細瞧著對面的女人。
她看不清對面女人的五官,但隱隱能看出這是個長相不錯且頗有氣質的女人,年齡大概和她的姐姐蘇瀲差不多。
看她身上考究的穿著打扮,蘇灩猜測,這個女人的家境不會比蘇家差。
“蘇灩,我們不僅認識,還熟稔得很。”陸詠璇往前走了兩步,聲音又冷了幾分,“我是陸氏集團的陸詠璇,而你是我未婚夫秦燦燁的前妻!”
她話音剛落下,蘇灩腦子‘嗡’了一下,面色霎時變得慘白,“前……前妻!”
她雖然一直覺得秦燦燁對她隱瞞了什麼,甚至懷疑過自己是不是真的嫁給了秦燦燁,但她從來沒有想過這種情況。
怪不得,她出了車禍後,秦燦燁的父母從來沒有來看望過她,她居然天真的以為是因為自己和公婆的關係不好。
陸詠璇饒有興致地看著蘇灩被驚到呆滯的面孔,冷‘哼’一聲,“蘇灩,你以為你還是秦太太嗎?你早就被秦燦燁拋棄了,你如今就是個見不得人的情婦。”
陸詠璇塗著正紅色口紅的嘴唇一角向上輕輕勾了一下,再次開口,“蘇灩,我來告訴你忘掉的那些事……”
待陸詠璇說完一大段話,蘇灩的腦袋越發空白,嘴巴微微張著,卻說不出一個字。
過了許久,她回過神,用力搖頭反駁,“你騙人……你說的不是真的……”
腦海裡出現各種畫面,她抬手抱住疼得好似要劈成兩半似的腦袋。
蘇灩抱著腦袋縮在檢查床上,嘴裡‘嗚嗚’著說:“我爸爸正在D國出差,我姐姐是蘇氏集團的總裁,我是秦燦燁的太太……”
“蘇灩,識相的話就自己離開燦燁,否則,我不會放過你和你的姐姐蘇瀲。”陸詠璇抬手狠狠扣住蘇灩的肩膀,惡狠狠地威脅,“你們蘇家敗了,你不想你姐姐苦心經營的這家小公司也敗了吧。你爸爸成了植物人,你不想你姐姐也出事吧。”
蘇灩拼命掙扎,試圖掙脫陸詠璇緊扣著她的雙手。
陸詠璇沒料到蘇灩的反應會這般激烈,被她推得一個踉蹌,細高跟鞋的鞋跟一拐,差點摔倒在地上。
她站穩身子,陰狠的眼睛重新落向前方,揚手就要甩蘇灩一個耳光。
這個時候,檢查室的門被‘哐當‘推開,鬱啟城一個箭步走到檢查床邊,抓住陸詠璇將要落下的巴掌。
“夠了,陸小姐,你話說完了,可以離開了。”
陸詠璇沒有搭理他,快速揚起另外一隻手抽向蘇灩。
鬱啟城眼疾手快地用空出來的一隻手攔住陸詠璇揚起來的胳膊,壓著聲音說:“陸小姐,你想把她的保姆、助理、保鏢都招過來嗎?你想讓秦總知道你來找過她嗎?”
陸詠璇沉了口氣,從鬱啟城手中抽回手臂,她轉身往外走,走到門口時,又忽然轉過身,嗤笑了一聲,“對了,忘記告訴你了,你的孩子‘秦蘇’已經會喊人,可惜你這輩子都聽不到他喊你‘媽媽’。我遲早會嫁給燦燁,你要是想讓他以後在我手裡的日子過得好些,就給我識相點。”
聽見她的最後一句話,蘇灩身子一頓,抬起頭看向門口方向,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胸腔中怒火翻湧,身體下意識地往前撲,試圖去撕打門口的女人。
鬱啟城按住蘇灩的身體,低聲勸說:“秦太太,你冷靜些……”
檢查室的門被‘哐當’合上,陸詠璇的身影消失在蘇灩的眼前。
蘇灩坐在檢查床上直喘氣,身體不停地顫抖著,腦袋疼得厲害,心臟更是抽痛。
“鬱醫生,陸詠璇說的是真的嗎?”
鬱啟城並沒有回答蘇灩的問題,而是意味深長地說:“秦太太,陸詠璇對你並沒有善意。”
他嘆了口氣,語氣有些彆扭地說:“我很抱歉今天讓陸詠璇出現在你的面前,她用我愛的人來威脅我,我不得不答應她的要求。”
剛才聽陸詠璇說話,蘇灩就知道她是個慣用下作手段脅迫他人辦事的女人。
鬱啟城頓了一會兒,又說:“秦太太,您能否在秦總面前隱瞞今天發生的事情?這個腦外科醫院是秦總投資的。”
蘇灩敢肯定,秦燦燁投資這個腦外科醫院,就是為了讓鬱啟城幫著他對自己隱瞞一切。
“可以。”她扶著隱隱作痛的額頭回答,又補充說:“鬱醫生,你欠了我一個人情,日後我是要你還的。”
鬱啟城表情一怔,霎時覺得有些不認識面前的女人,他皺了皺眉,小心翼翼地說:“秦太太,我認為你應該聽一下秦總是怎麼說的,畢竟……”
沒等他的話說完,蘇灩打斷他的話,“你放心,我不會只聽陸詠璇的片面之言,她在圖什麼,我心裡一清二楚。”
她重新平躺在檢查床上,語氣平靜地道,“鬱醫生,給我做腦CT檢查吧。”
腦CT報告顯示,蘇灩的腦部枕骨位置的瘀血基本消散了,易禮在拿到診療報告的第一時間給秦燦燁打了個電話。
易禮掛了電話,走到蘇灩跟前,正聲說:“太太,秦總讓我帶您去見一個人。”
“見誰?”蘇灩揉了揉太陽穴。
“您的父親蘇立笙。”易禮一字一頓地回答。
蘇灩表情一僵,心臟一沉,她潛意識裡不願意相信陸詠璇說的話。
“我爸爸從D國回來了嗎?”她試探性的問。
易禮語氣放柔了些,輕聲回答,“太太,您的爸爸其實不在D國,他……具體的事情,等您見到了您的爸爸,您就清楚了。”
他又謹慎地補了一句,“太太,有些事情,秦總是為了您的身體考慮,才瞞著您的。”
蘇灩的心臟再一次沉了下來,抿著嘴不在吭聲。
汽車一路朝著港城郊外開,開了一個多小時後,蘇灩看見前面出現一座座青山。
汽車沿著山路又繞行了半個小時後開進一個別墅小區,最終停在一棟獨棟別墅前,易禮卻沒有急著讓蘇灩下車,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過了不到一刻鐘,一輛黑色的賓利飛快地向他們駛來。
易禮這才開口,“太太,您請下車。”
蘇灩沒有讓保姆攙扶,自己推開車後座的門,踏步走下車。
在她走下車的那一刻,那輛黑色的賓利停在她的對面,緊接著一個身姿高大挺拔的男人從汽車後座走了出來。
他穿著黑色的大衣外套,蘇灩看不清他的面孔,但感覺他整個人散發出來的氣勢與她十八歲時候接觸的少年們是完全不同的,這是一個渾身散發著矜貴優雅的氣息的成熟男人。
蘇灩有些愣神,她沒有想到這樣肅穆優秀的男人會是她的丈夫,又或者說,是她的前夫。也難怪陸詠璇會跑到她的面前爭搶。
男人闊步走向她,沒等蘇灩反應過來,她被男人扣到了懷裡。
蘇灩的鼻尖聞到熟悉的松木香,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秦燦燁!?”
男人一手扣著她的腰,一手扣著她的肩膀,垂頭親啄著她的發頂,“蘇灩,我要告訴你一些事。”
蘇灩的身體驟然緊繃,連帶著呼吸都停滯了下來。